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自摘星宴离开之后,一直在外,我只好在谷中替他推进丹药的事情。”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叙旧,云袅嗓音沉静又温柔,虽然只比杳杳大三岁,但却心细如发、行事稳重,年纪轻轻便成了巫南渊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好在这个季节,谷中并不算太忙,我听了很久昆仑、摘星宴的故事,”云袅笑道,“没想到你竟然成了正法峰的弟子。”
杳杳手指颤了颤,刚想否认,却沉默了。
纵然风疏痕已经来请求过和解,但她想到那日对方的神色,仍然心口发闷。
正因为如此,杳杳才故意说了她绝不回到正法峰。
“这边就是药泉了。”
药王谷地貌复杂,主殿的山涧下有一处特别的石洞,其中是蕴含了诸多草药药效,能够恢复伤痛的药泉。而在这几处药泉之后,则是一处冷泉,终年冰冷,杳杳小的时候将摘下来的果子放进去,甚至冻伤了手。
那是巫南渊修炼时所需的,一般人并不会进去。
“杳杳,”云袅替她将长发束起,“我觉得你变了一些。”
“嗯”杳杳有几分好奇,“变了什么”
云袅轻轻笑:“我觉得你好像沉稳了很多,但这种沉稳又并非是经历许多事情之后的长大,而是你好像并不开心。”
对方一语中的,杳杳垂着眼由对方扶着入水,一直没有说话。
“如果你不爱说,那便算了,”云袅道,“不妨说说,这次回来要住多久”
这个问题杳杳倒是可以回答,她想了想,道:“其实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陪南渊去看看他的师父,就是前谷主,清明才过,我们回来为她扫墓。”
闻言,云袅有几分惊讶:“你说的可是当浮生谷主”
“嗯,”杳杳点头,“好像也是我爹的好朋友。”
云袅沉默不语了片刻,而后才轻声说道:“其实这么多年,谷主从未去看过他的师父,甚至也不让我们去禁地附近。”
第70章药谷02
药泉养神,在连着泡了两天之后,杳杳精神大好。
身上的淤青消失了,运气之间,甚至连内伤也几乎痊愈。
这天巫南渊结束了谷中事宜,到仙谣楼来给她拆药,此时杳杳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屋顶上,抓着苞米喂仙鹤。
这是药王谷南山沼泽附近的灵兽,一般不亲近人,今日也不知怎么了,格外黏着杳杳。
见巫南渊走来,仙鹤亲昵地叫了两声,而后站上了屋角。
“难得的好天气,”杳杳笑起来,“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没事啦”
“来拆药,怕某些人着急。”
巫南渊的手上还带着水,用手帕擦干净后,扶着对方下了屋顶。二人到露台上停下,这边景色极美,恰好可以一边吹着风,一边坐在软塌上谈天。
“我没着急,”杳杳立刻对号入座,先是连忙否认,但却仍然仰起头,一脸期待地看向对方,“是不是今天就可以全都看到啦”
“可以。”
巫南渊轻声作答,而后运灵,慢慢将指尖放在了杳杳的太阳穴上。
那是对方受创最严重的地方,此处的灵络在梯山塔阵法运行的一瞬间,几乎被轰成了碎屑,纵然保住了名,视力却是绝无可能恢复的,但巫南渊却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将它一点一点地拼凑回了原样。
灵络与人体经络类似,但经络碎裂不可修复,灵络却可以嫁接。
现在处于杳杳眼后,促使她看清万千世界的灵络,便是巫南渊身体中原本的一部分。
因为此术易损医者本身,通常情况下是不会有人贸然使用的,医典中也仅只有寥寥几笔的记载。
纵然治疗过程相当复杂且危险,但当照羽询问杳杳的情况时,巫南渊感受着她重新运行的灵络,也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伤势并不严重,大约半个月就能好。”
这段时间他几乎倾尽自己所有,用尽绝学,将一个几乎不可能治愈的重伤修复了,但这些事情,他并不打算让杳杳或是其他人知道。
巫南渊垂下眼睛,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是他这些时日没有休息好所致。
而后他细心地将缠绕在杳杳眼上的纱布取下来,用清水一点点洗净了残留的药汁,为她擦净,最后轻声道:“睁开眼吧。”
杳杳闭着眼转了转眼珠,听话地睁开了眼。
此时的巫南渊也正看着她,看她慢慢显露出来的,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珠,还有清澈目光中倒映着的自己。杳杳眨眨眼,只觉得自己眼前格外清晰,连对方神色中的小心翼翼都看得分毫毕现。
片刻后,杳杳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然后拍拍巫南渊的肩。
“我看见啦”
后者如释重负地笑了,但神态中却有些莫名的怅然,他点点头:“那就好。”
杳杳仔细打量了巫南渊一会儿,察觉出他的疲惫,于是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累呀是不是最近一直休息不好”
“无妨你要记得,虽然眼睛上的伤已经痊愈了,但是也要记得不可过度劳累,”巫南渊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低头准备了一碗刚刚熬好的药汤和糖水,“还有,因为之前你过度使用灵力,所以身体一直处于疲惫的状态,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恐怕会对灵脉有所损耗。”
听到对方这样说,杳杳忽然想起了之前无来由的心口闷痛,还有她这些日子的确很容易感觉到累,好像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觉似的。
“那我要怎么办”
巫南渊将药汁温烫,淡淡道:“在药王谷的日子,就专心休息吧。”
“太容易了,”杳杳立刻笑起来:“我本就这么想的。”
“不过,”巫南渊又有些犹豫着开口,“你答应正法长老,要去桑墟了”
“嗯,”杳杳道,“师父的仇我必须要报。”
巫南渊闻言皱眉,并不认同:“可是风疏痕在之前已经将你逐出正法峰,此人行事决绝,如果我是你,是绝不会再与他和好。”
杳杳闻言低头捏着手中的杯子,并没有说话。
她视力变得极好,几乎能够看到杯釉上精致的金色线纹,沉默了一会儿,杳杳才开口回答:“其实我也想过干脆永远不见他了,但是听说他到玉凰山来,我却怎么也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风风疏痕要去做的事情太多了,风家保守天机,他又身负血海深仇,离他远远的才是我该做的,”杳杳语气黯淡地说,“但是我做不到,之前有的时候一闭上眼,我就在想那日在洄河退水,他告诉我要做强者,才不会顺势而为。”
说到此处,杳杳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听这个人的话。”
巫南渊的脸色略变了些,他起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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