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卿一听他的话,顿时心里觉得不妙,立刻就对沈醉石道:“沈大人,请您先行一步,不宜留在这里。”
沈醉石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听她这样说,便拱手告辞。
就在他正欲转身的时候,突然宫卿身子一晃。
沈醉石连忙伸手扶住了她,“宫小姐你怎么了?”
宫卿也觉得奇怪,怎么突然间会涌上来一阵莫名其妙的眩晕,她忙将胳臂从沈醉石的手中拿开,回答:“我没事。”
恰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一股香气萦绕而来。
沈醉石抬眸一看,竟是阿九带着一众宫女内侍疾步而来。他剑眉一蹙,收敛了脸上的柔和微笑,冷冷地施礼:“公主殿下万福。”
宫卿屈身施礼,心里暗叫糟糕。显然,沈醉石的出现是有人着意安排,然后自己和他见面又恰好被阿九看见。
是谁在算计她?乔万方?薛佳?
向婉玉一直在帷帐中看着外面的动静,见阿九驾临,连忙出来见礼。谁知道一弯腰便感到一阵眩晕突然袭来,无数个星星在眼前飞舞,若不是宫卿及时扶住她的胳臂,她险些扑到阿九的身上。
阿九此刻根本无心关注她的失礼,一双凤目恶狠狠地瞪着宫卿。真是胆大包天言而无信,明明答应从此不再见沈醉石,却背着她在江边私会。
此情此景,便是傻子也瞧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向婉玉终于明白过来,阿九为何一直整治宫卿,原来如此。
她想起了上元节那天夜晚,她和宫卿在登月楼的雅间换衣服,当时她怀疑宫卿有意嫁给太子,宫卿说她未定亲,是为了等待琼林宴。显然,沈醉石就是姑母私心里挑好的女婿了,可惜却被阿九横刀夺爱。
想到这里,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宫卿进宫之后,三番两次被阿九折磨,大约都于这沈醉石脱不了干系。
她顿时有了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阿九你也有今日,贵为公主又如何,人家不喜欢你。
阿九兴冲冲地来看薛佳的裙幄宴,结果看到的却是心上人和情敌的幽会,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若不是当着沈醉石的面,她一记耳光便想甩到宫卿的脸上,既然已经答应从此不见他,却阳奉阴违,暗度陈仓。看来自己身居深宫,根本挡不住两人在宫外暗通款曲。
她厉声问宫卿:“你怎么在这儿?”
“薛小姐约我和表姐来看帷帐,方才还有乔小姐也在。”宫卿此刻百口莫辩,十分厌烦这种无端端被人陷害嫉恨的桥段。
当着沈醉石的面,阿九勉强忍住没有发作,心里恨得牙根痒痒,脸色气得通红。
沈醉石是个硬气而骄傲的人,看见阿九的脸色,再想起她在自己家中安插人监视自己之事,顿时一股气恼涌上心头。而此刻他也明白过来,自己被人叫到这里,明显就是设了一个陷阱,而针对的人,并非自己,而是宫卿。
看着阿九对宫卿那种恶言恶语的态度,还有嫉恨厌恶的眼神,他对阿九的厌恶越发的强烈,可是她的身份却如一座大山压在头顶。
他除了气愤不平,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恩人被她这样对待,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异常的挫败和愤怒。而一切的根源,却是自己。
他内疚而激愤,对着阿九道:“微臣告退。”
阿九看着他的背影,气得脸色发白。
向婉玉忍不住暗笑,阿九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要一个人的心,却未必那么简单。
阿九便对宫卿撒气:“你这个言而无信的人。当日在宫中写过什么,你没忘吧,违背自己的誓言,是不是该罚你去紫云楼面壁思过,抄写佛经。”
宫卿道:“公主息怒,并非我食言,方才是有人故意将沈大人引到这里来的。”
“你还狡辩?安夫人,带她去紫云楼面壁思过,抄写经文。”
宫卿咬了咬唇,答道:“敢问公主,当日我写的是什么?”
“春眠不觉晓。”
“我只写了那一句诗,片字未提见面之事,公主为何说我食言。”
阿九气结,万没想到宫卿居然会顶嘴,而且,当日那句诗,也的确是让她找不找茬子。
宫卿俯身施了一礼:“公主息怒,臣女告退。”
“阿佳这帷帐果然漂亮别致,曲江边上堪称第一名。”太子慕沉泓带着几名侍从禁卫走了过来。
宫卿见到他,略有些尴尬,低头见礼。
“真巧,宫小姐和向小姐也在。”
阿九见到他,也不好再为难宫卿,便哼了一声,“今日先饶你一回。”
宫卿和向婉玉告退离去。正在这时,薛佳和乔万方,带着许锦歌,莫琳琅,章含珂一起出现在安夫人的身后,这几个女子皆是当日在明华宫的佳丽。
薛佳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公主您怎么来了?”
诸位佳丽也都露出惊喜之色,上前拜见太子殿下。
一群莺莺燕燕中,慕沉泓长身玉立,风姿俊雅,可惜却毫不怜香惜玉,只淡淡地回了声免礼,便施施然带着侍从离去。
阿九对着薛佳冷哼了一声,走进了帷帐。
薛佳追进帷帐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笑嘻嘻问道:“公主怎么了?”
“你为何叫她来?”
薛佳明白她说的是宫卿,便笑嘻嘻道:“是二哥想要和她再见一面。”
“你二哥到底有没有分寸?他如今已经和向婉玉订了亲,还想如何?”
“是啊,所以,我方才去劝住了他,没让他过来。”说到这儿,她故意又问:“公主怎么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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