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聂桓这样的新手,绰绰有余。
于是在北上的路途中二“人”相互学习。
傅藏舟教聂桓修行;
聂桓教他为君之道、治国之策,同时不忘督促着对方,将“行动纲领”落到实处。
短短一个月,沧海与燕山一带,“地官”之名在阳世与阴界悄然流传。
某一日,竟路遇一小鬼,拜求“地官大人”主持公道,让傅藏舟一时恍惚,甚至怀疑自己莫不真是天命所归的冥界至高统治者
摇头暗叹。
不愧是桢哥的仲兄,不仅口才顶呱呱,执行能力也强到恐怖。
得庆幸,仲兄不是他自己口中的“竞争者”,否则
有自知之明的鬼王大人,忍不住心生感慨,仲兄的手段忒可怕了,自己绝壁不是对手。
一路上陆续遇到好几起孤魂野鬼伸冤的案情。
出乎傅藏舟的预料,此间信息流通竟十分发达
仔细想想,自己早先果真陷入误区。
阳世受限于交通不利,传递消息难免不便;
可阴界的生灵不一样啊,哪怕没正正经经修行过的,有些本领是为天赋,厉害的一日百里,不在话下。异类也难免有些交际,有什么新闻理当传得飞快。
如此,仲兄筹谋的“舆论炒作”,不仅切实可行,且十分有必要。
再一次佩服聂桓的远虑,转头将几桩案子定落,比起系统发布的任务,给小鬼们解决问题,不要太轻松了。
接连处理完了一些鬼类间的纷争,系统悄咪咪下发隐藏任务的奖励。
对此,鬼王大人见怪不怪了。
让他略感新奇的是,系统更新了“功德系统”,每每处理一个非系统任务的案子,就会增加一些功德。
在现代饱读各类玄幻啊修仙,乃至灵异鬼怪类小说的傅藏舟,对功德是再熟悉不过了。
唯一的疑惑是,个人面板功德值日渐累积,越来越多,却不知具体用途。
且,只有他的“客户端”有,跟随者们的牙牌或路引未曾记录功德值。
合理想象,莫非修炼到某一个层次,得跟人修一样遭遇雷劫
有功德护体,渡劫会更容易些
一时弄不明白,傅藏舟也不在意,反正功德是好东西,哪怕不能像冥币一样兑换实物好处,功德加身则诸事顺遂,也利于早早开创“地府天国”嘛
倏而扶额。
糟
他被桢哥兄弟俩带偏了,怎么也开始暗搓搓想着称霸天下了
闲话休提。
八月下旬一行人抵达显国都城泰平府。
原计划在燕山便与桢哥兵分两路的傅藏舟,直至此时才真正出发,前往黑岩山。
到底顾忌着聂桓魂魄羸弱,纵是有纸傀可自如行动,有乳蜜等养神之物,借助外力不是长久之计,故而这些时日引导对方修炼,直至成功凝聚“气感”,才彻底安心。
好在以傅藏舟的修为,有余钱从幽冥百货买“蓝药”,不断嗑药补充鬼力,一日疾奔两三百里,不在话下。
便是如此,自泰平府到黑岩山,也得花上差不多小十天的功夫。
得亏是“直飞”。
如果像凡人一样,走官道啊小道,甚至有些地方没有路,起码得走上两千三百公里。
正因此,此回鬼王大人是独身一人行动的。
初至暮商,黑岩山便已覆盖皑皑白雪。
傅藏舟站在山脚,感受着这里的天地之气,眉头不自觉微动。
秽气聚拢,凝而不散,果然是那劳什子“神尊”的老巢吧
凡人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久了,身体必受侵蚀,于阳寿有碍,且死后阴神虚弱,极可能被“邪气”吞噬。
遂放开全部的感知。
片刻,傅藏舟稍稍松了一口气。
或许因为生存环境恶劣,黑岩山又在群山之后,方圆百里,人迹罕至。
再远一些的地方,零星散布着村落便是有邪气“飘”过去,影响不会很恶劣。
不再多想。
本打算速去速回的鬼王大人,沉心定气,回忆着春秋冥书里“服气吞露”一术,倏而变幻身形,化作一只
一人合抱不起来的大号毛团子。
毛团飘飞,飞到黑岩山山顶再往上百米高。
全身毛毛炸开,圆溜溜的两只大眼睛间,“蓝晶石”乍现。
周遭气流霎时被引动,按照某种规律流转,渐渐交织成有条理的“经纬线”。
经纬之间,笼罩着黑岩山的邪气被慢慢梳理开来,“编织”成新的线条。
飘落的雪花渐渐停止。
西方天空,染上奇异的霞彩。
霞彩落在毛团的毛毛上,映照出诡秘而神异的暗紫流光。
百里外的猎户,顾不得穿好棉衣,一个个虔诚注视着紫色霞光,叩首跪拜。
高呼“天官保佑”。
隔了如此距离,傅藏舟竟诡异地听到了人们的声音,忍不住辩解,他是地官,可别扯上劳什子天官。
猎户们从善如流,各个神色狂热,齐呼“参拜地官”,求地官赦罪
我家老母久病不起,您能救一救吗
我家老妻多年不孕,您能否垂怜,赐一个孩子呀
我家大郎脑子愚笨,您有没有法子,让他开窍哇
我家幺儿相貌有瑕,您可能告知,她嫁不嫁得出去呢
傅藏舟:“”
他不是大夫,也不是先生,更不是掌管姻缘的月老,抑或送子娘娘
这些凡人的要求,简直难为鬼王嘛
贼烦。
果断不理会了,敛声静气,继续专心致志,净化着黑岩山的邪气。
那位“神尊”在元神受创前,修为必定高深至极,以傅藏舟如今的实力,哪怕化作原形态,用了全部的力量,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消化”这些邪气。
幸而可以另辟蹊径。
毛团子吐出一团幽紫色火焰。
魂火。
尽管不能一口气“吃”掉邪气,但炼化了“鸑鷟”心核后,魂火多了一项本领。
可以将消化不了的异种能量,烧炼一番存贮起来。
随着日后修为提升,或者凭靠水磨工夫,一点点地炼化储存的力量。
便如此,傅藏舟以毛团的形态飘在空中整整十日,才将邪气“烧”得差不多。
残存些许秽气,实在“吃”不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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