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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正卓开到那边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他不眠不休的开了十几个小时,途中除了去加油站里加油时买了瓶水喝下去,甚至都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也没有一点困意,就这样憋着一口气开到了温峤县那边。
从温桥县里开进去后,越靠近温桥县,那路还是黄土朝天的泥路,加上外面还下着不小的暴雨,来往的车辆经过,立马溅起一地的泥水。
镇子很小,许是因为过年前的缘故,经过镇上的时候两边俱是密密麻麻的小摊,摊前赶集的人口攒动,加上各种自行车三轮车电瓶车随处停在街道上,混合着各种方言的喇叭叫价声,整个集市热闹的一塌糊涂。
一个不到几十米的集市,苏正卓花了半个小时多才开过去。
好不容易从这里开出去,他下车找了个路人问了下这边学校的方向。
“学校?”那路人一脸奇怪的打量了下苏正卓。
“恩,就是有支教老师的学校,我要去那里找人。”苏正卓点头应道。
“如果是支教老师的那个学校,应该是镇上的小学吧,离这里还远的很嘞,你车子一直往前开,开到没有路的地方停车,过了石头桥,再翻一座山过去在那山脚下就是希望工程建起来的小学,每年寒暑假都会有几个图新鲜的支教老师过来呆上一阵子,不过这个地方穷,学生也不多,从来就留不下老师,除了小学的校长达巴除外。”那人显然对当地很熟悉,一脸了然的解释起来。
“好的,多谢你了。”苏正卓没想到这么顺利就问到了要去的地方,道谢后便又立马上车朝前面开出去。
果然,开了很久的直路后在一条大溪前面停了下来。
下面湍流险急,而上面就一座窄窄的石桥,两边也没有任何的扶手栏杆围着。苏正卓从a市出来时天气还是晴好的,未料到这边却是大风大雨的,他也没有带伞,刚从车子里出来没一会就淋的落汤鸡似的,他随手抹了下脸上的雨水,便从石桥上走了过去。
幸好那山上面已经有过往行人踩出来的山路,他沿着泥泞的山路疾步往上爬去,加上夜色很快暗沉下去,他无端焦灼起来,脚步也不知不觉的加快起来。
等他翻过这座大山走到山脚下,果然看到山脚边有个不起眼的砖瓦房,前面的空地上则是插着一杆破旧的红旗,他心头莫名的舒了口气,这一路大风大雨不眠不休的奔波过来乃至于翻山越岭的劳累早已抛到脑后去了。
他也不知道这样一口气的追过来有什么意义,也许只是想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而已,毕竟他是答应过粱舒娟的,他一遍又一遍的催眠着自己。
一直快走到那个插着红旗的小学那边时,苏正卓的脚步反倒越来越慢。
越是走近,里面破败的房子越来越清晰。说是小学也不过是个一排稍微长点的民房,两层,都是石材堆砌出来的,前面有块坑坑洼洼的空地,中间插着一根红旗,大概是当做操场来用的。
隔着雨幕,他似乎看到那房子一楼前面的门口上,似乎有两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低头在玩着什么。
越往里面走去,他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浑身淌着雨水,刚走过去,就留下了一地的雨水。
“你找谁呀?”胆大点的小男孩卓央好奇的问道。
“程老师程老师,有人来了!”旁边那个小胖乎乎的小女孩冲里面大声嚷嚷起来。
“卓玛,谁来了?”伴随着惊讶的声音,下一秒程宜宁便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身上还围着当地特色的围裙,手上则是沾满了白白的面粉,应该是正在烧饭。
“苏、苏正卓?”程宜宁怎么也料想不到居然苏正卓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浑身上下都是淋得落汤鸡似的,裤腿上和皮鞋上则是沾满了黄泥,她才带了一眼就瞠目结舌的问道。
“我——”苏正卓一时间绞尽脑汁居然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程老师,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呀?”那个胖嘟嘟的小女孩一脸兴奋的追问道,水汪汪的大眼睛乌溜溜的盯着苏正卓看。
“小玛别乱说话”旁边的小男孩立马着急的纠正起来。
“你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苏正卓想起先前打她很多个电话都没人接,加上唐屿安明着暗着的作梗,他这才想歪了去,因此还答应下来唐屿安的要求。
“昨天小玛带我去逛庙会时,前面忽然有烛台倒下来,那烛台眼看就要砸到小玛身上,我一急也跟着去挡,我以为那烛台肯定会砸在我身上的,幸亏有个陌生人及时出现一把扶住了烛台,我手机在混乱中掉了,后来就打不通了,可能是被路人捡走了——”程宜宁说时还是一脸的心有余悸,当时的场景的确是凶险的很,有几个离的近的被滚烫的蜡烛油溅到,现场一度混乱的失控起来。
苏正卓一听就明白了烛台无端倒下来以及那会在唐屿安手机录音里听到的程宜宁尖叫声的缘由。
不管如何,至少面前的程宜宁平安无事,这点来说,唐屿安倒是依约做到了。
“那你过来这边干什么?”程宜宁如实回答了苏正卓的问题后,她自己接着问道。
“公司里明年计划挪出部分资金做希望小学的公益项目,我以前来过温桥县,对这边的情况还有点了解,所以我就想着先过来看下——”苏正卓方才刚看到这边简陋的条件时,脑海里的确是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眼下半是胡诌半是如实说道。
“这样——那挺好的,校长还整天担心这个小学会不会被关掉,要是你们如果能及时捐点过来,至少还可以撑个几年,捐款事宜我待会把你带去校长家,你和他具体聊下这方面的流程。”程宜宁刚过来就看到校长满脸愁容的,她和校长聊了下得知现在生源越来越少,稍微有点经济能力的家长都咬咬牙关把孩子送到县里读书了,唯有几十个家境困难的留守儿童依旧还在这里念书,要是连这个小学都关了,那几十个留守儿童立马就辍学了,她自己脑海里原本还一直担心着这事,眼下听苏正卓这么一说,倒是没有怀疑。
“恩。”苏正卓不经意的舒了口气。
“要不——你先擦下雨水吧。”毕竟是零下几度的气温,加上苏正卓浑身淌水满是泥渍的站着,眼下也没有其余地方可以让他落脚,程宜宁想了想便把他招呼到里面去了。
这边做饭都是用大灶,不过也幸亏是大灶,苏正卓进去后就走到大灶前面烤起了柴火。
“你把外套脱了吧。”程宜宁说时从灶肚里拿了几根烧的正旺的柴火出来架在空着的炭盆上,一边无比自然的解释起来,“她们这边冬天都是这样烤火的,很方便的。”
冬天的外套本就厚实,沾水后更是变得极重,程宜宁这么提议了下,苏正卓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把冷冰冰的外套脱了,之后坐在炭盆边伸出双手烘烤起来,被那燃得正旺的柴火烤了一小会,他身上便冒了点白雾出来,苏正卓一转眼又没看到程宜宁的身影,就连刚刚两个坐在门口处的小屁孩也没看到,他身上的衣衫又潮又湿又带着点蒙蒙的热气,自然是难受的很,他便干脆起来把身上的线衫衬衫一股脑的脱了下来,走到外面用力把雨水拧到最干后,之后才转身回到屋里把这几件衣衫拎到炭火上烘烤起来。
“程老师,他穿的进你的衣服吗?”门口处没一会突然传来小女孩的声音,苏正卓一个激灵倒是无比迅速的把烘烤的衣衫抖开,不过他这样着急的,加上衣衫潮湿,一时间甚至不能利索的穿上去。
“我的外套先将就披下吧。”程宜宁说时扔了件她自己的运动外套过来,苏正卓别无选择只得在小屁孩一脸探究的注视下快速的穿上,不过他这样长手长脚的,程宜宁的外套穿在他身上,他还露出一长截手臂,整件外套都以一种无比诡异的状态被他撑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