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看了你还俗、尼姑看了你自挖双眼,就是想拜神去晦气三牲也会被贼偷了”
王莹儿骂一句向前一步,逼得那书生后退一步,等王莹儿骂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休息时,那书生已经退出三、四十丈远不说,脸也涨成了猪肝色,指着王莹儿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随时有被王莹儿骂死的可能。而旁边的人早看得听得呆了,心说世上竟然有这样的泼辣的女子就连吴远明也后怕的擦了把冷汗,心说幸亏她只是我的外甥女,要是我老婆我非被她折磨死不可。但王莹儿喘息过来后又提起精神,准备接着臭骂那书生的祖宗十八代,吴远明赶紧上前去拦住,向那已经在翻白眼仁露出晕厥征兆的书生拱手道:“先生,实在抱歉,我这外甥女从小娇生惯养,生就这么一副刁蛮脾气,多有得罪,我这代她向你赔罪了,请先生一定要原谅。”
那书生一家人都甚是通情达理,见吴远明说话客气,道歉之意诚恳,也就没象普通百姓那样对吴远明不依不饶或者破口大骂,那身为长子的书生仅是长叹了一声,“原来这位姑娘是先生的外甥女,一树之果,为何有酸有甜”王莹儿也通些文墨,听出话语不对马上竖起柳眉又要开骂,吴远明忙把她推开,又向那书生拱手说道:“先生,刚才我听船家说,你们包船是准备赶往江宁,正巧与我们同路。左右这条船大,如蒙不弃,我们结伴同行如何当然了,船银由我一人承担,算是赔罪。”
“这不太好吧”那书生有些迟疑。吴远明知道自己理亏,忙又微笑劝道:“先生就别再推迟了,码头上就数这条船最大,大船在河上行驶平稳,老夫人年纪大了,也少受些风浪之苦。”那书生对孝顺一道极是重视,被吴远明这么一说立即点头同意,说服母亲与弟弟、妹妹,一同上了吴远明掏银子包乘的这条大船。
“世子,那位小姐很漂亮吗”朱方旦凑到吴远明旁边来,指着那一家人中戴着面纱的小姐,神秘兮兮的向吴远明问道。吴远明一楞,反问道:“她漂不漂亮关我什么事再说她一直戴着面纱,我又怎么能知道她的相貌如何”
“原来你也没看到她的相貌。我还以为是你看到她生得很漂亮,所以这么热情的邀请这家人和我们一起同船。”朱方旦大失所望。吴远明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一脚踹在朱方旦屁股上,“你这条色狼神医,脑袋里难道不会想点其他事吗给我上船,在船上规矩点,这家人知书达理的,一看就是书香世家,别吓着他们。”
“对啊。既然这家人知书达理,那我为那位老夫人治好病那位老夫人肯定有头晕脑眩的毛病,那位小姐肯定要摘下面纱当面致谢,我不就可以看到她的容貌了吗”朱方旦一拍脑门,赶紧飞一般跑上船去,去到那老夫人的面前炫耀医术去了。吴远明摇头苦笑,最后一个上了客船,吩咐船家即刻启航。可吴远明没注意到的是,不远处的人群中,一双妙目正在深情的注视着他的背影
进了京杭大运河,行程立即变得平坦顺捷了许多,顺着运河一路北上,先过无锡,再过常州,再向上就进入镇江府境内,几百里路不慌不忙的走,才用了两天时间。从抵达杭州就一直没有好好消停过的吴远明也乘这两天时间狠补了些睡眠,闲暇下来就和同船那家人闲聊,得知那家人原来姓孔,长子名叫孔兴釪,两个未成年的弟弟分别叫孔兴铭和孔兴虔,两个月前从山东到台州走亲戚的,只因包乘的船漏水只好在苏州换船,这才与吴远明等人在码头偶遇。不过在吴远明询问孔兴釪一家为什么到江宁时,孔兴釪竟然坦白的说是准备在朱元璋生辰那天到明孝陵前焚香祭拜,着实让吴远明吓了一跳公然参拜前明太祖陵墓,那可是很容易被满清盯上的。
九月初九这天中午,船进了镇江府河段,河道关口的检查陡然严密起来,第一道关卡昌城镇关口处不仅有普通的河防兵把守,还有清军绿营和八旗兵丁联合把守,对南下的船只盘查无比严密。见此情景,鼻子比狗还灵的吴远明立即断定镇江出事了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谨慎的吴远明先让客船靠岸休息,又派出心腹吴禄和金刀先行登岸,让他们到关口处去打听消息,同时让戴梓和王莹儿把火枪藏好,以防被清兵搜查出来。
吴禄和金刀登岸后不久,孔兴釪从船舱中出来,客气的向吴远明问道:“吴公子,敢问一句,你为何让船只停驶靠岸”吴远明拱手答道:“孔先生勿怪,只因我发现前方河防关卡搜查严密,我们船上女眷甚多,怕这些军队惊扰到老夫人与令妹,所以让船先行靠岸,让仆人先去打听原因。”
“原来是这样,多谢公子细心,在下这就去回母亲。”孔兴釪向吴远明拱手一拜,迈着不紧不慢的碎步回舱禀报母亲去了。朱方旦又从另一侧的船舱中钻出来,神秘而又激动向吴远明低声说道:“世子,我看到了,我替老夫人治好了偏头疼,她的女儿果然摘下面纱当面向我道谢。五官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气质很好,我长这么大了,还没见过这么有气质的美女”
“那你有没有对她说她有隐疾在身要为她把脉诊断的话”吴远明对朱方旦的这个坏脾气束手无策,只能没好气的反问道。朱方旦的回答出乎吴远明的预料,“没有。”吴远明一楞,怀疑的问道:“真的没有我不相信狗能改掉吃屎。”
“真的没有我如果骗你,叫我患上自己都治不好的阳痿委靡不举举而不坚”朱方旦先委屈的发下毒誓,然后才陶醉的说道:“那位姑娘实在太端庄了,简直只拿用圣洁来形容仪态不可方物本来我很想说那些话的,可是在看到她的气度之后,我竟然紧张得连话都说出来,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只好老实的说了些客套话就逃出来。”
“世上竟然还能有让你不好意思说下流话的姑娘”吴远明也被朱方旦说得生出兴趣,不过知道自己将来肯定还有不少政治婚姻的吴远明很快压抑住冲动,耸耸肩去看吴禄和金刀打听消息的情况。朱方旦则是在旁边捂住胸口对天感叹不已自然是祈祷上天能赐给他一个那么端庄秀丽的老婆。而吴禄和金刀去不多久就回到船上,吴禄手里还拿有一张告示,紧张的向吴远明说道:“世子,果然出大事了,官府竟然在通缉李雨良。”
“什么”吴远明几乎不敢相信的耳朵,忙抢过吴禄偷揭来那张告示,见告示上果然画着惟妙惟肖的李雨良画像,再看告示内容时,见李雨良竟然是因为四天前在江宁刺杀钦差魏东亭才遭到通缉,不仅写明了李雨良的真名和化名,还悬赏白银千两要李雨良的脑袋。除此之外,告示中还特别注明李雨良是和一伙身份不明的反贼一起逃出江宁的,如果抓到那伙反贼也有重赏吴禄又介绍道:“世子,有消息说李雨良和那些反贼乘座的船只曾经在镇江附近的江面出现,顺着运河下了南方,所以镇江府一带的运河把守最严,魏东亭还特别派了一些认识李雨良的御前侍卫从江宁连夜赶来,协助镇江官府追捕李雨良。”
“李雨良终于回头了。”结合种种情况,吴远明立即断定李雨良已经认清了伍次友和魏东亭等人的汉奸面目,投身到反清复明的行列中来。但新的问题是,李雨良一向独来独往,什么人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援助她这些人对自己来说又是友是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