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开了棋盘,两人间的距离便瞬间拉近了许多。如同从前很多次一样,司离扑进了奚玉棠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将头埋进她颈窝,熟悉的气息包裹全身,几乎刹那间便让他整个人松懈下来。
“教主,司离好想你。”少年的声音里多了一分哽咽。
叹息着抚上他脑后的墨发,奚玉棠唇角终于挂上了一抹浅浅的笑,“我也很想你,每日都在担心你过得好不好,怕你受了委屈也无人诉说……辛苦了。”
司离无声地摇了摇头。
辛苦吗?当然辛苦。并不是当上了太子,成为储君就一定能登上九五。身处荆棘丛林,周围虎狼环饲,每一步都要小心再小心,每个夜晚都无法安眠,说不累是假的。
多少次,他宁愿自己没来京城。可所有的‘宁愿’都抵不过‘如今’,既已踏上这条路,终究是要走到底。
也唯有奚玉棠,能让他安然歇下所有的武装,求得一时的安宁。
“我不想回宫。”他趴在奚玉棠怀里,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再陪我一会好不好?”
“好啊。”奚玉棠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在我这里,你当无忧。一切有我。”
话音方落,抱着她的手臂便又紧了紧。
“我让沈楹进宫,并没有其他意思。”司离低低道,“我看出他有野心,也看出你想让沈寰上位,所以才给了他一个机会。我不是在给你和小美添堵。”
“我知道。”奚玉棠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
“那场暗杀……我也不是故意要跟越少主对着干的。”
“我懂。”
“剑刺过来的时候,我很怕。我没躲过,以为自己快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放心,我回来了,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教主,你会一直陪我么?”
“会,在你不需要我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想睡一小会,就在这里睡,还像在雪山时那样好不好?”
“好。”
轻拍着少年的背,奚玉棠眼底的柔色在望向对面的小太监时瞬间转化成了冷冽的杀意,而后者刹那间便出了一身冷汗,腿一软,险些倒地不起,“奴,奴婢去打点宫里!”
奚玉棠大发慈悲地点了点头,下巴一扬,示意韶光‘亲自’将人带出去,同时着人拿来一条薄毯。
司离在说完那句话后呼吸便和缓了下来,奚玉棠帮他盖好薄毯,轻拍着他的后背,语调缓慢平和地开口,“……却说二郎真君与大圣斗经三百余合,不知胜负。那真君抖擞神威,摇身一变,变得身高万丈……”
伴随着她低缓的声音,司离蜷在奚玉棠怀里沉沉睡去。这大约是他三年来睡得最好的一觉,无梦无惊,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刚到雪山时的日子,每夜都会伴随着一个人的声音入睡,哪怕半夜惊醒,床边也有一直守着他的人很快摸着他的头说‘别怕’。
这一夜,司离并未回宫。延平帝身边的梁文德奉命前来,见太子殿下睡得如此沉熟,轻轻叹了一声便打消了叫醒他的念头,拜托奚玉棠好生照料后,并未多留。
奚玉棠亲自将司离抱进了内室,守了一会后回到前厅,韶光在一旁陪着,夏日炎炎,两人把酒夜话,一夜未眠。
……
翌日清晨,奚玉岚和越清风姗姗而来,彼时奚玉棠已经沐浴完毕,正坐在前厅喝醒酒汤。
上前给了两人一人一个拥抱,连日来心情都不太好的奚小教主头一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你啊。”红衣劲装的银发青年拿手指连点自家妹妹的额头,“玩够了吗?”
“够了够了。”奚玉棠可怜兮兮地捂着被戳红的眉心,“我这不是乖乖在京城等着了嘛,你们再不来,我都要吃不上饭了,说好的养我呢?”
越清风亲昵地坐在她身边,却凉凉睨了人一眼,“我看你这几日过得也不错。走一个卫寒来一个太子,何时轮到江千彤?”
奚玉棠:“……”
好笑地上下打量眼前人,奚小教主眯起了眼,“越肃兮,你酸不酸?好歹自持一下身份好吗?人家不过来见我一面,是谁一封又一封信,走到哪都能有人塞个小纸条给我,就连……咦?这玉佩好像有点眼熟。”
眼见她要去拿,越少主眼疾手快地将玉佩扯下来塞进怀里,红着耳尖绷着脸道,“我饿了,用早膳吧。”
对面已经被秋远告知了‘送玉佩-被拿走典当-再赎回来’全过程的奚玉岚顿时放声大笑。
奚玉棠疑惑地看他一眼,懒得追究,转而问,“小美呢?”
“沈大夫要迟两日。”奚玉岚决定给自家师弟一个台阶,“他那位二姐临盆,两个月前沈大夫便去了药王谷。”
奚玉棠了然地点头。
“吃饭。”越少主咳了一声,再次提醒。
奚玉棠白他一眼,转而看向韶光,“韶光和秋远去备饭,我去喊司离起床。”
话音落,前厅忽然安静下来。
并未接到太子留宿消息的两人齐刷刷看向了奚玉棠。
下一秒,越少主的声音幽幽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你要喊谁起床?”
————
………………卡文,卡得各种**,心好累。
☆、第114章亲事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