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侍郎,聂侍郎不过是在与皇上禀报此事,皇上都未曾下定论,便是杨侍郎怎的先开口了?”刑部尚书虽然不满聂阁不先禀报了他,便擅自行动,可到底是他下头的人,自然是要护着的,更何况杨泽还口口声声的说得什么行不,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皇上,臣不过一时的着急,此事兹事体大,断不可马虎了!”杨泽赶紧的对着皇帝行了个礼,他虽然为皇后亲兄,可官品并算不得高,不过仰仗着自己的父亲,便是没有人敢说什么,可是杨国公虽然手底下也有兵权,可一直被宫府压着,如今宫府出了这等的乱子,自然是他们可见其成的,而杨泽虽然现在不过是个兵部侍郎,可如今兵部尚书犯了错,由杨泽暂代尚书一职,他便是有些个飘飘然,才敢冒然的开口!
“这天下的银票是一样,可是,从这银票里头取出来的东西可不一样,启禀皇上,微臣除了查到这名狱卒身上除了这些个银票外,连夜去他的家里,却是发现了一些个官银!”聂阁微微的低着头,可是他话落下,却是给心里头一丝的震撼,这有人要害宫府,如今有搜出官银来,可见这行凶之人,便就是在这大殿之上!
太子的脸微微的有一丝的变化,可终究用笑意掩了下去,他便是站在那里,不着一言,现在的这个情况,便是多说无益!
“你可有什么证据?”皇帝终于开口了,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的眯了眯眼,却是让人想不多,他这是何意!
“回皇上,微臣暂且没有,此事正在彻查!”当所有的人将目光都放在聂阁的身上的时候,便是以为他一定能揪出背后之人,可偏偏聂阁却说了这般的话,或许,便是连聂阁都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自己是第一次在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禀报了此事,他突然想起了昨夜的那封信件,自己才能将那有毒的饭菜给换了,这些个银票和官银,却不过是自己使得障眼法罢了,其实,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她说这样便能救了宫府,聂阁不由的低着头,这些个事情,便是违背了自己这些年来的原则,可是,为何他的心里便只有不悔两个字,眼里却只是那女子,一脸冷意,一脸高贵的只能仰望的容颜!
“聂大人可真会玩笑!”杨泽在旁边终究是忍不住开口,这聂阁却也是胆大包天,这没有任何的凭证,便在这金銮殿上大放阙词,却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为了救宫府,便才寻了个无关紧要的由头!
皇帝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刑部人的人,他自然是了解的,而这个新进的聂阁,却也是个有平尚书那般习性的人,便是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便是前些日子就听说了,纳兰府出了行凶之人,便是这聂阁查到了真凶,原是一个妾侍,纳兰烨华怕传出去,对相府的名声不好,可偏偏聂阁并没有如他所愿,必须按规矩办事,他的话,皇帝自然深信不疑,昨夜定然是有人要害宫府,只是那人狡猾的很,却是没有留下重要的证据!
太子听了杨择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的恼怒,这聂阁此举不过是抛砖引玉,这杨泽便是个沉不住气的,如太子所料,皇帝定然是信了杨泽的话,这虽然没有证据知道究竟是谁下的手,可是,皇上宣镶平王进京旨意刚下了,便是有人要害宫府,这宫府出事,最得力的人,便是一猜就明白了,而且杨泽平日里并多言,今日却偏偏在此事上纠缠不休,便是傻子也能猜出些端倪来,而自己一直在皇帝的面前,表现的没有半分野心,若是让皇帝怀疑此事与自己有关,这说不定会为了二皇子,将自己的太子之位罢黜,想到这,太子的身上,不自觉的散发出浓浓的冷冽!
“启禀皇上,今日便是宫府之人斩首的日子,此事有诸多的疑虑,便是请皇上彻查!”聂阁并不理会杨泽的挑衅,如今此事他的心里头却是有了定论,不得不佩服那女子的聪慧,这不过是点醒了众人,若是真的拿出了什么真凭实据,确是让人怀疑,这究竟是巧合,还是自己故意为之,便是将自己陷入一个危险的境地,而且,皇帝既然对宫府动了心思,便是一定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若是自己太过咄咄逼人,让皇上恼怒了,却也是得不偿失!
“启禀皇上,宫将军一案,分明另有蹊跷,望皇上明察!”纳兰轩瞧着聂阁说完,便带头跪了下来,心里却是佩服纳兰静的,不知道她是用什么办法,说服了这个思想顽固的侍郎!
“求皇上彻查此事,莫让真凶逍遥法外!”纳兰轩便是一跪下,身后的武将便是全数的跪下,包括那查出宫府给边关送过信的慰和将军,便是连一些个文官也跪了下来,昨个纳兰静让纳兰轩便是偷偷的给这些个信得过的官员送信,而这些个文官,不过是二皇子帮忙罢了!
皇帝的眼神扫过众人,便是瞧着这满殿的文物倒是有不少跪下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的冷意,太子却只是站立在大殿之上,这求情与否,却似乎都是错的,如今这么多人都跪了下来,他若是不求情的话,倒显得他似乎有别的用意,或者这行凶之人却是自己派过去的,而若是他求情,却是会让皇帝觉得他是瞧见宫府的势力这么大,自己才出言相救,不过是为了宫府的势力罢了,太子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恼怒,如今却是真正的两难!
“启禀皇上,这宫府叛乱已经铁证如山,偏偏是在他快行刑的时候,刑部才说了这个个所谓的证据,却是让人怀疑这聂侍郎是不是收了宫府的什么好处!”杨泽瞧着这么多人都帮着宫府,心里头却是有些不甘的,这眼瞧着宫府要倒台了,却偏偏出了这等岔子,若是宫府被人救出来,这杨国公依旧还会被人压着,而且,自己都是太子一党的人,若是让宫府出来,知晓了自己今日刁难聂阁,便一定会记恨自己,这杨家本就与太子荣辱与共,怕是到时候,即便是韵宁郡主做了太子妃,这宫府的人也未必会与太子一心,与其养虎为患,倒不如斩草除根!
太子听了杨泽的话,恨不得狠狠的拍打自己这个糊涂的舅父,如今为宫府求情的人越多,皇帝心中便是一根刺,若是连杨泽都为宫府求情,便可以化解了刚才皇帝心中的疑虑,便会以为这杨泽刚刚不过是与聂阁演戏罢了,这样,却是让皇帝瞧的分明,即便是宫府都入狱了,却也能只手遮天,皇帝一定会动了杀机,可偏偏杨泽是个糊涂的,便是他不为宫府求情,便也不能在此事落井下石,要知道皇帝最信任的终究是刑部啊!
皇帝微微的眯了眯眼,“好,此事既然聂爱卿查出有人有陷害宫府,朕便命你在午时之前查出来,若是你午时的时候便是依旧没有什么证据,就休要多言!”皇帝沉了沉事,说完便是大步了离去!
那太监尖细的声音,却是将退朝两字说的异常的清晰,跪在地上的官员,虽然还想说什么,可皇帝留给他们的终究不过是一个背影罢了!
聂阁却只是站在大殿上不说话,这就只有几个时辰的时间,怎么会这么简单的查出凶手,他紧紧的皱着眉头,或许自己能帮她的,就只能是这些了!
“聂大人,怎么还在这站着呢,这午时很快便到了,还祝聂大人早些个查出真凶!”杨择瞧着聂阁那愁眉不展的样子,却是心中一阵的快意,即便是现在聂阁马上去查,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这离这午时,不过是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便是从这金銮殿倒宫门外,却也是要半个时辰,皇帝这一招面上是给了聂阁他们一次机会,却是给了他们一个无法完成的难题!
太子本欲转身离开,杨泽的话却是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太子紧紧的握着拳,不由的骂他愚蠢,这宫府出事,怕是一定传到了边关,依镶平王的脾性,一定会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皇帝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给这些个武官们一个台阶,一个让他们拖延时间的台阶,目的不过是为了引镶平王抗旨不尊,自己便就是因为瞧透了皇帝的心思,便才让杨泽处手,他日,即便宫氏一门被放了出来,却也难逃一死,可现在杨泽不仅没有将事情办成,却还会留人话诟,太子的心里,如何能不恼怒!
“杨大人倒是对我们刑部的事,关心的很,莫不是要打听什么机密之事?”聂阁却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头,便是平尚书开口他才回过神来,瞧着杨泽的样子,便是知道,一定是他又说了什么吧!
“平尚书言笑了,下官不过只是好意的提醒罢了!”杨泽干笑了一声,便与旁人一起出了大殿,他虽然如今掌管兵部,在官级上仍然是兵部侍郎,这平尚书乃堂堂一部尚书,他自然是不敢在平尚书跟前放肆的,更何况如今宫府并没有真正的倒台,只要宫府一天不倒台,杨国公府便不足为惧!
众人听了平尚书的话,都不由的细听了起来,这杨泽在大殿之上的言语已经引起旁人的注意,如今又听得平尚书说他窃听什么机密,心中便更是觉得此事定然是杨家所为。%&*";%&*";可瞧着杨泽便只是干笑的离开,却也没有了下文!
“你回去给我个解释!”将杨泽训走后,平尚书的脸色并没有好看些,却是紧紧的皱着眉头,瞧着聂阁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凌厉,这刑部最忌感情用事,便是今日聂泽却是在没有任何的证据下,便是在大殿上说了这番的言辞,便是违背了刑部的规矩!
“刑部的除了要查案以外,却也是大庸的官员,天下兴亡,刑部也有责任!”聂阁听了平尚书的话,却并没有低头称是,只是脸上带着一丝的沉重,若是只论刑部的规矩,他今日之事便就是唐突了,可是,若是论大庸官员,如今忠臣被害,他们却是有责任与其他的官员一起,铲除奸佞之人!
平尚书听了聂阁的话,脸上一怔,却是没有想到聂阁会这般的说,聂阁是他的门生,心性都与他相识,却是他最赏识的一个,他虽然也明白,宫府也许会隐瞒瘟疫不上报,可绝对不会做出叛国之事,可是,此事并非刑部彻查的,他却是选择旁观,聂阁的话却是像是给他当头一棒,他似乎将刑部看的太重,却是将大庸看的太浅,此事关系大庸,却是匹夫有责,他微微的叹了口气,倒是他愚昧了,平尚书便是拍了拍聂阁的肩,便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便转身离开了。
只是,他的心里却是有些个不平静的,当初,或许就是因为他太在意官位,便是为了将自己的官位坐的更加的平稳,便是不顾女儿的心思,硬生生的将她送了这个深墙内,便是落了个,女儿到现在都对自己怀恨在心的下场!这么多年了,他的心中,终究是有些愧疚的,便才更是凡事只求真凭实据,不畏强权,不过是为了让女儿瞧瞧,她的牺牲,可以换来多少人不会被冤死,可是到了这一刻,他的心猛的一颤,第一次觉得,他的坚持,或许并不是全都是对的!
而纳兰轩却是与一些官员侯在大殿之上,静等聂阁的消息!
这厢,宫氏一门已经被压上刑场,五月里的太阳已然是毒的很,便是众人站在那里,却已经是热的厉害,更何况是跪在高台之上的宫氏一门,那白色的囚衣,那身后正在磨刀的侩子手,却是让人瞧的刺眼!
“宫将军是被冤枉的,宫将军是被冤枉的!”人群中,便是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便是旁边的百姓也喊了起来,虽然近日京城里瘟疫传的厉害,这今日倒是聚集在刑场的人,也算不得少的,这宫府到底是望族,这平日里也不在京城,都在边关打仗,倒也算的上,百姓心中的好官了!
而坐在一旁的京兆尹,却也不说话,任由百姓们在外头大闹,倒是旁边的官兵吃了些苦头,这百姓们喊了起来,便是有不少人要往前冲的,他们倒是要费力的拦下了!
倒是台上的宫氏一门显得有些淡然了,便是瞧着在下头的百姓,终究是闭上了眼睛,却不想,到了今日,仍有这么多人念着宫府,或许这便是足够了,倒是在一旁的秦氏,只是不住的流眼泪,却是没有其他人那般的视死如归,她心里到底是有些挂念的,她的孩子,从那日交给纳兰静后,便再也未曾瞧见,心里头自然是挂念的很!
“京兆尹大人!”在人群的深处,却是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群,在这般的燥热的天气下,却硬生生的多了份冷意,众人的不由的让出一条路来!
京兆尹微微的抬头,却瞧见纳兰静被人扶着,便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便是脸上却是挂着浓浓的冷意,京兆尹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莫不是她要劫法场,不过,却也是被自己的想法不由的笑了笑,纳兰静即便是有再多的心思,终究是一个弱女子罢了,不过他终究是站起了身来!
“见过韵贞贵郡主!”京兆尹瞧着纳兰静走进,便微微的俯下身子,无论宫府倒不倒台,纳兰静始终是皇帝亲封的贵郡主,位分更是仅次与长公主,他自然是该行礼的,更何况,这惶皇家的人,本就是高人一等!
“京兆尹大人多礼了!”纳兰静微微的低了低头,可脸上的冷意却没有减去半分,瞧着自己的外祖父与外祖母这般个年纪,却是要遭这样的罪,心里头到底是对镶平王是有怨恨的,他的心思,不过是为了得到自己的母亲,可是,用这般的计策,却是让人不耻的!
“本郡主却是想与母亲说几句,却劳烦京兆尹行个方便!”纳兰静眼睛紧紧的盯着京兆尹,可瞧见秦氏或许是因为这生产过了便是身子弱了些,现在额头上,似乎还渗出些个冷汗,她的心一紧,捏住秋月的手,却更是用力的,前世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如今,希望上一世的惨剧,却不会再次的上演!
“郡主客气,郡主请!”京兆尹低着头,这大庸是有规定的,这要行刑的死囚,到了这一日,这家人是可以送行的,他自然是不能拦着的!
纳兰静点了点头,却快步走到了台上来,“祖父,外祖母,舅父,娘,静儿不孝,无法为你们洗脱冤屈,眼睁睁的瞧着你们被奸人说害,却无能为力!”纳兰静跪在了宫氏的跟前,瞧着宫氏有些憔悴的脸,心里却是闪过浓浓的心疼!
“静儿!”原本一脸清冷的宫氏,却是在瞧见纳兰静的一瞬间,所有的冷静似乎都瓦解了,她以为死不过是头点地的瞬间,没有什么好怕的,可是到了现在,她的心终究是有不甘的,她放心不下,她还有两个孩子,她若是去了,孩子会不会受委屈,没了宫府,她们的处境会不必会很难!
“静儿,怨不得你!”宫老将军瞧见他自小便疼爱的外孙女,不由的叹了口气,这宫氏已经与纳兰烨华和离了,这宫府便是与纳兰静在明上已经没有了一点的关系,她当众这般的摸样,却是任性的让人会抓住把柄的,可到了这个时候,有些话宫老将军,终究是不愿再说的,免得伤了纳兰静的心,只是,他并不知晓,纳兰静已经不是纳兰府的人了!
众人只瞧着台上的人哭成了一团,却并没有瞧见韵宁郡主瞧瞧的对这纳兰静说了声谢谢,自从皇上让杨国公带兵的时候,她便是猜到太子一定不会出手救宫府,而且,也一定会对宫府出手,这午日虽说长也算不得长,可每一日都过的小心,终究是没有被人害了去,她并不相信,太子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唯一的解释,便是纳兰静一定从暗处帮了宫府!
“表姐说的什么话!”纳兰静微微的压低了声音,“孩子的瘟疫已经是治好了,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即便是我死了,孩子也不会被发现!”纳兰静说的时候,故意凑近了让秦氏也听的清楚,便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
果然,秦氏听完,眼里虽然还流着眼泪,可终究没有这般的担忧,纳兰静说的话她自然是相信的,这自己的孩子虽然是除了瘟疫,可终究是怕皇帝起杀意,孩子还难逃一死,如今听了纳兰静的说,却是心里头放心了下来!
日头是越升越高,京兆尹自然是知道,这皇帝是下旨让聂阁彻查此事,他虽然觉得聂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却也不可能查出此案来,可是心里头终究是有所期盼的,希望会有奇迹发现的,这宫将军为官多年,他心里头却也是不相信宫府能做出通敌之事!
“京兆尹大人!”他正低着头,却瞧着杨泽从外头走了进来,脸上似乎带着一丝的得意!
“杨大人!”京兆尹却也是冷哼一声,并未多言,他到底是比杨泽的官位高,今日杨泽在大殿上,处处的针对聂阁,针对宫府,京兆尹却也是不喜的!
“今日是宫将军的大日子,本官却是为了给宫将军送行的,如今已是午时,以为会晚了些,却不想还来的及!”杨泽瞧着京兆尹的脸色,面上却没有多大的变化,如今只要除了宫府,这些个人便一对会以杨府马首是瞻,自己也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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