安德烈神色担忧的走进门,挥退男仆,关上门。
一进来就上下打量床榻上的姜允,紧张道:“你受刑了?”
“怎么会。”姜允请他落座,找了借口解释道:“我昨天不小心扭了脚踝,下不了地,你怎么来了。”
安德烈闻言松了口气,继而又浮起恼火的神色,蹙眉注视着姜允。
“怎么了?”姜允有些吃惊,他从未见过安德烈生气的样子。
安德烈压低嗓音质问姜允:“殿下说,是你刺伤了他,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上将怎么可能投敌叛国?你又怎么可能行刺皇子?这太荒唐了!”
姜允心下一惊,垂眸思索。
集中营里早已流言四起,当天,自殿下胸口取出的匕首十分容易辨认——那是兵器营特意在圣诞节前,特意为皇子打造的那一柄堪称奢侈品的短刀,刀锋是有钻石镶嵌切割而成,真可谓削铁如泥的利器。
皇子被自己匕首刺伤,让行刺的事情变得十分诡异。
军士们没法想象,会有人能夺走洛戈的贴身兵器并且成功反击,所以,各种猜想众说纷纭。
皇子始终没有出面给出肯定的答案,却把这件事真实经过告知了安德烈,可见对其的信任程度。
姜允很紧张,自己行刺皇子的事如果传开了,即使洛戈愿意庇护他,迫于舆论压力,他也必定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刺杀储君的罪名足够他死上几千回,他实在不想对任何人坦白。
可如果故意编造谎言,欺骗安德烈,安德烈会选择相信他,还是相信洛戈?
姜允没有底气撒谎,沉默片刻,还是坦白的说出来:“那天的行刺我并没有参与,只是刺客当中有我从前的弟兄,我没法眼睁睁看着他即将丧命于殿下之手,情急时,我企图上前阻拦,却意外刺伤了殿下。”
安德烈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眼神中满是斥责之意。
姜允抿了抿嘴:“我很抱歉。”
安德烈毕竟伴随帝星长大,即使对宰星本能的亲近,骨子里还是对洛戈亲情更甚。
“我真不敢相信!”安德烈难得气得坐立难安,起身绕着姜允的床铺来回踱步。
停下脚步时,他负手看向姜允,严厉道:“你当初跟我说过,想一心为伊尔萨效力,那就该有与过往彻底断绝的决心!你如今竟然为了刺客,伤害伊尔萨储君,我想你根本没资格留在这里!真不知殿下为何忽然如此仁慈!”
安德烈暴怒的模样,同皇子殿下被刺时有的一拼。
担心他会失控动手,姜允警惕地贴向床背,偷偷伸手握住床边的刻刀。
如今洛戈安然无恙,他可没有以死赎罪的觉悟,更用不着旁人替洛戈惩罚自己。
安德烈呼吸粗重,气得仿佛鼻孔能喷出火焰,瞪了姜允好一会儿,忽然转身快步离开,“哐啷”一声甩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