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借警方的光,我们没有专线飞机,来时坐的是军用运输机。他们军队定时定期都要运输设备物资过去,只要有空余位置就会出售给红十字、或者unicef这种世界基金协会,减少开支。”
“原来如此。”
两人看了会窗外,赛蒙问,“弗里茨知道你来这吗?”
“我给他写了email,就是不知道他收不收得到。”
“你不会像上次跑去瑞士一样,偷跑出来的吧?”
“当然不是。”林微微皱着眉头抗议,“喂,我又不是未成年,我可以自己决定未来。”
“ok,”他摊了下手,道,“我只是随口一问。”
“他走之前我就告诉过他,他说我动身给他写信,他会安排的。”
赛蒙翻出地图看了眼,道,“我们一会儿到的是c营区,不过,德军的驻守面积不大,他既然是军事顾问,我估测他在总营区。”
林微微点头,“你们警区在哪里?”
“b区。”他问,“你们呢?”
“去有学校的地方。不过,听同组的成员说学校被塔利班毁掉了一大片,先要重建。”
他笑着摇了摇头。
她不解问,“你笑什么?”
“笑你放着安逸的日子不过,大老远地跑来吃苦。”
“不就是半年吗?像你说的,乘着年轻出来闯世界,磨练自己。世界很大,不想一辈子坐在井底观天,一直以为自己所见的就是世界,结果有一天跳出水井一瞧,不过是冰山一角。再说,吃了苦,才知道什么是甜,等以后我回到德国,乱发脾气的时候,就去回想在阿富汗时的艰辛。有了对比,会更珍惜生命、珍惜亲人、珍惜拥有的一切,警戒自己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点头,抱胸靠在椅背上看她,“没想到,你想得还挺多。”
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打了个哈哈,道,“哪里哪里。其实,我思想很简单的,勾心斗角什么的都不会,所以吃过亏。”
赛蒙摇头,“见仁见智吧。什么样的生活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思想简单也好,处事圆滑也罢,不过都是一种性格的表现,没有对错好坏,各自吸引着不同的人群。”
“那倒是。这就是西方文化的精髓啊!”
他挑眉。
“自由!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说任何话,成为自己想做的人,为自己而活,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所做的事,都是为了活得更开心。”
“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什么?”
“就是你懂这一切。”
她摇头,“其实我还是很传统的,总是自己被自己束缚着。”
“所以,你就跑来这里寻找突破?”
林微微笑了起来,“是啊。就当是吧。”
说说聊聊,车子驶过一片荒凉之地,终于到了德军c军区。
下车后,即便脸上带着墨镜,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毒辣的阳光透过镜片迎面扑来。第一次来到沙漠地带,新鲜和好奇一下子并涌而上,她伸手挡在额头,四周张望了下。
很简单的布局,营房和办公室都是由集装箱拼组,到处停满了装甲车、坦克、军用吉普,还有临时建造的天线和信号塔。
他们下车后不久,立即有人过来接应,是个叫做何普曼的少尉。他大致介绍了下军营分部,警区在b区,a区是司令部,闲杂人等没有特殊批准,不得入内。赛蒙作为警员倒还好,主要是微微,她既不是属于军部,也不属于警部,是民间自由发起的组织。为了保证军营安全,受限制和被约束的方面很多,有劣势但也有优势,就是他们跟着德军活动,大部分时间都受到部队保护,在这塔利班活动猖獗的地方,是一个非常有利的保障。
军营里也有女兵,带她去住所的那个叫萨比娜.戈特。萨比娜人高马大,又留着短发,她穿着军装和防弹衣,不说话压根儿看不出这是个女人。
只见她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扛了把冲锋枪,那彪悍的模样赛过男人啊!望着前方的女汉子,林微微在心里一阵叹息,唉,和她相比,她简直是只一巴掌就能被拍成肉饼子的小老鼠啊。
前来的女性志愿者不多,屋内只摆放了两张床,房间不大倒也显得有点空。
“和你同行的叫……”
“索玛里。”
“对,暂时就你俩一个屋子。她现在人呢?”
她摇了摇头,“她是我们这队人的负责人,大概在分配任务。”
萨比娜道,“你们虽然不是士兵,但这里毕竟是军营,所以有些基本准则还是要遵守。”
林微微赶紧点头,“我知道。”
“一个小时后,我们c区的负责人会开个招待会,简单地欢迎一下换防战士。希望你们unicef的成员也一起参加,我们会介绍军营和军规。”
“好,我会通知她。”
送走女汉子后不久,索玛里就回来了。索玛里是在德国长大的阿富汗人,她父母是德国接收的第一批难民,她九岁时跟着一起移民。高中毕业后,她投身于unicef,自动请缨来过这里好几次。因为有经验,又通当地语言,所以成了他们几个人的领队。
“我们接下来什么安排?”
听见林微微问,索玛里道,“先帮助当地居民修建学校,不过,那个村子离这有一段路程。”
“怎么过去?”
“跟着部队过去。”见她还想问,索玛已经一头栽倒在床上,伸手挥了挥,道,“有什么问题一会儿再说,现在让我先休息一会儿。”
“恐怕不行。还有十五分钟,召开欢迎会,萨比娜让我们都过去候着。”
索玛里哀叹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道,“对了,这里是穆斯林地区,在德军部队里,还无所谓。但是明天去了村里,你必须找条披肩把头发和脸遮住,不然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