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1 / 2)

“那就没意思了。”兰因笑笑,“若都是一样的东西,大家看一眼也就忘了,倒不如先让他们知道我们铺子的特殊,借此吸引他们把名声打出去,日后再推出别的东西,大家先入为主,即便我们和别人卖一样的东西也会觉得我们这里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兰因最开始想做成衣,是想做一些时下还未流行起来的衣裳款式。

可这类衣裳能承担消费的人还是少数,何况流行这东西,一季一换,她就是再多心思也吃不消这般消耗,也是前阵子府中要给下人做衣裳的时候,她才想起,既然都是做成衣,为何不把这一块也给包了?

那些酒楼客栈会馆府邸的仆役一年四季都得换衣裳,不说汴京城中那百来家酒楼会馆,光那些普通勋贵府邸,只算奴仆杂役再少也有几十百人,而汴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勋贵,若能打通这层关系,即便只是几家,也够他们赚不少了。

以特殊新样式的成衣作为钩子,吸引众人的目光,借此再打开局面开拓市场,这就是兰因想的法子。

时雨一听这话,双目立刻放光,只是想到什么,她又蹙眉,“我看从前与您交好的那些人家今日一个都没来,他们会肯买您的账吗?”

主子和萧家闹得这么僵,虽说成伯府如今落魄了,但到底也还有爵位在身,这些勋贵人精得很,最知道怎么趋利避害,他们真的会来捧主子的场而得罪萧家吗?

想到这,时雨又为主子可惜,若是主子和齐大人在一起,哪需要担心这些?

兰因知道她在想什么,对此,她未说什么,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她和齐家来往原本就不是为了沾齐豫白的光,齐豫白是贫是富,是高官还是百姓,都不会影响她当初跟齐家来往。

她甚至想,若齐豫白真是一个穷小子,她反而更能接受他……

“鲁国公府送礼,贺顾老板开张之喜。”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叫喊声,打断了兰因的想法。

“应该是思妤派人过来,你去看看。”兰因回过神后,交待时雨。

时雨忙答应一声。

来人是翠蓉,她被时雨领着进来,一看到兰因便万分抱歉地和兰因行礼道:“主子原本是要亲自来的,但她这几日……身体抱恙,不好下床,便只能托奴婢过来给您道声喜,她说等日后身体好了再来看您。”

“思妤怎么了?”兰因蹙眉。

翠蓉犹豫一番,只说了个大概,说完见兰因沉默,忙又道:“主子知道这事和您无关,都是世子的缘故,她还让奴婢向您和齐大人说声抱歉。”

兰因点头,与她交待,“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照顾她,等我得空就去府上看她。”

听她这样说,翠蓉总算松了口气,她也不敢在这耽搁太久,和兰因又告了一礼就离开了,刚走到外头还未登上马车就又瞧见一辆气派的马车停在边上,紧跟着有装扮体面的妇人走下马车,领着几个拿着礼盒的丫鬟朝锦绣堂走去。

大约是觉得领头的人有些眼熟,翠蓉停下步子往回看,还未等她想起那人是谁便听来人朗声禀道:“我们是庞相府上的,今日过来是奉我们夫人之命恭贺顾老板开张之喜。”

第53章你在躲我?齐豫白把兰因困在楼梯上,……

陡然听到这一句,锦绣堂前的一众人都惊住了,翠蓉也终于想起这位衣着体面的妇人是谁了——

宰相夫人身边那位姓程的妈妈!

从前她陪着主子去庞家做客的时候曾见过她,怪不得她会觉得这位妈妈眼熟,只是……那位宰相夫人一向深居简出,平日连参加宴会都很少,她跟主子得以见她还是因为姑爷的缘故,顾小姐是怎么认识这位庞夫人的?

竟然还能让人在这样的日子过来送礼!

翠蓉神情恍惚,其余人更是震惊不已,纵使他们不认识这位程妈妈,但听这名号,庞相,那可是当朝宰相啊!一时间,锦绣堂前窃窃私语不断,而锦绣堂外,更是有不少家仆打扮的人悄悄往四处散去。

兰因这一开张关注的人自是不在少数。

只是就像时雨所猜测的那般,勋贵人家都精明得很,纵使有替兰因打抱不平之辈,但各家各户来往相处最看重的还是身份和门第。

兰因虽是侯府之女,却不得家中宠爱,何况长兴侯府远在临安,许多事都鞭长莫及,要不然她也不至于担了侯府之女的身份还被人欺辱至此。

成伯府虽然如今落寞了,但到底还有爵位傍身,萧业此人近日行事浑噩不堪,但过往时候也是汴京城中有名的青年才俊,他若来日起势,他们这些如今维护兰因的人免不得要被萧家秋后算账。

萧家不好得罪,但兰因这边也得看着。

毕竟兰因这三年在汴京城中的名声一向很好,与她交好的人也不在少数,她若背后有人撑腰,那么他们自然也要衡量究竟要与谁来往了……所以各家各户今日都悄悄派了家丁过来。

如果说鲁国公府派人送礼让他们意动,那么庞家来人,可谓是让他们震惊了!

外头闹哄哄的。

里面也没好到哪里去。

除去被孙掌柜招待的那些客人,时雨也是一副怔忡神色,她呆呆看着兰因问,“主子,庞家怎么会来人?”

她记得主子和这位庞夫人只有过几面之缘,话也没说过几句啊。

怎么就来送礼了呢?

兰因在短暂的惊讶后已经回过神来,她倒是猜到了原因,只是想到那个原因,她红唇微抿,并未多说,只在杂役进来传话的时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又见他面上一派紧张的模样,柔声安抚,“别怕,没事。”

那杂役从前哪里见过什么贵人?一听来人是庞相家的自是惊吓不已。

此时听兰因温声细语,心中的那股不安倒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抚平了,他定了定心神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和兰因行礼离开,再出门的时候,他的神情显然已变得冷静了许多,未像先前那般脚步匆匆、神色仓惶了。

人还侯在外面。

即便知道她们是被谁委托来的,兰因也不好不出去,心里叹了口气,她开口,“走吧,我们也出去。”兰因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到外头的时候果然瞧见门前站着几个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人。

领头的妇人见她出来,笑盈盈迎过来,还要朝她行礼,“顾小姐。”

兰因却不肯受她这一礼,还未等人弯腰就上前把人扶起来了,客气道:“程妈妈不必多礼。”

她虽与庞家并无往来,但当了几年宗妇,对于汴京城中那些勋贵人家的底细,她自然是早早就打听过的。她知道眼前这位程妈妈是庞夫人从袁家带来的人,几十年感情,很得庞夫人的信任,在庞家也很有地位。

对于庞夫人会派这位程妈妈过来送礼,兰因是有些没想到的,程妈妈出面和庞家随便一个下人出面,效果完全不一样。

就她出来这会功夫便瞧见远处有不少家丁打扮的人离开了,清楚是谁派来的,也清楚他们此时离开是因为什么。

只是这样一来,兰因心中对齐豫白的亏欠却更深了,她实在配不上他这样的看重和厚待。

想来那人是早就清楚今日开张会是什么局面,所以提前替她做了安排,他做事一向是走一步看三步,算无遗策,就像那日在朝堂他为她和离做的那些事……他总是这样,在她不知道的情况想,默默替她把那些困难扫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