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玉也不戳穿,温声应好。
“能吃辣吗?”陈修远问。
范玉歉意摇头。
最后,火锅要了鸳鸯锅,但范玉还是会觉得屋中都是辣意。
陈修远给他斟酒,“年关就你一人,会不会冷清?”
范玉如实道,“刚开始会,后来就习惯了。”
陈修远想起他母亲是前两年去世的,陈修远一语带过,“今年要入宫同陛下一道年夜饭,不然邀你到府中一聚。”
陈修远是清冷了些,但是因为不喜欢将就同看不顺眼的人一处,但范玉不同,从结城到定州的一路,他觉得范玉比朝中绝大多数的官员都要入眼些。
范玉知晓他是宽慰,遂也笑道,“王爷的心意,既明心领了,斯是陋室,也需守岁,点长明灯。”
倒是一语化解了尴尬。
陈修远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早前的范玉就是因为冲撞先帝,一朝从云端跌落,几年后的范玉,做事的菱角仍在,但为人的却温和圆滑了许多。
陈修远想起,“对了,盛文羽也是一人,你们早前一起在怀城处理阜阳郡善后之事,肯定熟络,他在京中也是呆在驿馆。”
话音刚落,陈壁来了雅间中,“王爷。”
方才禁军送了年货去敬平王府,陈壁知晓他在此处。
“来得正好,陈壁,去趟驿馆,邀下建平侯世子,说我请他吃火锅。”陈修远说完,陈壁应声。
“等等。”陈修远又唤住,“还有曲将军。”
范玉手中微滞。
陈修远吩咐完,正好转眸看他,“差点忘了曲边盈也回京了,人多热闹些,不介意我叫他们二人吧?”
“怎么会?”范玉轻声。
驿馆离得不远,盛文羽和曲边盈来之前,两人就喝了三两杯。
陈修远今日异常健谈,范玉猜想他是有烦心事。
陈修远做东,盛文羽和曲边盈很快都来。
盛文羽尚好,依次同陈修远,范玉招呼,等到曲边盈这处,便看向陈修远,“我才刚到驿馆……”
陈修远礼貌,“哟,那真多谢曲将军赏脸。”
曲边盈笑了笑。
等到落座,因为火锅分鸳鸯锅,辣的在一方,不辣的在另一方。
“边盈,你不吃辣锅,你坐这儿。”盛文羽让位置给她。
陈修远和盛文羽在说怀城的事,范玉也清楚怀城城中的情况,但曲边盈并未参与,若是范玉也加入两人说话,就剩了曲边盈一人。陈修远和和盛文羽说着话,反倒让曲边盈和范玉多了在一处说话的时间。
“要吃什么菜?”范玉坐得离菜近。
“这个。”曲边盈用筷子远远点了点。
范玉下菜。
“还要这个。”曲边盈再次指挥。
范玉照做。
他们两人原本就不怎么吃辣的,所以青菜吃了一大堆,就是有时候会有辣锅的辣味飘过来,曲边盈会忍不住咳嗽两声。
盛文羽起身,将门稍微打开了些,刚好风对流的方向,不会让辣锅的味道直逼曲边盈。
曲边盈道谢。
吃火锅的场合一惯是最热闹的,尤其是年关前,四人说了好些时候的话,也喝了不少酒。
曲边盈也喝了好些。
她是曲边盈,她若愿意她才喝酒;她若不愿意,谁都劝不动,不用爷爷和哥哥拎刀子,她自己就能揍人。
盛文羽笑,“呵,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曲边盈也笑,“快过年了,高兴啊,高兴就多喝两杯。”
范玉并未听出什么不妥,陈修远和盛文羽都看她。
上一次她也是这么说,然后揍了人,这次看起来,好像没说反话……
一侧,范玉道,“菜好了。”
曲边盈赶紧伸筷子夹菜,“我不是下了三片吗?”
陈修远和盛文羽一起看向她。
范玉道,“我刚才吃了一片。”
陈修远和盛文羽又一起看向范玉。
曲边盈笑,“难怪。”
陈修远和盛文羽又一起再次看向范玉,而后低头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