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面貌英俊神情开朗的年轻人,他的年纪甚至比系密特的哥哥还要小很多,看上去顶多二十岁左右的模样。
第三个下马车的,便是刚才伸出头来看着系密特他们的那个侍从。
而最后那个从马车上面下来的人物,立刻引起了系密特的注意。那是一位样子瘦削枯干的老者,他佝偻着背脊,腿微微弯曲着,手中拄着一根拐杖,雪白的胡子和头发稀稀落落的,都快要掉光了。
这副模样任何人看见了都绝对以为,他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年迈老头。
但是当系密特第一眼看到那位老者的时候,便感到那位老者的身上流动着某种力量。
那力量极为强大。
系密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位老者身上,根本就没有看到从后面那辆马车上面下来的人。
但是博罗伯爵和莫莱而伯爵却清楚的看到,从后面的马车之中一前一后走下两位老者。
前面那位老者脸孔苍白,鼻梁笔挺,头发整整齐齐的扎成一团。
他年轻的时候,无疑是一个容貌英俊的人,但是岁月沧桑,让他的脸上不可避免的爬满了皱纹。
在他身后的那位老者,却截然相反,只见他身高体阔,浑身肌肉极为结实,全然不像是一位老者所能够拥有的。这位老者脸部黝黑,显然早年曾经经历过风吹雨打。他的脸上皱纹堆垒,那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就像是岩石上那因为岁月的侵蚀和风化而剥落的裂缝。
这两位老者身上穿着的衣服高贵华丽,那位高大老者的肩膀之上,更挂着一对勋徽。那金色的流苏,表明这位老者绝对不会是普通人物。
而这两位老者身后跟着的人,更证实了两位伯爵大人心中的想法。
跟在那两位老者身后的是圣堂武士,一位中年的力武士和一位年老的能武士。
博罗伯爵和莫莱而伯爵,互相对视了一眼。
能够聘请圣堂武士担任保镖的人,即便在京城之中,也没有几个,而这两位圣堂武士从年龄上看起来,很可能是两位大师。
那个全身笼罩在斗篷之中的人物的身分,瞬间从他们俩的脑子里面跳了出来。
看来今天,没有机会享受打猎的乐趣了。
如果真的是那位大人物的话,今天这座猎场,肯定不对普通人开放。
唯一可以盼望的事情便是,这位大人物并不会在这里待一整天,也许没过多久他便感到厌倦了。
毕竟至尊陛下的诸多喜好中,并没有打猎的存在。
正当博罗伯爵和莫莱而伯爵两个人枕着头躺倒在毡毯之中,期待着那些人离开猎场的时候,那位年轻人正小心翼翼地询问着旁边的佝偻老者:「菲廖斯大师,刚才那几个人,是不是会威胁到陛下的安全」
还没有等到那位佝偻老者答话,旁边站着的那个侍者,已经满脸堆笑着说道:「法恩纳利伯爵,您实在是太过虑了。别说这里有菲廖斯大师保驾,后面还有古丹和奥博尼两位大师,您就放心吧。」
「对那三位先生中的一个,我倒是很感兴趣。我感觉得出来,他现在正全神贯注的盯着我呢。」佝偻老者微笑着说道。
「有什么恶意吗」那位年轻人再一次问道。
「用不着担心,他只不过感应到了我的力量,因此想要仔细的观察我而已。」老者毫不在意说道。
「感应到您的力量,难道那三个人中有一个是魔法师」原本走在前面的那位全身包裹在披风之中的国王陛下,停住脚步问道。
「好像不是,但是我不敢肯定。只知道那个人的精神力强大而又集中,而且还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特质。既有点像是魔法师,又有点像是圣堂武士,甚至还让我感受到一丝魔族的感觉。
「不过,从他对于精神力的运用看来,他并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因此并不知道如何有效的控制这股强大的力量。」老者侃侃说道。
「既然他有如此资质,大师有没有兴趣收他为弟子」国王问道,事实上对于自己国家能够增加一个魔法师,没有人比他更感兴趣。
「我倒是很希望能够这样做,不过,得等到我从露意埃尔修道院回来之后才行。波索鲁也会相当忙碌,他恐怕也没有时间指点那个少年。
「更何况,对于那种强大而又奇特的精神力,我还不敢肯定会不会隐藏着意外的危险。对于我们魔法师来说,因为修炼失误而会滑入到灵魂的深渊之中,这并不是一件需要保密的事情。
「在露意埃尔已经关押着一个曾经是那么优秀的魔法师了,我不希望在有生之年再看到一场悲剧。」老者的语气中充满了忧伤。
「大师,您有几分把握让他帮助您恐怕,他未必会感谢我对他的恩典,毕竟我将他囚禁在露意埃尔这么长的时间。」国王忧心忡忡地问道。
「只能尽力而为了,但愿我和他之间的交情还有些作用。」老者长叹一声说道。
一边说着,这一群人一边向猎场走去。
那四位骑士中的一个,早就将猎场的大门打了开来。
在不远处的地方,另外一位骑士牵着八匹神骏异常的纯种马,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
「依维,你不擅长骑马,希黛纳性情温顺,你骑它吧。」国王陛下指着其中一匹浑身布满了白色斑点、毛色银白的马说道。
那个年轻人对于国王的恩宠自然要谦逊一番,「陛下,希黛纳是您的爱马,我怎敢骑乘。再说陛下的安全才是真正重要的,这关系到普天之下黎民苍生的存亡,您绝对容不得一点闪失。」
说到这里,那个年轻人顿了一顿,偷眼看了看那位至尊的陛下。看到他脸上并没有不悦的表情,继续说道:「再说,我正想恳求陛下,让我到前线去历练历练。到那时候,如果连马都骑不好,怎么能够让部下心服口服呢」
听到那个年轻人所说的话,国王心中颇为舒服,他更对这个年轻人的志气而感到高兴。
现在这个年头,拥有远大抱负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少了,大多数贵族子弟整天只知道沉溺于享乐之中,在宴会和舞会之间,消磨着他们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
国王对此既忧愁又无奈。
当初他年轻的时候,担心的是会遇到太多野心勃勃的家伙;担心臣子们势力太大,不听约束;担心豪门世家尾大不掉,成为威胁国家安全的隐患;担心军队将领拥兵自重,割据自己的江山。
现在倒好,野心勃勃的人倒是越来越少了,新一代的年轻人中,十有八九是贪图享乐的无能之辈,反倒是军队之中人才济济。
长此以往,国家必然要发生剧烈动荡。
自从派往蒙森特颁发旨意的钦差回来之后,他的心中便更加强烈的感觉到这种潜在危机。
事实上,他早预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将那么多土地、那么庞大的财富赏赐给这些军人,原本就是为了平息他们心中的不满。
但是现在看来,这些军人个个贪婪成性,完全不会满足于自己的恩赐。
gu903();正如席尔瓦多所说,这些武夫的欲壑是绝对难以填满的,最好自己将整个北方领地割让给他们,当作酬慰他们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