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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二世祖 鲜鱼口 2331 字 2023-10-17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将她吓了一跳,但转瞬,便像是野草一样疯长了起来。

“如果死的是我”杳杳低低地说,“好像并不会怎么样。”

风疏痕听到了她的低语,心像是被击穿了一样感到阵阵的痛,他摇了摇头,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杳杳。一次次别离来得凶猛又猝不及防,根本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他不止一次地想,若是自己当初就放弃了寻找事实真相呢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杳杳他们也可以在正法峰,一直快乐地生活下去。

然而现在,一切都没了回头的机会,自责、愧疚、痛苦像是三座大山,压在风疏痕的心上,他沉默了许久,最终伸出手,握住了杳杳冰冷的指尖。

“你还好吗”他问,“杳杳,这件事不怪你。”

“怎么不怪我”杳杳反问,“如果不是我没有拖住修齐,如果不是我忘了他们逃离时的方向,如果不是我”她说不下去了,手指发颤,想到最后一次,他们在海边嬉闹时林星垂说的话,他想给杳杳铸一把新的剑,然而还未完成,正法峰覆灭,林星垂身陨。

“风疏痕,”杳杳低声说,“已经到了这一步,除了杀了陆时宜,我想不到别的。”

少女双目发红,但眼底却仍然干涩,已经整整一夜了,她根本哭不出来。比起可以肆意发泄情绪,甚至一走了之的楚月灰来说,杳杳被困在这里,身陷樊笼,而且短时间内,也无法挣脱。

“嗯,”风疏痕点头,而后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我们会报仇。”

风声呜咽,像是天地间的哭泣一般,卷着雪和冷,飞速地穿梭流淌在这片石坡上。

然而正当他们安静地说话时,忽然,远方传来了一阵歌声。

这歌声悠扬缥缈,但却听出来是用什么语言演唱的,音调古怪,带着一股让人不由自主正色的肃穆和哀伤,像是正在为某个人送行一般。几乎是一听之下,杳杳就辨别出来,这应该是某种送葬的曲子。

“杳杳。”风疏痕道,“你看。”

循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杳杳他们身居高地,看到自他们所在的山坡之下,走来了一支队伍。

他们其中脸上戴着怪异的黑色面具,面具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是一种痛苦而向往的神情。身上穿着统一的麻布白衣,歌声就是他们一起唱出的。这支队伍身后跟着一个由六人抬起的棺椁,木料仍然漆黑,看起来沉重异常。

那些戴着面具唱歌的人,在这棺椁四周边唱边跳,歌声哀伤又通透,杳杳看着看着,鼻子一酸,竟然有些难过。

“这是什么”杳杳问,“这些人是他们是雪谷的人”

风疏痕道:“我们也许已经到了巫族的地方。”

说罢,他将那张地图拿了出来,四周峡谷围绕,尽头一线洞天,恰好是那姓云的女子标红的地方。

“那他们在做什么”杳杳问。

风疏痕道:“若我没猜错,这应该是洗骨葬。”

“洗骨葬”杳杳迅速回忆起四境志上的内容,然后道,“这是洗骨甦歌”

这曾是在四境之中流传最为广泛的一首离魂去魄之曲,为了让故去之人早登极乐,在四境里化为雨雪,永生永世,自由自在。很早之前就有传言这是从北境雪谷传来的,但是并未有人证实,今日一听,倒好像的确如此。毕竟这首歌在四境按照原曲重新做了词,而现在这首,一共三段歌词,每一段都是不同的,听起来倒像是原本的那一版。

那群人自山坡下走过,为首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率先看见了他们。

他慢慢地停下脚步,歌声也停了。

“你们是谁”他开口问,声音利落缠绵,很好听,咬字有些奇怪,似是不太习惯说四境的官话。

风疏痕走上前,道:“昆仑正法长老,风疏痕。”

杳杳也道:“玉凰山,杳杳。”

那人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然后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黝黑、粗糙,却十分英俊硬朗的脸:“你们是四境修仙的为什么到这里来你们又是如何来的”他不悦而警惕地问,“若是不说出来,就请出去。”

“我们是来找巫族人的,”杳杳上前一步,解释道,“你们是巫族吗”

“巫族”那男子皱起眉,仍然十分怀疑地看着他们,“找巫族做什么”

他话音未落,一旁忽然有个略微纤瘦的人又摘了面具,他较先前那男子来说更年轻些,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眉眼锋利,带着一股冲劲儿,立刻说道:“云三,你废话什么我们不知道什么巫族,北境向来和外面修仙的人没关系,你们赶紧走吧,不要打扰我们做正事”

“我们并无恶意,”风疏痕道,“只是来问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那少年瞪了他一眼,“你们是如何进来的这地方分明布了密密的法阵,你们还能御剑不成”

“就是御剑,”杳杳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我们快飞升了,所以来这里。”

此言一出,这些带着面具的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是那少年,惊惧交加几乎写在了脸上,他瞪大了双眼,磕磕巴巴地问:“你说什么飞升你”

“是我们,”杳杳重申道,她敛了笑,认真起来的模样,竟然有几分让人不敢质疑的笃定,“所以我们来北境,你也明白所为何事了吧。”

这群人虽然警惕性极强,但大概因为与世隔绝的缘故,所以城府并不深。此时叫杳杳这么一乍,这个蛮横的少年,和一开始那个冷硬的男子,便有些六神无主了。

“就算你这么说,我们也并不能相信,”那叫云三的男子说,“所以还是请回吧。”

“好,既然你如此说,那么我们这就回去,禀报元君。”风疏痕接着杳杳的话,又自己发挥了一段,成功让对方愣住了,太上元君这个名字,像是一段他们的噩梦一样,慢慢侵蚀了回来。

“等等”那少年急了,直接冲了过来,“你们是太上元君的人”

他伸出手,直接抓住了风疏痕的衣服前襟,而后者并未挣扎。

少年大骂:“这个老不死的,他还活着”

杳杳:“”

听到这个称呼,杳杳和风疏痕都有些错愕,他们对视一眼,还是杳杳先说:“今天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不然我们也不能放心飞升。怎么,现在相信我们了你们可以自报家门了吗”

少年人和男人也对视一眼,而后其他人纷纷摘下了吗面具,他们都是一群极为年轻的人,眼中满是震惊。

“他是云三,我是云九,”少年道,“我们是巫族的旁系,但是住在一起,你们来的前一天,巫族的最后一个族长已经因病过世了,就在这个棺椁里。”

“去世了”杳杳无比诧异,怎么会这么巧

“没错,巫长老年岁已经很大了,不过她的重孙女还在,如果你们所言无虚,那我便可以带你们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