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无需赘言,愁自然是愁宣惠皇后的身体最终御医说,宣惠皇后的情况,便是流产也十分危险,这才没狠下心打掉孩子。
傅藏舟悄悄抚了抚胸口。
还好还好,桢哥顺利降世了,否则他到哪找到这样一个能力强悍、性格体贴的完美男盆友
不过
想到宣惠皇后在桢哥一周岁时便早逝,不免觉得会不会是因为生了桢哥、坏了身体,才
就有些担心了。
忍不住问:“先帝没怪”问得不太妥,转而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他对您好不好”
睿宗那样爱重发妻,然而发妻因生幼子丧命虽是他的猜测,不过不是经常听说吗,有夫妻感情特别好的,妻子因生孩子去世,做丈夫的从此就迁怒孩子。
宿桢哪里不知某人想问的是什么:“家严自责甚切,却从无怪责于吾。吾与家严相处时日不长,但有所求,莫不得应允。”
傅藏舟陡地起来了,以前听桢哥提起这一嘴的,当时他还腹诽对方炫父炫哥此刻没心情吐槽了,听着对方平静至极的话语,莫名有些小难受。
不过
桢哥说他跟父亲相处时日不长是怎么回事
睿宗也不过去世才十年呀,之前的二十年里
没来得及问,就被宿桢接下来的话语转移了注意力。
说,在睿宗勤政、平定乱势的十几年里,宣惠皇后一直无所出,彼时朝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制衡十分困难,这才临幸了后宫那些大家贵女出身的妃嫔。
陆陆续续有了六个孩子。
对非皇后所出的孩子,睿宗的态度比较平淡,当然不至于苛待,是一视同仁的看成臣子一般。
傅藏舟:“”
好吧,睿宗是皇帝,这样的行为没什么好槽的。
就是站在那些后妃和皇子皇女的角度,难免觉得帝王冷酷无情吧
尤其,睿宗稳定朝纲后,对之前把持朝政的几家,耿耿于怀,便施计一个一个铲除;
理所当然的,几名世家送来的贵女,难逃过一个凄凉结局。
皇子们倒是活得好好的,除了一个
之前最是得势、气焰嚣张之极,敢跟还是太子的官家直面怼上的五皇子,被年少气盛、脾气暴躁的宿桢打残了。
傅藏舟:“”
桢哥流弊。
没问为什么打残那位,反正桢哥做什么都是对的,只关心一个问题
“那不会惹出很多麻烦”
尤其是,那位五皇子乃贵妃所出,贵妃的家族一度在昱国达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宿桢风轻云淡地表示:“吾随后投军了。”
傅藏舟无言以对。
合着桢哥从军,理由就是闯了大祸,烂摊子不好收拾,便卷着包袱跑路了
有点熊孩子的感觉。
想起男人转头就被睿宗封了冠军大将军的头衔,不由得暗叹,果然有熊孩子就有熊家长。
不对,这“熊家长”不也是那个五皇子的家长吗
便是好奇,忍不住追问道:“您那个五哥人现在在哪”
京中各种“王”太多,他连哪个是官家亲兄弟,哪个是堂兄弟,都分不清楚。
自是不知前五皇子又是哪一个了。
“玉牒除名,贬为庶民,流放南海,永世不得回京。”
傅藏舟有些被震到。
这个听着也忒惨了吧
转而想到那位五皇子当初连官家也敢怼,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咎由自取罢。
在听说前贵妃与前五皇子涉及谋逆,更加不觉得可惜。
便是一声轻叹:“帝王家啊”
生在帝王家,日子真不好混。
现在听着轻描淡写。
桢哥好像很幸运,是宣惠皇后所出、睿宗爱宠的嫡幼子,便是打残贵妃的儿子也没事,可想想其中的波谲云诡
不敢猜测其中有多凶险,毕竟直到贵妃家族垮台,睿宗才彻底坐稳这聂氏江山,然后没过几年撒手追随宣惠皇后而去了。
如今昱国四海清平,有盛世之兆,着实得来不易。
“何必忧虑,”宿桢轻抚青年发顶,“吾说这些,不过是想让小舟,真正认识家严家慈是怎样的为人。”
傅藏舟抛开一丝丝感慨,勾了勾嘴角:“岳父岳母都很厉害,确实让我印象深刻非常。”
一声“岳父岳母”让男人微怔,到底没刻意纠正,手掌落在青年肩膀,脚下一个拐弯:“走这个方向。”
鬼王大人一脸疑惑:“咱们不是从这头上山的”
“得再去一个陵,然后下山。”
“诶”
有些惊讶。莫非这回看望的是桢哥爷爷奶奶要不把聂氏列祖列宗的陵地都走一遍啊
没过太久便发现猜错了。
此去另一个陵,其实就建在睿宗帝陵一边。
比帝陵规格小多了,建着享堂,然而堂中空空,连牌位也没有。
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里是”
宿桢罕见地露出为难的表情。
傅藏舟越发意外了:“桢哥”眼珠转了转,道,“有什么就直接说,你我之间没啥可隐瞒的吧”
半晌,男人轻道:“吾想请求小舟帮一个忙。”
傅藏舟:
“此陵空置,尚没有安葬其主人。”
那是为啥
宿桢神情莫测,语气淡淡:“这是家严为仲兄所修建。”
傅藏舟一时没明白:“仲兄”
“即是吾二哥。”
恍悟。
没想到桢哥还有一个二哥这真头一次听说。
宿桢说明,在二十九年前遇到一场乱子,其仲兄于乱中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遭遇不测的可能性极大
但先帝一直不放弃找寻的希望。
直到重病不起,二十年没能觅得一丝一毫有关二子的消息,睿宗心灰意冷之下,着人在帝陵旁修了这一座陵,道,来日发现二子遗骸或残留物,便葬在此地,父子俩也好在地底团聚。
官家听从父命,筑建此陵,但一样不愿相信其二弟不在人世,便只立了享堂,而没放上牌位。
二十九年前
傅藏舟突然想到宣惠皇后也是那年去世,莫非,这其间有什么联系
宿桢道:“吾知这般请求强人所难,只是小舟本领高强、手眼通天,不知有无法子,寻找到仲兄的下落,生也好、死也罢,总归了了家严与长兄的心结。”
虽然被桢哥夸得很高兴,但是
傅藏舟歉意道:“我不认识二哥,又过去这么多年,怕是无迹可寻。”
便是警犬寻人也得先闻一闻气味的,将近三十年了到哪里找二哥残存的气息
宿桢默然。
“对不”
“是吾难为小舟了,”男人及时截断青年的道歉,“不必为此愧疚。”
说罢话锋一转:“天色不早了,下山罢。”
gu903();“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