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提在手中,只听得轧轧声响,石室旁边的一堵石门缓缓放下,范遥的心思也自稳定不少,仍自一手按住朱长龄的脑袋喝道:“你快将北冥神功的口诀说出来,若是有半句虚言,管教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脸庞已毁,此刻在黑暗之中朱长龄也自瞧不见他狰狞的神色,但却兀自散出一股气势,让朱长龄心惊。他暗忖自己小命悬于人家之手,只好想个什么法子才好,当下哑声道:“好,不过你要先立誓放过我才好。”心中暗道既然你要练什么北冥神功,我就将吸星大法告诉你才好。
范遥心中欣喜,声音之中却丝毫不显激动之意,假意怒道:“你性命不保,难道还要要挟我么当真不知死活。”说罢一掌击在朱长龄的双臂之上,只听咔嚓两声,竟然将他两条手臂都扭断了。他怕朱长龄身上北冥神功的吸力,这两下不敢使用内力,纯以劲力将他胳膊扭断,却是于内力无关,出手自然无碍。
朱长龄被人活生生扭断手臂,饶以他西域大豪的身份,也自大声呼痛,在石室之中听起来凄厉之极。他既知道范遥出手狠毒,眼前自己便是有千百计谋也使不上,强自忍住疼痛叫道:“你若是不肯立誓,我便是死了也不肯说出这口诀了。”顿了顿又说道:“大理段氏直系子孙已然全无,当今天下会这门口诀只有我一个人,你若是将我杀了,便永远都不会知道啦。”他情知誓言于范遥来说不过取信自己的随口之语,肯本不可相信,不过言下自己若是说出口诀却是必死无疑,能让范遥见到自己如此执着誓言说不定还现出一线生机。
范遥被朱长龄弄得无法,故意沉吟良久,才击掌道:“好,我这便答应了,只要你肯将北冥神功的口诀告诉我,我就不杀你。不然叫我苦头陀死于刀剑之下。”他开始不肯答应朱长龄立誓,甚至扭断对方的手臂,为的便是要让自己的誓言可信,至少显得是自己在极为无奈之时才答应,多出几分可信。
朱长龄心中哪里肯信他的誓言他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嘶哑着声音叫道:“咱们学武之人,死于刀剑之下有甚么希奇,还请苦大师另外立一个誓言。”他知道自己越是执着范遥的誓言,眼下活下去的机会便越大。
范遥怒道:“你要我发誓我也发了,难道还要我求你不成”其实他也担心朱长龄一门心思不肯说,自己却也不能当真就杀了他。哼哼道:“好,若是我苦头陀不守誓言,便叫我走不出这石室”他知道自己立的誓言越重,朱长龄便越相信,自己要他说出口诀便越容易。
两人终是狡智之人,这时更是各怀鬼胎:一个努力让对让相信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誓言,另一个却拼命让对方觉得自己相信他的誓言,两人搅在一起总算是暂时达成了协议。范遥松了口气,到了这时候自己总算完成了第一步。松开朱长龄的脑袋,道:“这里是什么所在沈七他们不会找到吧”
朱长龄也送了口气,道:“这是我朱家先祖当年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无意间发现的天然石洞,后来经过改造而成,就藏在山庄房舍的下方,外人决计不会知道,大师就放心好了。”他双臂既折,有些事情只好吩咐范遥去做,又说道:“这石室一共分成数间,里面藏有清水、干粮,便是一连呆上几天也是无碍。前方就有几处火把,请您将它点着。”言语之中甚是恳切,似乎两人是多年相交的老友一般。
范遥哼了一声,依着朱长龄所言之地走出,待要将火把点着之时,猛地一声喝道:“是谁给我出来”他这一声用上了丹田真力,只震得石室中不住的轰鸣。跟着用足十层掌力向旁边一处所在拍出。
嘭的一声轻响,范遥的掌力和一人掌力撞在一起来,只听到闷哼一声。随即一支火光闪动,昆仑掌门何太冲架着范遥的双掌,哼道:“苦大师不必下这样的毒手吧难道说苦大师这便忘记你我之间的约定了么”
范遥没想到何太冲会出现在这里,收回掌力哼道:“你堂堂昆仑掌门藏身在这石室之中所为何事难道不是想要我苦头陀的性命么”
何太冲哈哈大笑道:“大师多虑了,我只不过比大师先到一步罢了。”
范遥淡淡道:“原来何掌门竟有如此雅兴,不知何掌门发现了什么没有”
何太冲摇头道:“我哪里有大师的福气连百年前的绝学都弄到手了,何某甘拜下风”
范遥惊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自然不信他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正要探问几句,忽听到朱长龄讶道:“玉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受伤了么”范遥惊愕之下转头瞧去,淡淡的火光之下瞧见一名妇人屈身在石室的角落处,似乎是沉沉睡去了。他略一沉吟,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看着何太冲冷笑道:“何掌门终究是好手段,应该是我苦头陀甘拜下风才是。”
这名妇人正是朱长龄的夫人玉棋。昨夜山庄之中来了大批敌人,听说还有何太冲在内,她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她既为朱九真等人担心,又复为山庄害怕,但想到何太冲了为了自己不惜他昆仑派掌门的身份,她又感甜蜜。就在这患得患失之中,何太冲忽然出现,一番甜言蜜语之后她相信了何太冲是为了自己才如此大动干戈,甚至为了自己已经和家里的母老虎闹翻了。玉棋感动之余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最后道:“那日朱长龄失心疯,差点错手将真儿杀了,是一名年轻人出手救了真儿。后来他们便藏在后山的石室之中,似乎长龄的失心疯便好了,听清泉说好像连武功都精进了不少。”
何太冲听到这里心中一动:他肯陪着范遥攻打红梅山庄本就垂涎朱家武学,此刻听说后山的石室,便央求玉棋将自己带到这里来。这石室当年是朱家先祖避难所用,后来渐渐成了山庄藏密之处,也是朱长龄练武之所。经过何太冲的一番仔细收索,终于给他发现了藏在石室之中的一卷一阳指的心法秘诀,他欣喜之下便修炼起来,这般细细阅读后只觉这指法精妙非常,较之昆仑派武学另有一功。而玉棋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她昨夜担心了整整一夜,瞧了一会便自沉沉睡去。
一阳指乃是段氏不传之秘,后来一灯大师为了克制范遥的蛤蟆功才传给了渔樵耕读四大弟子,传自今日以历百年。朱家先祖朱子柳为人聪慧,于这一阳指颇有不浅的造诣,传下的这卷一阳指记载也极为详细,其中种种变化更是清晰明了,甚至还传下一段大理段氏的内功心法,虽然篇幅不长却也将段氏心法的种种奥妙之处详解甚细。何太冲本就是武学大家,详细推究之下更是获益匪浅,大叹段氏武学精妙非常,和昆仑派的天圣心法一相映证更是理解又深了几分。
这卷指法秘诀最后提到:段氏真正绝学乃是天下第一剑法的六脉神剑,其余功法皆非段氏所出,一阳指不过是神剑的根基所在,纵观百年以来,唯有一人练成全部神剑,子柳无缘得见当年神剑纵横、笑傲天下,甚憾、甚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