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花笑接过图展开,将白色小褂脱下,囊中取出一个小盒,打开,以手指蘸着里面红色泥状东西开始仔细在小褂上按图描摹。图并不复杂,似是一处迷宫,图上介绍着迷宫的走法,另在图下有一行怎么看都不通的文字。寒花笑一并摹下,问:“这是什么意思”
薛老二:“八幅图每幅都有一行字,所有字拼在一起,组合好据说就能启动十三库,让十三库现出出口。”
寒花笑:“怎么组合”
薛老二摇头:“什么都别问我,我还想问人呢。”
寒花笑将图还给薛老二,穿上小褂:“薛兄,我去了,后会有期。”挥一挥手,纵身上马,“在神刀营别提我,我和他们有些小小误会。”策马而去。
唐遮言作品集杀手九重天第一部太阳旗
第十章姹女悬灯
寒花笑策马沿原路涉水回到彼岸,拟继续前行,白马忽然暴躁起来,挣扎着欲往左手丛林驰去。心念一动,松辔信马由缰。白马嘶鸣一声迅速窜入左方林中。林子稀疏,马儿全不费力地前行,踏入林间深处。
寒花笑细心搜寻,看不出蛛丝蚂迹,感念却随马的前进愈来愈清晰。显见潜伏之人反追踪术已臻化境。感念急剧强大际,一道黑影自头顶卷下,双腿疾蹬至他的胸口。他急切间不假思索,全力后翻,险险跃下马背,拿桩站住,喊到:“封先生,是我”心中暗喜,真气似又多恢复一些,已能运转,身子轻盈不少。
封定尘闻声住手,浑身浴血摇摇欲坠地站在前方痛苦地喘息,似是用力过度,血污的嘴唇涌出一口新血。看此形象,即便寒花笑不喊那一声,他亦难以为继。寒花笑心升怜悯,上前想要搀扶住他,他早戒备地退后半步,厉声说:“你要怎样”
寒花笑知他已成惊弓之鸟,无奈站下:“封先生,我没有恶意。”
封定尘冷冷地:“少来,你倒底是什么人”
寒花笑凝神审视封定尘的伤势,大致以能断定他已是灯尽油枯,命悬一线。方平之较他差下一个等级,即便用诈侥幸胜他,亦不致伤他到这般地步,必是有更高明的大家伙出现,如此方平之亦难说是怎样的情形了。他想一想,封定尘既和劫燕然一伙,劫燕然又知悉自己身份,说与封定尘大有可能,该否表明身份呢说:“我叫寒花笑。有时侯号称甘州第一剑手。”
封定尘眉一轩,证明他确实听过这个名字:“杀手九重天”
寒花笑心中暗骂一声“狗日的叶莽”说:“没人买你的命,你肯相信我么”
封定尘冷笑:“你以为你杀得掉我”
寒花笑退后两步:“我杀你做甚,看看,行不看你还能不能活上一个时辰。”
封定尘复涌出一口鲜血,恨恨地:“你个兔崽子”骂完,颓然收起架式,亦退两步,寻一棵大树,艰难地依树坐下,“你倒底想怎样”
寒花笑:“薛老二扔给你的是张假图,真的我弄来了,本以为你能把方平之干掉,抢来其余几张,我连这张一道送你,给左飞扬一个不痛快。看你这样子”
封定尘咬牙:“左飞扬我饶不了你你和姓左的什么瓜葛,要给他不痛快”
寒花笑:“没瓜葛,就是不想让他们契丹人拿到十三库的武器,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惨状。”
封定尘哼一声:“你倒好心,看我血流成河怎么不过来帮帮忙”
寒花笑上前,欲检查他的伤势,又停下:“那我还是兔崽子不是”
封定尘:“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爱帮不帮”
寒花笑搭住他的脉门,侦察内脏情形,果已回天乏术,封定尘全仗精纯的内力才支撑到现在,自己回复的那点内力九牛一毛根本派不上用场。放开他的手,轻轻给他全身推拿,让他至少能舒服一些:“你还有什么未竟之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封定尘咳嗽一声:“世态炎凉封先生长封先生短,见封先生不行了,就你呀我呀起来。还敢说你不是兔崽子。”
寒花笑:“叫你先生是怕你,又不是尊重,现在不怕了,还不你呀我呀行,算我还怕你,好不好,封先生”
封定尘再咳嗽,鲜血溅到寒花笑脸上:“是左飞扬和堂定言,方平之比我好不到哪里,他身上图多,他们追他去了。我怀里还有一幅图,你拿去吧。自己留着也行,给劫燕然也好。我们突厥在没有当年纵横天下的雄师,不会侵入中原夺取武器,只是怕被契丹得去,他们才是我们真正的威胁。劫燕然会帮你全力破坏十三库。最好谁也别得到它们。”
寒花笑:“方平之哪里不是这般想法,你们本来很有合作的余地呢。”
封定尘呼吸缓急不定:“小心那个高丽人,除了契丹人,只有他想得到十三库。”
寒花笑:“泉盖峙么”
封定尘神情表示寒花笑弄错:“大祚荣。”
寒花笑:“大祚荣他说他是靺鞨人呢。”
封定尘:“他本是靺鞨人,祖先逃到高丽,他老爹大乞乞仲象当上高丽将军,就自称是高丽人,其实是高丽人不承认的高丽人。被唐军打败后,他这一族在辽东流浪,到处遭人歧视欺辱。大祚荣不是池中之物,他对十三库志在必得,那样他才能摆脱契丹的控制,建立自己的势力。”
寒花笑:“就算他有这份心,亦和你们一样没有这个能力。他不可能像契丹人那样弄出一支军队来冀州。”
封定尘眼神渐渐黯淡下去:“他会有他的办法。你会了解他的。”
寒花笑仍没有去封定尘怀中取图,这是一种对生者的尊重:“要不要,我唱首歌你听”
封定尘失神的脸上微微绽出一个笑容:“好。还有,你不是兔崽子了。”
头颅垂下。寒花笑还没有来得及展示歌喉,封定尘已殁。
草草地将封定尘掩埋。寒花笑纵身跃上白马,循来路驰回。
大白马略通人性,知道故主已去,步伐沮丧。徐徐行至林边,乍听林外传来说话声音,公鸭嗓子似曾相识。寒花笑赶紧勒马,凝神细听。
公鸭嗓子满口哀求:“我兄弟已被废了,只求留口气回家养活老娘,姑奶奶放我们一条生路,大恩大德我们兄弟永世不忘”
一名少女清脆的声音:“你们不跑了么”
寒花笑悄然驱马,复前行数步,躲在树后,已可看见外面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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