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不过也别太声张了。这一回,等满了三个月再对外说吧。”
于是,兰心怀孕的这件事。到三月之前,便就只有北苑里的几个亲信、四爷和耿格格知道。
别处瞒得滴水不漏的,就连福晋那里都是三月到了,才渐渐知道的。
而这一个多月里,章太医倒是也来了两回。章太医医术精湛,为兰心诊脉的时候也都是尽心尽力的。
另外年雪那里,也开始重新用着章太医的药方调养。果不其然,气色倒是就越来越好了。
而后的几日里,因着到了三月,便是怀恪出嫁的日子。府里张灯结彩地各处挂着灯笼,全然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另外,纳喇府的聘礼,也在几日后送了过来。
足足四十八担,也着实不算少了。可见纳喇府为了迎娶这位郡主回去,也是下了血本的。
怀恪这个郡主,是年初的时候封下来的。册封的是和硕怀恪格格,名分相当于是郡主的名分了。
另外,郡主府也赐了下来,是让怀恪以后和星德能够一起居住的。
毕竟纳喇府里上有嫡长兄,下头又有个继母生的幼弟。住在府里,多多少少也会见一些龌龊事情的。
且怀恪是王爷之女,不用侍奉公婆,索性也就住出去,倒也落得清静。
三月初八,刚刚入夜开始,府里各处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成婚该准备的,还有怀恪的那些嫁妆,也都要再次重新清点着。
那夜里璟婳陪着兰心用晚膳的时候,就在兰心跟前嘟囔道:“听说李侧福晋为了怀恪姐姐,可是搬了好多东西出去呢。阿玛从前赏赐的,大半都给了怀恪姐姐。”
兰心倒是觉得惊讶,李侧福晋向来是不大看重怀恪的。
不过到底血浓于水,如今要出嫁了,该准备着的也都给怀恪准备着了吧
三月初九,良辰吉日。天还没亮,怀恪就已经起身洗漱装扮着了。
这一日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也是她嫁给她心上人的日子。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呀,终于在经过了坎坷以后走到了一起。
怀恪心中忐忑,临走之时也看着这个待了十六年的王府,眼底里充满了不舍。
临上花轿以前,李侧福晋陪着怀恪。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对怀恪说道:“从今往后额娘不在你身边,你自己照顾你自己吧星德以后要是对你不好,你就和离就是了。”
和离这事儿放在大清,其实真正实践的人并不多。
不过怀恪是康熙爷亲封的郡主,自然有这个权利。
怀恪此时也含着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此时的怀恪十分相信,星德这一世,都是不会负了她的。
四十八担嫁妆,随着怀恪花轿出去的同时也都抬出了王府。兰心之前随礼的时候,将自己收藏的一套赤金头面和一套翡翠头面都送给了怀恪。
怀恪的添箱嫁妆,不可谓不丰厚的。
而送走怀恪以后,府里的热闹,似乎也就很快淡了下来。
兰心看着院子里挂着满满的红灯笼,恍惚间就有些不舍得将它们摘下来。
多喜庆,多好看呀
三月初十,春暖花开。
兰心去岁秋日里说的那件事,结果到了今年春天,又一次无法成行了。
怀着身孕,怎么做桃花酿呀
而且去岁埋在树下的那些桂花酿如今已经全都酿好了,兰心也没法喝。
所以这一日,兰心盯着小和子从树下将桂花酿刨出来的时候,眼神都是极为不甘心的。
小和子一边帮着兰心挖土,就一边对兰心说道:“这么多桂花酿,侧福晋不如赏了奴才一坛子吧”
兰心摇摇头,没有回答。
她没得喝,就觉得不甘心呀
去岁忙忙碌碌那么久,采了那么多的桂花,竟然为他人做了嫁衣
这样想着,兰心就更加觉得郁闷了。
“算了算了,你们想喝,就拿一坛子去吧”兰心摆了摆手,说道:“耿格格那里也送一坛子过去。剩下的,就留给四爷吧”
说完这话,兰心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屋子里,颇有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感觉。
但可惜的是兰心却忘了,她做这几坛子桂花酿,四爷是不知道的。
结果酒刚一送过去,四爷刚一知道是兰心那里送过来的,脸色就不好看了。整个人黑着一张脸,就往北苑里去了。
彼时兰心正郁闷地坐在书桌前看书,就门口的脚步越来越急促。
放眼望去,果见四爷气势汹汹地就进来了。
“那些桂花酿,都是你做的”四爷走近兰心的身边,问道:“是不是去岁秋日里,你瞒着爷偷偷摘了桂花酿做的”
“”
兰心忽然想起来,她是瞒着四爷做的。灵机一动,就道:“小酌怡情。妾特意做了送给四爷,四爷这么凶做什么”
这话说得真情实意,就连兰心自己都差点儿相信了。
“”
四爷语塞,一下子就找不出要批评兰心的话来了。
原本四爷是觉得,兰心不长记性,总想着偷偷酿酒喝。如果不是怀孕了,估计这些酒都得进了她的肚子里。
而且四爷也不知道,兰心送了一些过来,有没有自己偷偷留着一些喝呀
所以,这也就是四爷生气的原因所在。
“四爷,妾说得都是真的”兰心拉了拉四爷的衣袖,十分认真地看着四爷。
无奈的兰心,这个时候也就只能用这个办法来帮自己“洗脱罪名”了。
“果真”四爷一脸狐疑地看着兰心,眼底里还是满满的不相信。
“自然是真的。”兰心用力地点了点头,又道:“四爷若是不信,问玉秀她们就是了。妾摘桂花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如此一来,四爷这一关,兰心才算是勉强就过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苦夏
六月入夏,兰心也到了怀胎七个月的时候了。
正是天气炎热的日子,兰心嘴角起泡、手脚浮肿的日子,又一次开始了。
与之前不同的是,如今正逢夏日,兰心怀孕屋子里不能够过多地用冰。一下子,遭罪得极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