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尸体,弄脏了手,所以给7块钱上一次澡堂子。”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洗澡费!政府想得可真周到啊。
“那你一共赚了多少?”
“在职以来,大概也有50多块。”
“就是说,你至少摸了8个人?”
“是死人,”他纠正,“更确切地说,只有3个自然死亡,其余的都是他杀。”
听他这么一说,林微微立即离他远远的,道,“以后不许你碰我。”
他不以为然,“我洗了手的。”
“没想到柏林治安这么不好!”想想心惊,当初自己怎么就贪图美色把弗里茨给捡回家的?没被他掐死奸尸,真是个奇迹啊。
她大惊小怪,赛蒙却不以为然,“柏林的犯罪率远没法兰克福高。不过,大城市,冤死的人总是多一点。而且,案发点多数是在这种月黑风高夜的无人场所。”
说得她背脊发凉。
“停!”她挥手,堵住他即将出口的话,“行了,我不找墓碑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本想怀念下过去,哀悼下逝去的爱情,可被赛蒙这么一吓,突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林微微心里有点不甘,低头看着石头小路,道,“其实,你不想帮我可以直说,干嘛出花样吓我。”
“没有吓唬你。”赛蒙双手抱胸,“我只是觉得,什么都比不上回家洗个澡,美美吃上一顿,再好好睡上一觉的舒服。”
额,大概这就是男人女人之间的思想鸿沟。
见她没说话,他停顿了下,继续说道,“有些人既然已经入土为安,就让他安息,活着的人,还是要展望未来的。”
林微微咬着唇,沉默了会,道,“我知道了。”
两人说说走走,回到旅馆的时候已近凌晨了。因为这场音乐会,到处都客满,林微微道,“要不然,你在我房间里将就一个晚上吧。反正明天我们一早就动身。”
赛蒙耸了耸肩,“我无所谓。”
泡了两袋子方便面,打发肚子,酒喝多了,头有点晕,打算洗干净睡觉。她梳洗完毕从浴室出来,赛蒙已换掉了衣服,上身只穿了一条背心,下面是休闲的运动短裤,赤着双脚,看起来很随意。
林微微偷偷地瞥了他一眼,身材体格不赖,宽肩窄腰,没有夸张的肌肉,却很匀称。发现她在打量自己,他的目光一转,正好对上了她那对黑眼珠。
他问,“洗完了?”
她做贼心虚地移开视线,随口嗯了声。
“那我去了。”
“等等,拿上你的浴巾。”见他要进浴室,林微微忙追上去,不料喝高了步伐不稳,脚底绊了下。自己摔个趔趄不说,还伸手一拽,将赛蒙的裤子也拉下了一半。一抬头,就看见他圆滚滚、毛茸茸的……囧。
事出突然,谁也没料到,两人瞬间僵化,房间里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僵持半天,就听赛蒙无比淡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对你所见的还满意不?”
“意外事故,哈哈,你别介意。”她摸着头发,干笑两声,急忙转开眼。
春光外泄,赛蒙倒是一点也不以为然,大大方方地拉回裤子,缓缓地转身。见她脸红耳赤的,满是尴尬地坐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突然很想去亲她。心动不如行动,在自己后悔前,身体已经抢先做出了反应。他弯下腰,一点一点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他的眼睛很蓝,也很深邃,好比那浩瀚无垠的海洋。林微微觉得自己像一叶小舟,一眼望进去,就没了底。他捏起她的下巴,再近一点,一个吻就要落到她唇上。
洞察到他的意图,她心跳得很快,脑中更是思绪飞絮,要一夜情,还是要闺蜜?男色当前,硬下心去拒绝真是太不人道了,可激情易找,好友难寻啊!林微微皱着眉,左右为难,真难为自己喝了一肚子的酒精,现在还要纠结这个。
一男一女,干柴烈火,又都喝多了,两张嘴唇要真碰撞在一起,多数会天雷勾地火。赛蒙长得不丑,隐隐还能从他身上瞧见点太保哥的影子,她闭上眼,心里正打算妥协。冷不丁,脑中窜出一双碧油油的绿眼,心突地一跳,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冷颤,那一股窜起的热情顿时给灭个彻底。在关键时刻,脑袋一歪,还是让他扑了个空。
“哎呀,我喝醉了。”她捧着脸打了个哈哈,推开他,赶紧站起来。两人都有点借酒装疯的嫌疑,万一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收不了场,将来多数得后悔。
掀开被窝钻了进去,她随便挥了挥手,道,“我先睡了,你要洗澡打飞机的请自便,没事就别吵醒我了。”
看着她,赛蒙十分无奈,将毛巾往肩上一甩,转身走进浴室,郁闷地打飞机去了。
洗完澡,他想拉灯睡觉,低头一看,发现她还没睡,躲在被窝里在玩手机。见他来了,便一掀被子坐起来,道,“赛蒙,我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
“嗯,是挺喜欢。”
“男女间的?”
他更正,“介于男女间。”
“什么意思啊?”
“就是有那种意图,但关键要看你乐不乐意。你要是乐意,就继续发展。”他坦白。
“我要是不乐意呢?”其实,之前就有拒绝他,出去吃牛排的那次,还有在他饭店偶遇的那次。以为这事已经说得很清楚,不知道是什么又突然点着了他的希望。
“那就当我开玩笑。”
“你怎么连感情都能收缩自如?”
他伸手枕着脑袋,“我站在十字路口,投石问个路,再决定下一步行进的方向。”
她伸手翘了下拇指,“你厉害。”
“过奖。”
“那是讽刺,没表扬你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