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盛文羽在,“微臣同殿下一道去吧。”
阿念眨了眨眼睛,“建平侯世子,你会骑马?”
他一直都是称呼的建平侯世子,但也合礼数,陈翎没说旁的。
盛文羽颔首,“会。”
阿念高兴了,“父皇父皇,可以吗?”
陈翎点头。
有盛文羽照顾阿念,陈翎虽然放心,却仍不像沈辞在的时候一样,陈翎远远看着。
只是离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一直在说话。
盛文羽也小心留意着阿念,没出什么乱子。
早前沈辞在的时候,还会特意逗阿念,阿念先是紧张,而后大笑,父子两人嘻嘻哈哈闹作一团。但盛文羽始终沉稳,阿念全程没有惊险,但也没什么风浪。
“这匹小马驹大小和高度都合适,殿下学骑马正好。”盛文羽以后是天子让人寻的。
阿念笑道,“初夏是沈叔叔送我的,是矮脚马。”
盛文羽微顿,但很快笑起来,“也是自安教得殿下骑马?”
阿念点头,“嗯,沈叔叔教的。”
盛文羽没说旁的,温声道,“殿下坐好,我们快一些。。”
阿念听话,“好!”
陈翎远远看着他们两人在一处,恍然想起沈辞还在时候。
他才离京月余,应当还没到边关。
时间过得好慢。
看到盛文羽同阿念一处的场景,脑海中又明明想起沈辞,不由笑了笑。
盛文羽转身,正好见到天子眸间笑意。
他知晓天子是想起了沈辞……
***
早朝后不久,范玉便分别去了吏部和户部报道。
天子将范玉抬到户部员外郎的位置,朝中都知晓天子的用意,所以去吏部的时候,吏部的官员大都笑脸相迎,很快便办好调令相关事宜。
凭借调令和任职书,范玉去了户部。
去户部便不如在吏部,虽然户部也大都笑脸相迎,但实则范玉这一日并不怎么顺利。
户部的每一个人都在忙,所有他想查阅的资料都在被占用,每个人也都焦头烂额,仿佛年关前的腊月,最忙的只有户部,似是腾不出精力和空余来关照他。
他就算想看些历史的卷宗,但旁人也一脸诚恳说着抱歉,户部的卷宗都是机要,要侍郎和尚书首肯,但今日都不在。
户部的每个人都没有强硬,也好似都有难处没有搪塞,让人说不出错来。
也有人私下说,范大人,这任命才下来呢,大人稍缓两日。
今日在户部,反倒像他的不是,他的到来打乱了户部的计划,也太急功近利。
过往在京中,人人都知晓他棱角分明,且锐利。
户部的人会这么做,是特意激他。
但等到天子跟前,就会发现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范玉看在眼中,没说旁的,整个人其实比早前多了不少缓和与平静。
初到户部,要理清的思绪很多,不急在这一时,范玉笑了笑。
在户部做了半日了冷板凳,范玉离开。
旁人倒是意外,范玉仿佛换了性子……
他在京中有落脚处,在临近京郊的地方,早朝的路程便要一个时辰。
那时早前他以为会留在京中,大展拳脚和抱负,用了所有的积蓄在城东近郊买下了一处宅子。
宅子不大,很小,似陋室,但那时候寄托了他全部希望。
如今离开四年,宅子的大门上都是一层厚厚的浮灰,但所幸,回京的时候还有一处可以遮风避雨。
宅子空置许久了。
范玉推门而入,都被内里的味道和尘霜呛了几声,也尽量用手挥了挥,驱散周遭,最后用衣袖掩鼻,慢慢环顾着四周。
家中同他离开的时候其实差不多,但需要彻打扫才可以住人。
如今他的右手只剩了两根指头,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用左手,勉强能做些力所能及的扫除,所以今日的整理未必能细到各处,只能大致先将地方收拾出来,趁着未及夜色,去买些基本的床褥被子和灯盏之类。旁的可以再等等,过了腊月二十七,朝中开始休沐再准备不迟。
燕韩京中呈四方格局,东南西北四市,范玉要备的东西都在南市。
范玉的清单列好,买起来很快,等离开南市的时候已经入夜,也正好听到有人在起哄,“赵伦持,你还去不去吃花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