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圆滑,若是再握着一把剑,远远看去,竟然分辨不出与真正的修者有什么区别。
“真的成了”傅灵佼欣喜道。
“你看,我就说吧,”纵然不是自己的作品,但非钟仍然极为自豪,“你不但长得漂亮,对这些事情也颇有门道。”
傅灵佼眨眨眼,略有些羞赧,但犹在嘴硬:“你不说我也知道”
在正法峰用过晚饭,齐朝衣打算回峰休息。这几日他将功课做得差不多了,明日再帮几个师兄弟复习一番便可以向峰主交差了。
这一路他都在思考近日发生的事情,还有突然产生了几分变化的杳杳。
然而正当他越过正殿时,忽然看到了黎稚。
剑峰峰主原本正在与夜巡弟子说着什么,听齐朝衣路过,却如有所感,竟然转过身来,神色间有几分警惕和隼利地问:“朝衣,你从正法峰回来了”
见黎稚又说了一句什么,而后屏退了夜巡弟子,齐朝衣这才点点头道:“是,师父,怎么了”
“倒也没什么大事,”黎稚沉默片刻,率先转身走向大殿,而后道:“朝衣,你跟我来。”
齐朝衣忍不住皱起眉,以往这个时候,师父已经准备歇息了,哪怕有弟子些今日修习时的疑惑需要解答,黎稚通常也会放至明天统一处理。
今日这是怎么了
然而纵然觉得有些不对,但齐朝衣仍然温顺地点了头,而后跟着对方进入主殿中。
大殿中烛光摇曳,有些昏暗。黎稚一挥手,以剑风点灯,而后转过身,在明亮的火光簇拥之下,神色和蔼道:“正法峰可有客人”
“什么”齐朝衣不明所以,“什么客人”
黎稚解释道:“我察觉到你身上沾染了不同的灵力,并非是我昆仑心法之下的,怎么,你不是去了正法峰”
齐朝衣素来不怎么会说谎,登时有些语塞。
“不、不是我”
黎稚仍是温言:“不必太过紧张,我问你此事也并非为了责罚。只是正法峰那几个孩子,遭那大劫之后我还一直未能关心,此时感觉到不同寻常的灵力,会略有些好奇和担心罢了。若是他们的朋友,那也倒无妨。”
齐朝衣听对方这样说,才点了点头,低声答道:“是杳杳的朋友,与傅师妹他们相识。”
“哦”黎稚扬起了眉,“竟是玉凰山的人吗”
“应该不是,”齐朝衣思索片刻,回答道,“他并未称呼杳杳为少主或是陛下,应当是旁的地方认识的。”
黎稚脸色起先是有些讳莫如深,但转瞬,他又慈爱地笑了起来,而后拍拍少年的肩膀,对他说:“好,若正法峰今日有什么困难,你与我说便可。”
齐朝衣点点头,恭敬行礼:“多谢师父。”
先前他对黎稚并非没有怀疑和警惕,但对方却又并未作出什么事情来,这叫齐朝衣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警惕,加之对方今日忙碌,摘星宴与药王谷一事四境震动,收尾工作仍在继续。
黎稚百忙之余,应当没什么空来管杳杳他们吧。
这样一想,齐朝衣无声地舒了一口气,而后退出大殿去。
而大殿之内,烛火明灭,将黎稚的脸打得光影交错,犹如巨兽之影,匍匐其上一般,带着一股狰狞而骇人的气息。
他沉默良久,慢慢地,将自己的剑按在了桌上。
退魔之剑正在轻微的铮地鸣不已,这是有魔修出现在昆仑神山之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哈哈哈”黎稚慢慢地笑了起来,但却是无声的。目前所有事情犹如东海之珠,一颗又一颗于丝线上串联,最终成为了现在整件事情的完整脉络
剑修大笑不已,笑得整个大殿都在微微震动,被澎湃汹涌的灵力重装,甚至有浮土自红梁之上簌簌落下。
片刻之后,他的表情冷了下来,像是北境雪谷永生不化的冻土。
而后“吱呀”一声,大殿门再开。
秦暮大步走了进来。
“师兄”他皱起眉头,“怎么了,竟然叫夜巡弟子如此急地将我喊来。”
“怎么了”黎稚冷笑一声,抬起眼,看向对方,“我们都被风疏痕给耍了”说罢,他狠狠将手按在剑上,压抑着剑峰因为魔修灵力的涌动,恨声道,“什么替昆仑消除魔道,他分明是在与桑墟魔修合作”
秦暮闻言脸色骤变
“什么怎么怎么会”
“那魔修为何忽然针对昆仑我并不清楚,能猜到的是,他偷盗金丹,一定是风疏痕授意的,为的是比对春方远金丹上的毒素。你我当初下毒杀他,便是因为不愿让打斗之声多生事端,却没想到被这小子惦念上了,”黎稚咬牙切齿,神色如兽一般狰狞凶狠,昔日的慈祥尽数消失,此刻的他丝毫不掩饰自己血液之中翻涌沸腾的澎湃杀意,“我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与魔修联手”
“那怎么办”秦暮道,“这小子的剑法超绝,又有风霭真传,若是真的打了起来,师兄,你有几成把握”
黎稚闭目不言。
而后,他睁开眼,看向惴惴不安的秦暮:“若是单杀他,此事并不难,纵然他剑法超绝又如何,别忘了,风疏痕根本没有杀过什么人,他所受教育又都是风霭的那一套,是不足为惧的,但是”
黎稚眼中爆出狠色:“跟在他身边的杳杳,却是个祸患。”
此言一出,秦暮瞬间明白了。
他们不可能因为此事去得罪东南两境,现下纵然照羽将东境分权给了自己的兄长,但是四境之人皆知,他们兄弟二人尽弃前嫌,若是联起手来,那便是大于二的战力。
仙门百家,难为一战。
“那、那怎么办”秦暮问道,“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等他来昆仑问罪”
黎稚恨声道:“当然不可,只是那个玉凰山的杳杳也万万不能轻视,她若是个废物也就罢了,然而不对”他忽然又如想起什么一般,脸色大变,“梯山塔的大阵,难道就是被杳杳启动的所谓她回家,其实是被击伤了”
听着师兄如此猜测,秦暮心头的不安愈发扩大,他的手指都开始颤抖,不知多少年前,被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逐渐浮现了上来。他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绝然于四境的白衣剑修。
秦暮磕磕巴巴地说:“师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能”
他道,“或者,也许我们可以向玉凰山求和若是东南两境一同打来了若是那个妖主,他不想要这伪装的和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