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驾临小县,可否有事要办是否有要下官效劳的地方,请公子尽管开口。”
“这次我来高邮,主要是办两件事。”吴远明端起茶杯却并不喝,仅是吹着茶杯中的茶梗说道:“第一嘛,我们吴家祖籍高邮,我打算到汉留镇长林沟的祖坟上去拜祭一番,看看祖坟可有需要修补的地方。”
“这是应该,吴公子不远万里到祖坟前拜祭,孝心感动天地,真乃世人之楷模。”后人发达重修祖坟乃是常事,所以任维初对吴远明的话深信不疑,而且任维初也不知道南怀仁奉命要轰坏吴三桂祖坟风水的事情,对吴远明更无怀疑。任维初拍着胸口说道:“公子放心,倘若公子决意重修祖坟,这劳役材料都包在下官身上。”
“如此多谢任大人了。”吴远明不阴不阳的说道任维初只是说包劳役材料,可没说银子谁出,这中间的隔阂吴远明还是听得出来的。吴远明又放下茶碗,摇头晃脑的说道:“这第二件事嘛,是我伯父平西王爷要我询问一下任大人,不知任大人可有兴趣出任扬州知府平西王可以动用西选特权,保荐任大人出任扬州知府”
“什么”任维初和他的师爷一起都跳了起来扬州富甲天下,扬州知府那更是天下第一肥差,就算不贪污搜不刮,光是收扬州盐商的孝敬,一任三年扬州知府下来,弄上几十万两银子也只是轻而易举的事任维初对这个位置当然是垂涎三尺,只是历任扬州知府不是旗人就是王公权贵的亲信奴才,任维初这样没有铁杆靠山的外官,对这个位置也只能在梦里流流口水而已当然了,有吴三桂保荐指派就不同了。激动之下,任维初声音都颤抖了,“吴吴公子,下官没有听错吧平西王打算指派下官出出任扬州知府”
“咳。”吴远明又是一声咳嗽,伸手又要去抬茶碗,任维初眼明手快,忙双手捧起茶碗举到吴远明面前,吴远明接过抿上一口,然后才慢悠悠的说道:“任大人当然没听错,我伯父亲口告诉我的,年内扬州知府就要出缺,他打算举荐任大人你接任扬州知府盖着平西王大印的票拟我都带来了,还能有假”
“哎呀呀。”任维初脸上笑开了花,心说今年这个八月十五可真是我的黄道吉日,南怀仁白送我一个绝世美女不说,吴三桂哦,平西王又准备指派我为扬州知府,真是祖宗保佑啊。想到这里,任维初再难抑制心中的激动,马上双膝跪下给吴远明咚咚咚磕几个头,满脸堆笑道:“多谢平西王提拔,多谢吴公子提拔,下官今后一定给平西王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平西王提携之恩。不过。”
任维初也不是笨蛋,知道天上不会白掉馅饼,吴三桂把天下第一肥差赏给自己,肯定有什么大事要事交给自己办。所以任维初又小心翼翼的向吴远明问道:“不过吴公子,下官斗胆问一句,下官并非平西王嫡系,更不是平西王府旧部,平时对平西王也从无孝敬,不知平西王为何把把这天下第一大肥差交给下官”
“我伯父自然不会凭白无故的保荐你。”吴远明阴阴的说道:“我家祖籍高邮,祖坟就在你治地境内,这次翻修祖坟,种种件件都需要你照应出力;将来你高升扬州知府,这高邮县同样归你管辖,我家祖坟的安全,也要你悉心照料。”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得罪天下汉人,吴三桂家在高邮的祖坟自然是汉人泄气的对象,平日里不知遭到多少破坏,这点任维初还是知道的,所以任维初对吴远明的话并无怀疑,只是磕头说道:“下官明白,吴公子放心,将来平西王的祖坟,就是下官祖坟。”
“嗯”吴远明竖起眼睛冷哼一声,任维初自知失言,马上又改口道:“下官该死,将来平西王爷的祖坟,就是下官祖坟的祖坟。”吴远明这才脸色放缓,又说道:“还有,云贵粮饷奇缺,这扬州富甲天下,将来你还要多往云贵运粮进饷,为我伯父采购粮食,这你可办得到”
“办得到,办得到。”反正这些粮饷都是从百姓头上算卦,又不要他任维初出银子,所以任维初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吴远明的要求。同时任维初的笑容益发灿烂,对吴远明的态度更加谦卑。吴远明见时机已到,便冷哼道:“娘的,也是你的运气,我伯父手下文官稀少,能派到中原的竟然都有要职在身,没有一个能够抽出身来接任扬州知府。本来我想当这扬州知府的,但我父亲舍不得我长年远离他的膝下,偏巧修祖坟的事又要找你帮忙,就只好便宜你了妈的”
“原来是这样,果然是下官的运气。”任维初更无怀疑,一张冬瓜脸笑成了老南瓜,只是给吴远明磕头不止,竟找不出一句来感谢吴远明。倒是任维初的师爷比较机灵,忙拉一下任维初的袍角提醒道:“大人,你应该重重感谢一下吴公子传达喜信,就算倾家荡产,也是理所当然啊。”
“呀下官真是欢喜糊涂了。”任维初这才如初猛醒,忙拍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下官真是该死,吴公子远道而来,下官不孝敬公子也就罢了,竟然还收公子一千两银子下官该死,该死”
“那一千两银子是我伯父赏你的,算是收你进平西王府的赏钱,只要你为平西王贴心用命,将来王爷还重重有赏。”吴远明又阴阴的说道。任维初大喜忙又给吴远明磕头,“多谢王爷赏赐,下官今后一定肝脑涂地,绝不辜负王爷厚恩。”说到这,任维初转头向师爷说道:“师爷,快去帐房提五千两银子来孝敬吴公子。再准备酒宴,为吴公子接风洗尘。”那师爷答应后匆匆而去。
“酒就免了。”吴远明换了一副表情,不阴不阳的说道:“不要忘了,本公子来高邮有三件事要办,这第三件,我还没向你说呢。”
“下官该死,竟然忘了这事。”任维初满脸尴尬,忙又向吴远明问道:“不知公子要办的第三件事是什么可否有下官效劳地方”
“当然有。”吴远明飞快说道:“听说今天晚上你在驿馆抓了一个擅长玩火器的小妞,她在那里我要见她。”
“这”任维初这才想起被他灌了春药的代妍,不由全身冷汗尽出,胆战心惊的向吴远明问道:“这个那个小女子私藏火器,乃是朝廷要犯,不知公子为何要见那个女犯”同时任维初在心底暗惊,心说才一个多时辰前发生的事,吴三桂这个侄子就能知晓,看来这个人也不简单。
“听说她擅长火器制作,正是我伯父军中需要之人才,本公子想和她交谈几句,看她可有真才实学,若她真是擅长此道,本公子就要把她带到云南,让她协助我伯父军队生产火器。”吴远明很直接的说道。但任维初听说代妍是吴三桂想要之人,又想到代妍是南怀仁点名要杀的人,不觉更感为难,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吴远明误以为他已将代妍糟蹋,便怒喝道:“怎么难道你见色起意,已将她污辱杀害”
gu903();“下官那敢那敢”任维初哭丧着脸说道:“公子明鉴,那个女犯乃是钦天监南怀仁大人点名要杀的人,南大人是从四品,下官才正七品,差着不少级。而且南大人深得皇上信任,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下官若是违背了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