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爱慕者定以为她性格无趣,或者清高自傲,然后慢慢退却。唯有欧阳穆才晓得,这就是他媳妇的原始性子嘛。他写信给她不过是希望建立一种正常的往来,并不是传情,纯粹的交流心得,他相信早晚有一日梁希宜会愿意去读的。
秦家二夫人得了姐姐的消息,听说儿子同欧阳家嫡出女有机会定亲,高兴的彻夜难眠,她同夫君躺在床上,得意道:“二爷,如今你还会觉得舍了定国公府的婚事,特别遗憾吗?”
秦二老爷笑着摸了下妻子脸庞,兴奋道:“这事儿有几成把握,当真对方看上了咱们家?”
“谁知道呢,但是妹夫也来了,不是还同你在前面吃酒,他一个朝廷命官,总不会这般忽悠亲戚吧。你好歹是吏部侍郎,他傻啊,往死里骗你?”
秦二老爷摸着胡须,附在妻子耳边,小声说:“他倒是十分认定,还奉承了我几句,为前几日庶女的事情同我道歉,甚至说,若是宁桓娶了欧阳家嫡出女,他就不用我帮杨芸善后了,自个处理啦,估计怕是得罪靖远侯府吧。”
“那当然了,他好不容易才和隋家有了关联,自然不敢给侯府的女婿送妾氏,还是自个闺女!”
“那你说咱们如何让对方相看几个孩子?”二老爷忧愁的问道。
王氏歪着头想了片刻,自信满满的娇笑起来,说:“有了,年底西菩寺分院在西郊完工,老主持说是要做祈福场子,很多达官贵人都要去呢,到时候我同长嫂一起过去,顺便带着三个孩子。不过若是从他们中挑一个,除非欧阳家的人眼睛瞎了,才会不选择咱们桓哥儿。”
秦二老爷也忍不住唇角微扬,道:“其实我也如是想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相视而笑。秦二老爷望着眉眼朦胧的妻子,伸出手捏住王氏的下巴,柔和道:“家有贤妻,如有一宝,哈哈!”
二夫人王氏撒娇的拍了下他,吹灭了火烛,扑进夫君怀里,共赴云雨。
西菩寺分院完工,作为西菩寺的忠实香客定国公府二夫人徐氏,此事必然是要参与进去的,不但贡献了大数额的香火钱,还带着几个孩子亲自前往参加祈福法式。
夏墨暗示梁希宜,别忘了长裙还在欧阳穆那里呢!对于这件事儿夏墨耿耿于怀,那一日她明明就把包裹放在桌子上,前后走了才分分秒秒,怎么欧阳大公子就敢说给了奴才拿去收拾了?
他一定在说谎!
不过夏墨也只是想想罢了,她可不敢指着鼻子去质问欧阳家的大公子。但是主子的裙子长期落在外男手里毕竟是个隐患,夏墨真担心最后因为这事儿产生什么误会。
梁希宜踌躇了一会,道:“下次他们家再来人送信时,你亲自过去,然后跟对方说传个话给他们大公子,内容是把上次的笔墨还给我,相信欧阳穆那般聪明的人,会晓得的怎么回事儿。”
夏墨点了下头,暗道他自然是晓得的,就是怕装傻充愣,谁都拦不住嘛。
欧阳穆从梁希宜那得到只言片语的回复,心里好得不得了,专心准备去西菩寺见梁希宜。
这一天是难得好天气,大家都说佛祖显灵了,这次祈福法式定会为众人带来福泽。欧阳秀跟随兄长一起前来,她是女眷,出门带着头纱,同身边的丫鬟,说:“稍后就你跟着我,其他人甩开。”
小丫鬟一怔,道:“主子,大公子跟着呢,这样做好吗?”
欧阳秀不屑的扬起唇角,说:“大公子才没那么迂腐,他既然让我自个相看,便一切都会由着我的,你且放心,兄长这次肯来绝对不是因为我这桩事儿,他怕是忙着呢。”
欧阳穆确实半途就溜走了,留下几名亲兵守着欧阳家的姑娘,混在众多马车里面。他单独骑马走入人群,寻思着怎么样才可以见到梁希宜。这一次,他是真把那条裙子带来了,他不敢屡次诓骗梁希宜,否则对方真恼了他,更是件头疼的事情。
欧阳穆寻不到梁希宜,梁希宜却是一眼就能找到欧阳穆,谁让他生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自然有女眷专门为了看他停下来,所以梁希宜顺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可不就到他了。
他的马上似乎有包裹,梁希宜暗自琢磨,又撇了撇唇角,就算不带来她不也拿欧阳穆没办法嘛?但是哪怕为了那一点点欧阳穆带来长裙的可能性,她也是要同他相见的。
梁希宜吩咐装扮成小厮的夏墨踹给欧阳穆一张纸条,约在了不远处的半山腰,她率先命人将车停在山脚下,自个穿了一身白色长衫的男装往山上走。
欧阳穆在半路上就追上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相认,只是一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直到她抵达目的地后转过身,顿时吓了一跳连退了好几步。
欧阳穆懒洋洋的双手抱胸,温暖的日光透过树木的缝隙倾洒而下,将他玉面的容颜照耀的越发明亮。他强忍着笑意,望着眼前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如何摆放双手的梁希宜,轻声说:“我把裙子带来了,你放心,这是我亲手洗的,无人知晓。”
……
梁希宜盯着他似乎十分得意的笑颜,窘迫的红了脸颊,右手握拳……
这家话居然还在笑,他居然是笑的很开心的那种模样。
☆、77
冷风袭来,吹起了梁希宜耳边的碎发,将她白净的脸颊裸/露在明媚的日光下。
梁希宜的眉毛浓密细长,尝尝的睫毛微微上翘,目光清澈明亮,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清晰的浮现出欧阳穆棱角分明的面庞。
欧阳穆沉沉的望着她,竟是有一种快要窒息的压迫感。
梁希宜眉头微微掬起,想着面前这人刚才的混帐话,脸颊瞬间白里透红,她急忙掩饰心底的尴尬心情,淡淡的说:“既然如此,还请欧阳大公子尽快把裙子快给我吧。”
欧阳穆这家伙做事儿反复无常,她还是不能同他多接触的好,否则又是要打要杀的事儿。
欧阳穆深吸了口气,右手握拳,垂在空气里手足无措,生硬道:“然后呢?然后你便回府了吗?难得出来一日,我听说这山顶风光很不错,梁姑娘不想去看看吗?”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还是无法控制胸口处的紧张,有些想向前一步,又害怕梁希宜转头就走!
梁希宜果然有些不耐,欧阳穆觉得在她面前不安,她何尝不是在一个大男人面前觉得分外局促!他们家和同欧阳家没有任何交情,她一个大姑娘,同欧阳穆去山上看风景,这成什么了!梁希宜的口气有些不善,说:“我母亲还在庙里等我呢,欧阳大公子,我先告辞了!”她低着头,拿过裙子攒成一团抱在胸口,绕过欧阳穆闷着头跑开了!
欧阳穆心里空落落的,怎么这又是走了!
他的眉头成川,纵然是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都不不会如此无所适从。
只是每次面对梁希宜的时候,好像不管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偏偏可以说清楚的理由还是羞于启口的原因。他有时候真是不知道该拿梁希宜怎么办,总是没说两三句话就不欢而散。
欧阳穆沉闷闷的走出小树林,抬起头一眼看到上官虹带着两三亲兵乔装成普通人家,在山路上等着他呢。旁边还停了一辆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黑色马车。
上官虹见主子这么快就出来了,还是孤单一人,顿时暗道不好,大公子心情怕是好不了的。
欧阳穆果然沉着脸一言不发,想了片刻,不讲理的说道:“上官虹,你即刻去同大师讲,反正我就是要见梁希宜,至于方法,他堂堂寺庙之首,自个琢磨去!”
欧阳穆面无表情的仰着头,俊俏的面容映衬在日光下十分扎眼,不时引来旁人侧目,暗道是京中哪户人家的公子,这般冷峻又态度张狂。
欧阳穆骨子里本就是乖张之人,尤其是面对无所谓的人的时候,完全懒得估计什么印象礼教。
上官虹郁闷的转身跑去半山腰的寺庙里,这块地界还是欧阳家转手给西菩寺方丈大人的,对方必然不敢轻易拒绝大公子。大公子在这一年来在西普寺主人身上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不过就是因为梁希宜的母亲徐氏,深信西普寺高僧的言语,深信不疑。
另一方面,徐氏同几位女眷一起在西菩寺刚刚落成的前方大堂听法式,法式整整坐了半个时辰,众人最后随着大师点了几句常说的庙语,便纷纷站了起来。
gu903();梁希宜在门口等着母亲,见偕同她一起出来的居然是秦家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