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锦红心间颤了颤,但不管怎么说,这事眼下是过去了。
“但越到后来,便越是奇怪——先是君上让我们送去大量的灵石,说是里面消耗灵气太快。我们本来就做好了这种准备,给君上送去了君府早就备好的灵石。然而,即使这龙宫传承十分不凡、龙穴也很难占据,但当时君上消耗的灵石速度……”
锦红有些犹疑,缓缓道,“未免有些太快了。”
“在龙宫传承那样的环境中,再怎么险恶、再怎么难以应付,也是很正常的。”白麟轻声说道。
“不是。”锦红断然道,“我算过,即使以君上体内灵气一瞬而空、下一瞬便补满的速度,这些灵石也是绰绰有余的,那么,这些被送进龙穴的、多出
来的灵石,究竟被用在哪里了呢?君上同我说话时,可从来只说里面需要灵力考验。”
“也许是君上不想透露太多,这才只告诉你里面有对灵力的考验——也许里面就是需要直接用到灵石呢?”白麟反驳。
“也不是没有可能。”锦红不否认,“不过,后来的事情,便越来越奇怪了。”
“君上的话越来越少,每次我去,不同的问题,总是会得到一样机械的答案。”锦红百思不得其解,“然而,那就是君上的气息和语气,绝不可能有错。不可能是有人夺舍了君上,伪装成他的样子来同我说话。”
这些话她一定是装在心里反反复复想过了很多很多遍,苦于没有人可以说,也没有人愿意听,堵在心里,沉甸甸的。
今天把话说了出来,明明是不可外扬的家丑,锦红竟有种畅快之感,“总之,君上躯体占满龙穴,谁也进不去,倘若成功,龙穴就会成为君上身上的一层战袍,覆盖整具蛇体,倘若不成,也许就会一直留在里面,直到风化腐败,才能有新人进去,故而,也不可能是有人偷偷潜入龙穴。”
“时至今日,我再去寻君上,他便鲜少应答了,我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出了问题,还是炼化到了关键阶段,两位道友所说的,请君上前来一叙这种事,实在恕我无能为力。”
谢衍与裴玠凝视了她许久,直到她将整件事完完整整地说完,然后一摊手,坦诚地望向他们。
“锦红道友。”裴玠缓缓开口,“我们实在是很愿意相信你的,但……事实是,我们实在没法相信你。”
锦红一怔,露出十足茫然之色。
然而她再反应,已经晚了——
“动手。”裴玠缓缓道。
金石仿若雷霆,猝然出手,锦红本能地祭出灵力,就要向前迎去,然而灵力刚刚飞处,她却露出极其惊讶、难以置信的神情来——
真正的杀机,在身后!
她回过身,白麟神色冷凝、面目狰狞,寒光刺目,朝她猛地落下。
第37章、神龙出海
锦红想破脑袋,也绝没有想到,她终于下定决心将一切向谢衍和裴玠坦白,换来的却是一片杀机,而这杀机竟不是来自面前这两个对她怀疑满满的人类修士,而是恰恰来自她十分信任的同族白麟!
寒光落下的时候,她灵气尚未流转,应之不及,眼看着寒光临头,却忽的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红光,从那寒光下瞬息窜出,高飞而升,转眼又落下,恰见那寒光落下,带起轰然巨响,半个潼海君府都为之一颤。
锦红眼瞳微微一缩,朝白麟望去,脸上犹带着不敢相信,目光却已冷厉如刀。
——白麟并不是单纯听裴玠的话、想将她拿下拷问,而是真的想杀了她!
流水潺潺,朝她奔涌,锦红猛地抬手——
“锵——”
如金铁之鸣,灵气四涌,便好似一拳猛地打进一桶满载的水,引得水花四溅,翻滚溢出,在这潼海君府中不断翻涌,整个君府便好似油锅里涌进沸水,灵气震荡不绝,惊动了整个君府,上下俱是惊慌:
虽说妖类在擎崖界地位颇为尴尬,但只要不出潼海,窝在这妖族圣地里,妖修便能得一份安稳。而这潼海君府,便更是安稳中的安稳,堪称妖修心目中最安全太平的地方。
然而,就在这安稳之极、太平日久的地方,竟然忽然出现如此激烈的斗法,以至于整个君府都在为之震荡,又如何能不令此间妖修惊慌——难道连元婴妖君的府邸,都不得安宁了吗?那这四海之大,又有何处能让他们容身?
锦红手擎着一柄殷红如血的巨大弯刀,正架在一道潺潺流水之上,那柔软流转、仿佛转眼就要散去的流水,此时就好似一道催命的长绸缎,质若金铁,即使锦红手中的那把刀看起来锋芒内敛、品相不凡,在这流水之前,也再奈何不得,两相对峙,竟成僵局。
裴玠轻叹了一声,一抬手,流水盈然而转,化作流光,竟硬生生压过锦红手中那把血红弯刀,轻轻一卷,将锦红整个人缠绕住。
流水大涨时,灵气便仿佛海潮漫过,汹涌而猛烈地从中涌出,那血红利刃也随之气势暴涨,却仿佛永远来不及挡住海潮的堤坝,最终被潮水冲毁
。仅是这一刹的交锋,便更胜过方才灵气动荡的数倍,轰鸣之声不绝于耳,简直要将整个君府化作雷池。
若说方才的动荡还能被解释为出乎意料的一次出手,那么这后续的雷鸣滚滚,便将“君府”无力控制、阻止有人在此动手的事实暴露得一干二净,无论对君府、蛟君多么有信心的妖修,此时也说不出“这只是一时疏漏”的话来了。
尖叫声不绝于耳,无数妖修从君府中奔逃而出,这妖修圣地,仿佛忽的化为了最凶险的地方。
那流水以莫大灵力,牢牢束缚住锦红,即使以她妖修的强大体魄与浑厚灵力,数度挣扎,也不能使这流水稍稍颤动。
锦红抬起头,冷冷地望了白麟,却仿佛一句话也不愿同他说,转头望向裴玠,“裴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锦红道友的话说得是很漂亮的。”裴玠缓缓颔首,朝她叹了一口气,似不无遗憾,“然而,我们在这潼海反复查探,虽然道友遮掩得不错,但总还有迹象留下,指明这魔修的源头,就是道友。”
锦红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我是魔修?”
她生死之间出手,尚且一丝煞气都不曾涌出,举手投足间,全然都是灵力,裴玠明明该亲身感受到了。
——就这样,他竟还怀疑她是魔修?
锦红转过头,望向谢衍,眉头紧锁,“难道谢道友也这么想?”
明明身陷桎梏,生死悬于人手,锦红此时却好似分毫慌乱也没有,神色冷淡中,尽是一片沉然的冷静,她说到此处,目光一转,落在白麟身上,带过轻描淡写的一瞥,便好似方才他的杀意毕显从未存在过一般,很快就掠过了,“还有我这位同僚,你们是与他通过什么气了?”
“道友确实不是魔修。”她目光锋锐,神色冷然,逼视之下,谢衍终究是缓缓开口了,“但传播魔门法术,也并不需要是魔修。”
连谢衍也这么说——锦红心下微微一沉,神色却未变,凛然而望,“这我倒是不明白了。”
“所有修习魔修功法的,俱是妖修,而从他们的气息来看,所修习的魔门功法,都是不甚高明的典籍,对于道友来说,自然难以入眼。”谢衍轻轻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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