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事,教主你演那么认真干嘛!”吕正愤怒了。
“消消气,先别骂我。”奚玉棠安慰吕正,“虽然酒入口了,但没咽下去,萧承中了毒,且毒性那么烈,我就觉得哪里不对,下毒之人居然目标不止一个,那我就必须得中毒了啊。”
“因为你和萧承有仇,所以他要是出事,肯定有人要往教主你身上推?”司离皱着小脸,一脸的不认同。
奚玉棠点头。
“可还有欧阳玄和越清风啊。”
“你觉得谁会信?除了我,谁还有杀萧承的动机?”
“那也不必那么逼真吧。”吕正怨念了。
不逼真谁信?她撇嘴,“我借着运气,在吐第一口血时就把酒吐出去了。所以……”
——“所以你并未中毒。”
一个深沉的男声突然响起,房内几人大惊回头,只见越清风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明明只是简单地站在那里,却好似黑云压城般,目光复杂难辨,整个人如同平静无波的墨潭,无声却压迫。
奚玉棠骤然对上越清风,微微一怔,下意识点了头。
见她承认,越清风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目光仿佛黏在了那张英气的脸上,周身气息越来越冷,甚至连杀气都有些蠢蠢欲动。
吕正条件反射地起身护在三人面前。
“奚玉棠,你可真行。”越清风的声音轻轻响起。
说完,他转身离开。
奚玉棠嘴唇噏动了两下,起身追了出去,“那个,我说,你误……”
只可惜晚了半步,目光只捕捉到了越清风月白长衫的一角,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被点穴的教众,却已没了他的影子。
☆、第15章你还有理了是吧
话没说完,奚玉棠怎能轻易让越清风离开?当即脚下一点,大鹏展翅跃上半空,袖中红线抛出,铿锵一声便轻而易举穿透了高耸的树枝,身法轻逸一荡便追了过去。
先前场景太过眼熟,奚小教主活了这么些年,还不明白这是典型电视剧狗血情节么?虽说第一次遇上,想笑之余也感慨艺术果真来源生活,但该立刻解决的,还是得快刀斩乱麻。
——总觉得这种狗血情节,对方是越清风的话,哪里怪怪的。
两人均是轻功超绝之辈,明月当空,漫漫夜色下,只见一白一黑两道身影相继从院子上空而过,接着飞向远处。
司离三人追出院子,目送二者消失在夜幕中,不禁面面相觑。
“站住!”奚玉棠坠在越清风身后喝道。
前方白色的身影毫无停顿之意,身法灵逸飘忽,眨眼间便到了更远处。奚玉棠见之而怒,真气一提,速度骤然加快,迅速拉近两人距离,同时,手中红线连着尖锐的银针猛然一甩,对准越清风的后心刺了出去。
感觉到杀气迅速逼近,越清风在半空强行一扭,脚尖一错一旋,巧妙地避过了攻击,但也因此失了稳,身影一晃,人轻飘飘地落在了某栋院子的房顶瓦片之上,手臂一挥,直接将攻击而来的银针精准地夹在指尖。
奚玉棠随后而至,身法轻盈地落在对面,手中亦缠着红线的另一头。
“听不见我说话是不是?”她皱眉。
越清风面如冷玉,面对她的质问一声不发,手一用力,连在两人中间的红线倏然绷紧。奚玉棠险些被这股力道拉得前扑,脚上一踏,稳住身形,内力通过手中红线一冲,一股无形的力道随之打向对面。
偷听还有理了!她大怒。
越清风以线为轴线飞速一个翻身,卸去力道的同时用真气还击。奚玉棠气得头冒青烟,内力彭然爆发,红线寸寸断裂。她影子般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无数银光倾泻而下,直指越清风!
后者一双黑眸如锋沉潭底,动作行云流水地拔出腰间薄剑,抬手间一个半圆划下,明明动作看起来极慢,却只听叮叮当当一阵脆响,银针竟被全数挡了下来。
奚玉棠显出身形,袖风一扫,数道红线齐出,犹如利刃出鞘,携着剡锐无匹的杀气,直冲对面,同时左手阵马风樯一抖,银针瞬间出手,混迹在红线之中,毫不留情。
杀招!
见她动了真肝火,越清风手中剑也多了几分深沉之意,身形一动,剑光倾泻而出,犹如月华普照,又好似瀑布倒悬,不躲不避地迎难而上。
他仿佛化无形的水影,全然融进了奚玉棠铺天盖地的攻击之中,左右逢源,彷如无人之境,所过之处,红线飘然断裂,银针被迫改道,整个人如遇水之鱼般,灵活至极!
很快,所有攻击被化解,越清风落落而立,漆黑的眸子直直望向奚玉棠。
“你对我用杀招?”
他开口,平静的口吻中夹杂着强压的怒火。
奚玉棠也是真动了怒。她抬手撕掉衣袍一角,执黑布蒙脸,双手交错于后紧紧地固定系好,英气的面容被遮挡大半,只剩一双深黑如墨的眼睛露在外。
接着,她左手一抖,一把锋利至极的匕首落入手中,银光闪过,映得她面上越发清冷,左眼下细长的疤痕在刀光下森冷异常。
今天之事,方才之误会,此时已经没了心情再提,她几乎忘了自己跟着越清风追出来要说什么,满心满眼只想狠狠把对方揍上一顿。
神经病!
刚才是谁先动手的,啊?想打架还有理了是不是!
越清风也失了方寸,为她假装中毒,也为自己今晚的失态,更是为他听到她亲口承认没有中毒时,那股油然而生的巨大庆幸,和随之而来的莫名怒气。
向来引以自傲的冷静,在面对奚玉棠时荡然无存。
……怎么办?
只能战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