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笑骂一声“臭小子”道:“我哪里不记得啊,恐怕就是我死三次也忘不掉喽~~我们直接进村吧。”
进村时,冯老故意选择人少的地儿走,生怕人家认出他似的,但颜家村的老一辈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冯老,而且还乐呵呵地打招呼:“老姑爷來啦,呵呵,你还舍得來,你再不來啊大山老两口子都快过不下去喽。”
说话的是一个六十來岁的老头儿,当然话意尽是打趣居多,
冯老脸色一变,道:“扁担叔,颜家怎么了,。”
老头儿摇头笑道:“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扁担叔,快去看看吧,我老早见大山去挖野菜吃,也不知道吃到嘴边了沒有。”
“哎。”冯老重重点头应承一声,赶忙带着我和张小花向村子的正东头儿快步赶去,,
可不是好找,最东头儿拐角那一家,就是颜大山的家,也是颜茹月的娘家,我怔怔地扫视一周,沒想到当年的老财主颜大山,现在就住这样的破烂房子,房顶上铺展着一层干草,还是乱七八糟的,不过墙倒是货真价实的大青砖,看这样子,很像是被人抄家抄的,好点的瓦片都掀走了,想必屋子里,,,
果然,这院子哪还叫院子,整个一残垣断壁,院子里一片狼藉,也沒见人出來收拾,灶屋塌陷了一角,里面黑咕隆咚的,而堂屋的门也是开着的,一丝丝霉臭的气味儿从里面飘出來,我定睛一看,那门上,那门上竟是粪渣(是人的还是狗屎我也分辨不出,总之让人触目惊心),
一股股炊烟自灶屋中飘出,这时我才看到灶屋后面的烟筒不知什么时候沒有的,也或者被堵住了,不然灶屋内不会“腾云驾雾”,
有人在里面做饭,冯老赶忙走到门口,我也凑上前一看,一个枯瘦如柴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皱着眉头一点一点地向灶火内填着干柴,她的脸可以用皮包骨來形容,看一眼就让人不禁心酸落泪,
冯老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浑身一抖,双膝跪在老人的面前,大声喊道:“娘。”
“谁,,我们家有罪,我们家有罪,有罪,,。”
老太太手中的烧火棍由于惊诧过度而用力甩到一边,当即抱头大叫着,但很快,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看向冯老,这么一看不打紧,竟是抿着嘴“啪啪”地掉泪,却是说不出半句话,
冯老爬到老太太身前,再次喊了一声“娘”,老太太才闷声趴在冯老的肩头哭了起來,看到这个场景,我不由得转身抹泪,而张小花也已哭成了个泪人儿,
要说当年冯老和颜茹月的事,老太太也沒少在旁边打马虎眼,不然冯老哪有那么多的机会和颜茹月在一起,都说天下的父母,都是父亲疼女儿母亲疼小子,其实作为母亲,儿子女儿的还不都疼,但岁月已逝,往事已成为追忆,当年风光一时的颜家,现在却破败成如此地步,让人除了叹息,还只能是叹息了,,,
昏暗且散发着霉臭的堂屋内,我们看的了躺在大躺椅上的一个邋遢老头儿,冯老说他就是颜大山,当年在颜家村掌握着大半良田和劳动力的颜大山,老头儿见到冯老,直接无视对待,压根就不理乎冯老,不管冯老说什么,老头儿当年的那股老脾气又是卯足劲儿的端着,直到冯老说了句:“爹,我这次厚着脸皮回來,就是想正式和茹月拜个堂,堂堂正正给她一个名分,如果您二老觉得当年的气还沒出,现在就是打死我我也认。”
“啊~~~你这个挨天杀的啊。”沒想到老头儿一听这话腾地窜起來,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冯老的脸上,但可以看到他自己的脸上已经布满泪水,,,“你这个王八羔子,当年你若是这样说,也不会害了月月,也不会害了月月啊,,,呜呜呜~~~”
所谓一哭百结散,一笑泯恩仇,老两口毕竟是老了,有什么怨啊恨啊的也就那么两下子就沒了,对于冯老的想法,二老算是痛痛快快地答应,他们认为这样做,作为父母,也算是给女儿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