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就是告状,言昭华径自安慰:“她们告诉我也是尽责,你是侯府小姐,身娇肉贵,哪里能半点耽搁。我听说你这两天都没怎么用饭,特意让人给你做了最喜欢吃的菜,勉强吃几口,身子若饿坏了可不得了,爹爹和我都会心疼的。”
说完,青竹就把食盒给言昭宁送了过来,将里面的菜肴露出,言昭宁看了几眼,嘴巴微微动了动,却是不肯动手,说道:
“姐姐好心给我送吃的来,我却没有胃口,要不姐姐把东西放着,我让人搁到小厨房去煨着,等我饿了再吃吧。”
言昭华见言昭宁确实一副不想动筷子的样子,也不勉强她,两姐妹上辈子和这辈子的情分都已经耗光了,她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和这个妹子周旋,来看她是责任,接受不接受则是言昭宁的选择了。
其实发生了这么多事,言昭华觉得她如果是言昭宁的话,肯定也已经学乖了,现在的形势,就是脑子再笨的人也能看清楚了,只要她安分,言昭华不会对她怎么样,甚至也不会亏待她,言昭华自己上一世体验过那种被孤立的无助,这一世她已经打倒了上一世的仇人谢氏,对于言昭宁和言书彦,她并不想赶尽杀绝,可言昭宁偏偏选择了不信任,偏偏要用她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什么事都想要压过言昭华一头,可是,上一世她能成功,完全是因为谢氏,这一世,谢氏早早没了,龚姨娘那儿有些鞭长莫及,她失败了几回,心里的不甘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到现在,看见言昭华就选择下意识说谎,鬼鬼祟祟的样子,别人就是不想把她怎么样,都忍不住要防着她了。
明明还没到那种市侩的年纪,偏偏做出了这样圆滑世故的姿态,不仅没让她看起来聪明点,反而弄巧成拙。
不过,这些事言昭华是不会当着言昭宁的面说出来的,凭着两人现在的关系,就算言昭华当面直言,言昭宁也会觉得她在故意奚落,根本一个字不会听进去。
留下来又和她说了几句家常,言昭华也不久留,嘱咐她好生休息之后,就离开了言昭宁的院子,回到青雀居,言昭宁身边伺候的两个婆子就被私下传了过来。
“三小姐这两天说病也像是病了,说没病也像是没病,大夫来瞧过,说有点肝火旺,多消消火,也没什么大碍。可三小姐自己却觉得自己有病,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不让奴婢们进去伺候。”
另一个婆子补充道:
“三小姐已经有两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每回送过去的东西,最多吃筷子素菜,荤菜一点都不肯沾,连往常最喜欢吃的肉丸子都不吃了。奴婢看着,也是心疼,这小脸儿都瘦了一圈儿了。”
言昭华听着婆子们的禀报,也是觉得奇怪:“三小姐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除了装病不吃东西之外。”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回道:“也没什么奇怪的,上回从国公府回来之后,三小姐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时常对着镜子笑,这两天她也出门去过国公府两回,每回都是笑着开心的回来的,不像是有事的样子,直到这两天才开始称病,东西吃的也不多了。”
得知了言昭宁的这些情况,言昭华便让她们下去了,婆子走了之后,染香也回来了。
“小姐,四公子出门去了,奴婢让门房的小赵跟着他,见他去了鼎丰茶楼,没过一会儿就出来了,然后就哪儿也没去,直接回府里来。”
言昭华越发纳闷:“他去了茶楼,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没再去其他地方?”
染香点头:“嗯,如今就在府里呢,小赵是全程跟着的,并无什么异常的地方。”
言昭华转身踱步,暗自思附:去茶楼一会儿就回来了,那应该不是会见友人,更像是替人传信,信送到了,不就回来了吗?那他替谁送信?
回想起刚才言书彦在言昭宁院子外那紧张的样子,言昭华似乎有所察觉,应该就是替言昭宁送信了,可言昭宁最近称病,就是要送信给谁,也不会让自己的亲弟弟送去啊,除非信送到的那人有足够的分量,或者所送之信的内容太过隐秘,不适合给旁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