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婉也是无语了。
祁逗比是匆忙间请假过来的,眼看她没事,也就没留太久,看她办完出院手续就离开了。
注视着这家伙戴着墨镜口罩离开的模样,阮婉忍俊不禁,侧头对身旁的人:“看起来像不像特务?”
杜锦年也是笑了起来。
两人笑了一阵后,杜锦年伸出手将阮婉手中拎着的包接了过来,另一只手自然地将她鬓角的乱发别到耳后。阮婉笑了后,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腰,将侧脸贴在他的身上,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
这一刻,她感觉很宁静。
原本有些纷乱的心绪,就这样再次沉淀了下来。
然后,阮婉感觉到一只温柔的大手落到了她的发顶,她眯了眯眸,像极了一只晒太阳的猫。
杜锦年拎着包的手拥着怀中少女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低声说:“下次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我接到电话时,真的很担心。”
“……嗯。”阮婉点了点头。
她没跟锦年说自己溺水的真实原因。
一来是不想再牵扯上沈二,二来也是不希望锦年心存愧疚——毕竟那只泥人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她只对他说自己坐在池塘边拍照,然后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做了。”她的手下滑,扯着他的衣角,抬起头来,看着他说,“再也不会让你为我担心害怕了。”
这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情。
也是她在心中给他的承诺。
杜锦年看着怀中少女近乎虔诚的目光,微微动容。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这誓言般的话语,又或者说,此时此刻,一切言语都是苍白的,所以他只是更加更加地拥紧她。
阮婉回到寝室时,受到了寝室居民的热烈欢迎……才怪!
“啊啊啊痛!”qaq
没错,寝室三人一人给了她一下脑瓜崩。
阮婉抱着脑袋,简直要泪奔了,她是伤员好么!伤员好么!伤员哈哦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么虐待她真的没问题么?而且,怎么连夏蒹葭妹纸都学会了这一套,虽说她的力度软绵绵的,但也的确是脑瓜崩没错!
“你还好意思说。”钱姑娘双手插腰,摆出一副后妈的表情,“前几天看在你还躺在病床上的份上,我们是没和你计较。现在咱们来好好说道说道。”
阮婉眼角抽搐:“……说道什么?”
“差点被你吓到心脏病发好么?”钱姑娘没好气地说,“我知道的时候,差点没从床上一头栽下来,要真摔死了,都是你的责任!”
阮婉:“……”这个锅她不背……不背……
“总之,以后一定要小心点。”莫北捏了捏阮婉那明显瘦了一点的脸颊,说道,“这几天我们没一个睡好的,蒹葭还背着我们偷偷摸摸地哭了一次。”
“哭了?”阮婉下意识看向夏妹纸,后者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好像被抓住了尾巴的兔子。
虽然是在被数落着,阮婉却只觉得心中温暖,不管怎样,被人关心总是一件好事。
尤其……
在昏迷中,她突然就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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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到锦年死后,她孤身一人继续着属于他们的旅行。现在想来当时胆子也真是肥,孤身一人去也不怕遇到什么危险,不过,她当时满脑子都是一定要做成这件事,根本没想过其他。好在运气还算好,一路上遇到的大部分都是好人,就算有少许坏人,也都在其他人的帮助下躲避了。
最倒霉的,大概就是那两次被病魔击倒了。
一次她孤身一人躺在当地的小诊所;另一次她根本没来得及去看病,就那么在旅店的房间里烧糊涂了,好在服务员心地善良,给她买来了药和白粥。不过说真的,那粥的味道也真是难喝到让人直到今天都记得很清楚的地步……也不知道是在哪家买的。
话又说回来……
她记得当时那位一笑起来左侧脸有梨涡的女服务员还说了一句挺奇怪的话,说什么“就算闹别扭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脑补了些什么,该不会以为她在离家出走吧?
不过,她昨晚梦到的倒不是这件事,而是……
阮婉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手心。这件事说起来,也许很多人都不会相信吧,她其实觉得,上辈子锦年死后,灵魂一直陪在她身边。
这话说起来相当之迷信,但是真的,她真的感觉一直有人在默默关注帮助自己。
她上辈子可谓是狗嫌人弃,被讨厌到了那个地步,除了锦年也没人能忍受吧?所以,除了他,她是真的想不到其他人。这么一想,真是稍微有点可悲呐。
之后生活里的例子姑且不说,最让她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两次病倒,不,还有之前……
锦年刚刚离开,她在医院失去理智的时候……
她在睡梦中都感觉到有人握着自己的手,在给予她力量。
如果只有一次也就算了,两次还可以说是意外,三次呢?
怎么也不可能是巧合吧。
而就在昏迷期间,她好像又梦到了那种温暖。怎么说呢?明明都是锦年,她与昏迷中感觉到的温度好像要更热一点呢,难道说做鬼还会更暖和么?她还记得自己回来时对锦年说“你的手再烫一点就好了”的时候,他那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想来还真是让人好笑。
又或者说,其实并不是锦年的问题。而是那个时候她真的太冷太需要温暖了,所以如今回忆起来,才会出现这样的偏差。
无论如何……
“阮婉你真是够了!”
阮婉的沉思被一巴掌拍散,她一抬头,看到钱姑娘颇为无语地注视着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