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常桉,除了我写过的那两篇文章,她还看了什么?”祁明轩拿着笔,也没写,装作看着不在意的问道。
“十六只是个洒扫丫鬟,了解得不多,只知道那位主子最近很喜欢一本以齐荣为主角的话本。”
“《南诏十策》——齐容——”祁明轩唇边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他低低叹道,“都这样了,还骗我说你不知道我身份。”
祁明轩缓缓的摇头,然后又是一声轻笑。
常桉被祁明轩的反常搞得一头雾水,他只能试探问道:“陛下,这位主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唔,问题?嗯,当然有问题。”常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听到祁明轩继续说道,“那两篇文章都是我好几年前写得了,里面许多想法都稍显稚嫩了。还有那首诗也写得不好,只是替祁星河捉刀的拙作,她怎么偏偏选了这首诗。”
十三娘抄录这首诗不会以为这是他最好的水平了吧?
祁明轩忽然皱起了眉,脑海中开始翻找这些年他写过哪些让他自己满意的文章策论。完全忽略了,姜贞娘是一个连努力加餐饭都拿出来乱用的人,他那些精深高妙的文章真给姜贞娘看,她不一定看得懂。
祁明轩刚想把为庸唤进来,让他把这些年他的墨宝翻出来,就听见常桉说道:“陛下,那位主子应该是忠勤伯府的人。”
祁明轩的反应太奇怪了,让常桉怀疑他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挺全,逼得他只能再一次强调姜贞娘的身份。
第三十一章(三合一)日月星河……
听到的常桉的声音,祁明轩这才想起殿内还有一个人。
他这些年的墨宝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快能翻出来,而且时隔太久他也想不来哪些是能拿得出手的,等会儿他要去好好看看,挑些能过得去眼的出来。
祁明轩稍稍克制好急切的心情,对了,之前常桉说什么来着?
“十三娘是忠勤伯府的人?”祁明轩喃喃重复。
常桉松了口气,陛下总算把这个消息听进去了。前头那个太子妃就是出自忠勤伯府,陛下与先太子妃的关系,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也看不透。旁人来看太子妃长得花容月貌,对陛下也是尽心尽力,就是在先皇面前替陛下周全这一点,外人看来陛下怎么说对先太子妃至少是有些感情的。
但陛下对太子妃的态度一直很冷淡,内宫的事情他不清楚,不过隐约听说两人吵过好几次,后来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干脆连后院都不去了,一心扑倒佛道两教上,弄得朝堂上下的人都以为陛下是不是要出家了。
不过这件事先帝乐见其成,有他压着,宫外的人都不知晓这件事。
现在先太子妃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常桉也不清楚陛下对忠勤伯府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是的,陛下你看该如何处理?”
一听到忠勤伯府祁明轩就想起了秦锦芙,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也清楚忠勤伯府对皇后之位跃跃欲试,就他本心来说,他是不希望秦家的人坐上皇后的位置,也不想后宫之中再出现一个秦锦芙这样的女人了。
但如果这个人是十三娘呢?
她是不是就是因为出自秦家,知晓秦家所图甚大,甚至知道他对秦锦芙的芥蒂,所以才费尽心思隐瞒身份?
这样一想祁明轩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难怪十三娘能出现在温泉别宫,也难怪她要费尽心思的想要隐藏身份。
“忠勤伯府是忠勤伯府,她是她,她不是秦锦芙,不能一概而论,放在她身边的人还是照常。”祁明轩沉思了片刻说道。说完他又想起十三娘偷偷摸摸抄他诗作的事情,他又摇头轻笑,十三娘未免也太小看他,就因为这个原因隐瞒自己的身份,他又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迁怒其他人的性格。
常桉只负责把消息传到祁明轩的耳朵里,陛下的决定也不是他们做属下能置喙的,而且他能出入皇宫,对陛下后宫的事情也是要避嫌的。
“属下领命。”常桉刚应下,就听到祁明轩清了清嗓子。
“你等着,朕这里有些东西,你让十六想办法送到十三娘身边去,嗯,不要让她知道是朕送得。”祁明轩想其他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十三娘以为那些文章就是他最好的水平。
可惜他做得诗句都是忧国忧民或者人生哲思的诗句,现在都找不到一首写情写思念的诗句来,罢了,真让十六送那种情诗过去太明显了。
当晚乾清宫的烛火亮了一夜,祁明轩处理完政务后,挑了一夜的文章诗词,他看着被为庸小心收藏起来得文章,忽然就想起了些往事。
先皇在世时他要藏拙,其实也算不上藏拙,就是他的文章锦绣天成妙手偶得,也会被先皇批得一无是处,那是他年纪还小,挨了几次批后他也没自信也没心思完成太傅交代的任务。
与他相反的是祁星河,不管他写得文章是什么,先皇都是大力夸赞,说他有巧思有灵气,就算祁星河偷懒不想写太傅布置的作业,把抄写一遍文章曲解为抄写一遍题目,先帝不仅没责怪他,还把祁星河抱在怀里,夸他机敏懂变通,有皇子风范,太傅也是臣子,没被臣子胁迫就范。
先皇的话让比祁星河大上几个月的太子祁明轩,神情异常窘迫和尴尬,他就是先皇口中不知变通被臣子辖制熬夜把文章抄完的人。
那时候尹太后对他也非常不满意,尹太后察觉到先帝不喜欢她接触太子,所以他只能在初一十五才能去拜见尹太后,但他等来的不是母子团聚的温情,而是尹太后对他的责问。
“你是太子,大雍的储君,你要比所有皇子都要优秀,不然你如何服众?你说说为什么的学问这么差?连你的七弟都比不过?”尹太后拿着祁明轩的文章质问道。
祁明轩小小的身子笔直得站在尹太后面前,他抱着最后希望的问道:“母后,儿臣文章真的很差吗?”
这话落在尹太后耳中就是狡辩,她严厉的看着祁明轩:“你自己看看你父皇对你的批语?你没好好反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竟然还狡辩!”
在她看来,祁明轩是太子,先帝对他的要求严格些也是应该的,要是先皇对祁明轩的教育放纵,她才要担心祁明轩的太子之位到底能不能坐稳!
尹太后拿着戒尺,找到祁明轩课业上的一处错误或者差强人意的地方,就让祁明轩把手伸出来,挨上一戒尺。
祁明轩的头越来越低,小手也被尹太后打得通红,他抿着唇一直没哭。
扒在门边偷看的祁星河看不下去了,祁明轩挨一戒尺,他的小身板就跟着抖一下,他长得玉雪可爱,直接往尹太后的怀里跑:“母后,你和五哥在做什么呀?”
祁明轩担忧的看向祁星河,尹太后并不喜欢和人太亲近,而且她现在还在生气,他担心祁星河被尹太后迁怒,只是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尹太后把祁星河搂在怀里问道:“小云鹤,你不是在午睡吗?怎么过来了?”
祁星河看向祁明轩,他眨着眼问道:“母后,你和五哥在玩什么?我也想玩。”
年幼的祁明轩看到这一幕非常难受,比看到先帝夸奖祁星河还要难受。
尹太后摸了摸祁星河的额头,她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从小养在她身边的祁星河,他是一个很难让人讨厌的孩子。最后她说道:“没什么,今儿你父皇又夸奖你了,小云鹤真棒,要是你五哥有你一半好,本宫就不会这么操心了。去吧,你和你五哥出去玩吧。”
祁星河就高高兴兴离开尹太后的怀抱,去牵祁明轩的手,因为祁明轩的手心都被打肿了,他就虚虚握着,祁明轩就沉默得跟着他走了出去。
走出椒房殿的殿门,祁星河就捧着祁明轩的手,鼓着腮帮子吹气。
“五哥,你好些了吗?吴母妃告诉我,要是哪里有伤口,吹吹就不痛了。”祁星河吹得脸颊通红,才停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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