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未让彦良娣侍寝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可是,奇怪就奇怪在,每回彦良娣都会亲自派人来敬事房中要那‘补药’……”
“补药?”苏矜不解。没侍寝,她要落胎的‘补药’干什么?
“是啊。就是那种……补药!奴才就纳闷了,她都没侍寝,要补药做什么?难不成是想故意做出她侍寝了的假象吗?”
“……”
苏矜看着方公公,将他的猜测放在脑中想了想,觉得不对,彦良娣之所以会这么做,定然不是为了制造假象,因为受宠的假象,皇帝已然为她做足了戏,可是,若不是这样,那又是为何呢?
脑中灵光一闪,苏矜想到了一个人——华天峰。
“娘娘,娘娘!”
见苏矜失神良久,方公公不禁开口唤道,将苏矜的心神拉了回来,苏矜忽的笑得灿烂,将方公公看得头皮发麻之后,才对他招了招手,在他耳旁轻声吩咐道:
“公公可否替本宫做一件举手之劳的事?”
方公公急于表功,立刻应允道:“娘娘但说无妨,别说是举手之劳,纵然是上刀山下火海奴才也绝不推辞。”
“……”
苏矜笑了,这个方公公跟小德子真不愧是一路货色,说起话来嘴里都没个把门儿的,不过这样也好。
在他耳旁偷偷嘀咕两声后,方公公便恍然大悟的点头称是,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替苏矜办妥——
严寒退却,春日到来。
青瑛从外头摘了一朵纯白的琼花,苏矜看到之后,觉得漂亮极了,青瑛立刻献宝般告诉苏矜,说储秀宫的琼花树全开了,美得不得了。
苏矜横竖无事,便想去看看那满园的琼花。
绿荷因为上回受了惊,休息了好些时日,最近才好些,可总不愿出门,苏矜知她心里委屈,也觉得十分愧疚,便拉着她一同前去,算是散散心。
储秀宫是选秀入宫的秀女住的地方,大多都是常在和良娣,一旦侍寝并升了位份,便会搬离储秀宫,另辟他所。
因为要容纳成千上百的秀女,所以储秀宫的建筑规模很大,不是一般宫宇可以比拟的,东有桃林,西有琼花,四季景色怡人,好像是在诉说着这后宫平步青云的起点如朝阳日升,春意盎然。
挑了一朵淡粉色的琼花,苏矜亲自为绿荷戴在鬓角,绿荷看出了苏矜刻意要讨好她的意思,心里虽然还是觉得委屈,但也不想苏矜太多担忧,便露出了最近一段时间的第一个微笑。
苏矜见她笑了,这才在她脸上轻轻刮了一下,主仆三人在美轮美奂的琼花林中相视一笑。
赏了一会儿花,青瑛又摘了几朵大的抱在怀中,还想伸手去摘,却被苏矜制止住了:
“好了,摘那么多咱们冷月殿也放不下,咱们赏玩赏玩也就罢了,再摘就不必了。”
青瑛看看绿荷,点点头,又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苏矜怕绿荷累了,便提议说回去,改日再来欣赏。
正转身之际,却听见琼花林的尽头处,传来一阵喧闹。
苏矜她们走近一看,只见一个身上脏兮兮的单薄女子正以一敌三,对另外三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拳脚相加。
看她们的打扮,应该都是储秀宫的秀女,本不想管她们之间的事情,可那脏兮兮的女子却突然朝着苏矜她们冲过来,撞翻了青瑛手中的几朵琼花,漫天花雨倾洒而下,另外几名秀女也追赶着跑了过来。
看到苏矜,她们一个个都止了步,你看我我看你,便赶忙将双手放在腰间,对苏矜行礼道:
“参见曦贵人。”
苏矜抬手,柔道:“免了。发生什么事了?”
三个姑娘支支吾吾的,其中一个比较大胆,站出来指着那摔倒的脏污女子,对苏矜说道:
“回贵人,袁常在偷了我们的财物。”
此话一出,便听那脏污女子大声说道:“你们胡说!这些东西是我的,我才没有偷你们的呢。”
绿荷见她们之间形势有些不对,便将苏矜拉至身后,摆出宫人的老资格,严肃的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贵人面前,休得胡言。”
绿荷也算是宫里的老人,平日里见惯了那些有威望的姑姑们如何训斥,摆起一张脸,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当场便将那几名秀女吓得脸色苍白起来。
“这些都是赌注!她们赌钱输了,这些东西自然归我,现在又想要回去,算什么?”
“……”苏矜看着眼前这脏兮兮的姑娘,觉得她虽然身材纤弱单薄,但身上却难掩一股侠气,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很特别。
那三名女子听她道出了实情,纷纷跪下向苏矜请罪,因为宫里严禁赌博是每个人都知道的规矩。
但苏矜却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噙着嘴角,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见苏矜知道了真相,却不问罪,反倒问起了她的名字,面上一愣,良久后才呐呐道:
“袁月如,九品外委把总之女。”
九品外委把总……于宫里而言,确实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难怪那些秀女们会联手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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