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佼眼眶中蓄起泪水:“为什么”她又问。
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得不到解答,傅灵佼很困惑,她不明白原本安稳的日子怎么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不明白原本都是同门,为何会忽然仇深似海。
“我们没有做错什么。”林星垂道,他伸出手,在师妹肩头按了按,“记住,灵佼,我们没有错。”
傅灵佼满面泪水,睫毛上几乎结了冰,她点点头:“我记住了。”
他们话音未落,忽然,从前方的雪慕中,缓缓出现了一个少年。
林星垂猛地站起身:“修齐”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两个字,“又是你”
“没想到吗”修齐走出来,亮出匕首,“杳杳已经被我杀了。”
傅灵佼尖叫了一声,捂住嘴,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什么”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林星垂眼底熊熊燃着怒火,冷笑着讥讽对方,“来的人只剩你一个人了吧,所以自然可以肆无忌惮地胡说”
“是不是真的,你很快就知道了”
修齐道。
他这次也是存了殊死一搏的心,风疏痕既然能来,说明秦暮已经落败了,而落败在正法长老手中,那便不会有什么生还的可能。
修齐并不服气,他想,自己一定要杀了他们其中一人。
这样就已经比秦暮要强上不少了。
一念至此,他再度祭出法器,攻了上去
没有师叔、没有杳杳,也没有楚月灰。傅灵佼一瞬间已经绝望了,她惊恐地抱着还在沉睡中的桃核,下意识喊:“星垂”
林星垂拔出剑,勉力格挡,然后倒退了两步,回头看傅灵佼。
“灵佼,”他道,“一直往北方跑我会保护你的”
傅灵佼眼中全是泪水:“师兄、我、我不敢”
说话间,修齐又劈了上来。
界域开始起了作用,但是因为他刚刚与杳杳交战,又失去了大半掌门修为的缘故,整个场闭合得非常缓慢,林星垂厉声大喝:“别管那么多跑”
说完,他几乎没有格挡修齐的那一击,反而打了傅灵佼一掌
“嘶”林星垂背上被短刀劈开一道极深的伤口,他脸色一白,反身躲开如影随形的第二击,咬着牙抬剑反击
只听金石撞击之音大作,修齐竟然没能在这把剑下讨到便宜,不免有些焦虑地皱起眉。这是林星垂为自己打造的第一柄剑,在这把之前,还有一把已经铸好,放在正法峰,想要送给杳杳。
修齐退了半步,惊讶于这把剑竟然有如此威能,而后有些恼怒。
正法峰这些人,一个个都难缠至极,偏偏还互相照应着,倒让他们昆仑真的做了恶人一般,可是阻止四境飞升的,明明就是他们
一念至此,修齐眼中杀机迸现。
傅灵佼惊恐地看着逐渐闭合的界域,咬了咬牙,几乎动用了自己平生最大的胆量,一扭头,直接向外面跑去。
林星垂听到师妹离去的脚步声,抬起看,重新看向修齐。
他背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彻底染红了,但是握住剑的手却非常稳,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用剑最稳的一次。
“我难道还杀不死你吗”修齐充满恶意地勾起嘴角,冲了上去。
林星垂不避不让,以剑相迎
第99章莫向天涯08
风雪逐渐停了。
傅灵佼昏昏沉沉地跑了一个时辰,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慢慢地她停下脚步,看着从云层中出现的日光,踉跄了几步,然后摔在雪地里。
她怀中有桃核,背上的竹筐里又有玄青镜,早就已经体力透支,此时看到了久违的光和热,傅灵佼终于到了身体和心理上的极限,那根一直支撑着她的柱子彻底坍塌了,她倒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雪,分不清楚那些事融化的雪水,那些事她的眼泪。
“星垂杳杳大师兄”少女喃喃自语,泪被冷风吹干了,脸上的皮肤出现几道裂痕,正缓缓淌着血。
她想着最后时分林星垂的那一眼,想着自己不管不顾,将他抛弃在了那里。
傅灵佼实在是不懂,为什么她是最没用的那个,可是所有人都在保护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到了自己怀里的那个机关鸟。
傅灵佼翻身爬起,把它拿出来,然后颤巍巍地伸出手,尝试向机关鸟的心脏中灌注灵力。她不确定经过这一路的颠簸,又在这种极寒之地,机关鸟还能不能动。
但就在她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盯紧它的一瞬间,机关鸟活动了几下翅膀,忽然飞了起来。
傅灵佼的眼泪重新涌出,她磕磕巴巴地说:“去找去找杳杳。”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雪地里呆了多久,而走散的同门又怎么样了,虽然出了太阳,可是雪谷的气温仍旧很低。这里天寒地冻,天气又不稳定,下一场风暴随时都有可能来,倘若又来了,那么傅灵佼就只能等死。
少女半梦半醒地靠在一块石头上,一直到日头升到头顶上,她忽然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睁开眼,白衣剑修正在不远处,朝她走来。
傅灵佼愣了愣,而后眨眨眼,已经哭肿的双眼几乎流不出泪了,可她还是大哭着,勉强站了起来。
“小师叔”
风疏痕看着她,伸出手来,像是朝式结束的那个清晨一样。
昨夜的风雪让他们走散,而天空有没有星光和月亮作为方向指示,导致他们只能在雪谷中漫无目的地寻找,这才耽误了如此多的工夫。
杳杳和风疏痕找到楚月灰之后,边走边替她简单处理了伤口。
得知修齐不见了之后,楚月灰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她大约是猜得到对方的下一步举动,一直淡然的眉眼中少见地出现了慌乱和焦灼的神情。
然而晚了一步,就会晚每一步。
一群满身伤病的人,按照傅灵佼机关鸟给出的提示,重新回到了昨夜,他们最后一次见到修齐的地方。
这里好像没人来过一样,被大雪覆盖着,十分平整安静。
“星垂就是在这里”傅灵佼焦急地说,“就是在这里和我失散的,他叫我先走,那个修齐拿出了一个香炉,四周都是茫茫雾气,我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按照他说的,我、我、星垂去了什么地方”
杳杳伸出手,皱着眉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你就算在这里,对上修齐也是没有胜算的,你走的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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