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像斌子家的这种小店,生意怕是越来越难做。江月稠想到她小时候,要是到了这种日子,这食杂店里怕是都一屋子的人了。
不过更让江月稠意外的是,她进去的时候,难得看到王睿斌在写作业。
斌子看了她一眼:“你今天还挺好看。”
江月稠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子嘴还甜了起来。
“我以前不好看?”她这回没被捧昏头,还反问了句。
“也还行吧。”斌子说。
江月稠不太满意这回答:“还行?”
斌子哼了声,没大没小地说了句:“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江月稠:“……”
手心痒痒想揍他时,斌子又开口:“我姐说她今年回来过年。”
江月稠伸出的手就这么顿住,问了句:“惠惠今年回来?”
“嗯。”斌子收起他在做的那张英语报纸,将东西叠好放进一旁的书包里,“昨晚打电话会来说的。”
“具体是哪天?”江月稠问。
“不知道,昨晚她又跟爸妈吵起来了。”斌子说。
“……吵什么?”
“管她要钱呗。”
“……”
斌子抬眸看她:“所以到时候呢,她说不定又不回来了。”
江月稠“奥”了声,也没再说什么。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到了MW总部大厦。
大厦外的喷泉终于不再是个摆设,一道道水柱往上蹿,正中央的那条大理石道上也平着一层红毯,还搭了好几个拱门,打扮的非常热闹。
不过,斌子并没看这些。他的注意力全在那三米多高的雕塑上。
那是他最喜欢的一款角色,看到后就忍不住过去,要与它合影。
江月稠给他拍照时,才发现她第一次在王睿斌的身上看到少年人的精气神,这小子平时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想来他也不过才十七八岁,一个本该意气风发、一个本该有着对未来有无限憧憬的年纪。
过了一会儿,斌子告诉她:“其实我以前来过这里。”
“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当时就站门外看了眼。斌子摸了摸后脑勺,“当时还想溜进来看看呢,不过被保安逮住了。”
江月稠忍不住笑:“这回算是满足了你一个愿望?”
斌子点头:“回去可以吹牛皮了。”
大厦里面也是张灯结彩,不过对于一个资深游戏迷来说,最关心的还是每张桌上摆着的各种手办。
斌子像是回到了快乐老家,但想到这些东西都是别人的,他也只是把揣在兜里的手攥的更紧些,强忍着那想去摸一摸、碰一碰的念头。
江月稠打量着他的表情,揶揄着问“以后想来这里工作吗?”
斌子:“想是想啊。”
怎么能不想?这不比去工地搬砖强多了,简直像个天堂岛。
但问题在于他能不能来。
没再这话题上多说,知道说多了就像是在给他说教。
江月稠切入下一个他应该也很感兴趣的话题:“下午有职业选手过来,到时候有表演赛。”
斌子忍不住问:“我能在这边待到那时候吗?”
江月稠点头:“可以的。”
斌子肉眼可见地,更加开心起来。
江月稠拍了拍他的背:“没事多笑笑,别年纪轻轻的,天天板着张脸。”
斌子说:“可我平时也没什么开心的事。”
爸妈天天不是吵嘴就是干架,家里穷成那个鸟样,学习成绩又一塌糊涂,大学肯定是考不上了,以后的人生早被街坊邻里规划的明明白白——
那个叫王睿斌一定没出息,不是去工地上搬砖就是去局子里待着……
他能有什么东西可开心的。
除了打个游戏。
两人边看边聊,迎面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那个就是曾忆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