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各位英雄,快请起。”顾炎武三人忙亲自搀起吴远明等人,话语间感慨万千。说老实话,顾炎武等文学大儒以前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还是有些看不起刘大麻子这样的水匪的,但自从他们被清军追杀以来,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全都躲得没了影,包括近在咫尺的少林寺,也都装着没看见一样,没有一个肯施以援手,惟独在江湖上被人看不起的骆马湖水匪,却冒着被清廷盯上的危险迎接收留他们,世态炎凉至厮,不免让顾炎武等人感叹万分。以至顾炎武不得不握着刘大麻子的手问道:“刘英雄,顾某有言在先,我们可是被鞑子朝廷盯上的人,你收留我们,可是会若火上身的。刘英雄,你有考虑清楚吗”
“顾先生放心,从我十一岁跟着黑七叔打鞑子那天开始,我刘大麻子就没怕过。鞑子来就来吧,看我不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当夜壶”刘大麻子很粗俗的大叫一句,扭过头大喊道:“开船,去关场岛”刘大麻子又转过头来向顾炎武说道:“顾先生,啥也不说了,咱们去岛上喝酒至于那些鞑子,去他娘的”
和刘大麻子在一起,吴远明等人就很难有说话的机会因为他的嗓门实在太大了,好不容易等他停歇的时候,吴远明向黄宗羲问道:“梨洲先生,你们从河间逃到这里,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可我记得你们是最先走的,怎么比我们还晚到两天呢”
“唉,别提了。”黄宗羲为人比较悲观,苍白着脸摇头叹气道:“本来陈总舵主给我们安排的撤退计划十分完美,但我们的队伍中出了叛徒,在我们撤退的路上留下暗记把鞑子引来,到齐河的时候,他们又突然发难,和追来的鞑子军队里应外合想生擒我们,好在蔡香主带着其他天地会的好汉舍命相救,才把我们救上船逃出来,但蔡香主带来的五十多个天地会兄弟,就剩下这十几个了。后来鞑子又紧追不舍,我们东躲西藏的,所以直到现在才赶到骆马湖。”
“梨洲兄身上还中了箭,伤口都化脓了,但鞑子追得太紧,我们连给他找郎中医治的机会都没有。”旁边的吕留良插口道。吴远明仔细一看,发现黄宗羲右肋处果然包裹得有渗血的布条,吴远明忙叫李雄飞拿出一瓶三七粉,双手递给黄宗羲道:“梨洲先生,这是云南特产的三七粉,止血拔毒有奇效,请快口服一些,不要让伤势加重了。”
“这等灵药,宗羲怎么好意思”黄宗羲还想客气,吴远明却已经将药塞在他手里,黄宗羲也只好千恩万谢的收下。好在三七粉在中原虽然罕见,倒也不是绝对弄不到的东西,众人倒没因此对吴远明产生疑心。这时候,兴高采烈的刘大麻子已经下令掉头起航,两艘船又向关场岛驶去,但准备回去并不代表事情就可以完了,久随夏国相征战南北的李雄飞忽然拉拉骆马湖二当家洪大山,指着后面的一只小渔舟说道:“二当家,你看那艘船,从开始就跟着我们,船上的渔民似乎有古怪。”
洪大山定睛看去,发现那渔船上的人十分面生,虽然船上架着渔网象是打渔的模样,但是摇撸划浆的动作颇是生疏,再仔细看时,洪大山顿时发现船上那两个渔民的站姿更加不对,失声道:“军队的站立姿态渔船上的人是鞑子军队改扮的”
“鞑子军队”已经被吓成惊弓之鸟的顾炎武和蔡德忠等人闻言大惊,纷纷四处张望叫喊起来,那边的渔船与这艘船挨得很近,听到叫喊立即调头往回逃窜,可惜他们的对手是精通水性熟悉船只的骆马湖水匪,洪大山一声令下,吴远明乘来那艘中型渔船立即调头,张帆冲向他们,那艘小渔船虽然也想张帆逃窜,无奈他们的动作太过生疏,等好不容易拉起半张帆时,骆马湖水匪的中型船已经狠狠的撞在小渔船上,将小船撞了个底朝天,那两人双双摔下水去。不等他们从水中冒头,船上已然跳下七八个水匪,在水底拉住他们的脚连扎猛子,只浸了几下,那两人就被水呛得昏去,又被骆马湖水匪押上渔船捆好。
“马上回关场岛,到那里再审问他们”吴远明站出来大喝道。这边刘大麻子等人也知道事态严重,忙指挥两艘船带着那劫来的小渔船火速回航,一路上,不光是没有武艺的顾炎武等人战战兢兢了,就连一向胆大包头的吴远明和刘大麻子等人也都是面色严峻,心知大战即将来临。
顶着东南风一路划浆而行,花了近一个时辰才回到关场岛,刘大麻子当地主去张罗酒宴,吴远明等人则将那两名俘虏押到刑房审问,那两个俘虏开始还抵赖说是误入骆马湖的沂河渔民,不过在吴远明用烧红的铁刀恐吓阉割之后,那两人还是乖乖的招供道:“我们是宿迁河防营的人,六天前我们管带大人接到兵部六百里加急,让我们在八天内准备三百条可载二十人以上的快船,大船若干,但不许从骆马湖一带征调。并且让我们管带大人派出人手探查骆马湖的情况,我们大人就派了一共三十人化装成渔民混进骆马湖。刚才我们看到大爷你们的船大,猜到你们是骆马湖关场岛的大爷,就冒险靠近探听情况,后来的事情大爷们都知道了。”
“周培公,果然厉害”吴远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宿迁六天前接到京城的兵部急令,消息从河间到北京再到宿迁,按路程推算,周培公应该是和自己差不多同时、甚至比自己更早猜出天地会的会合地点,甚至还考虑到会打草惊蛇不许从骆马湖征调船只,光凭这手料敌机先功夫,就足以让人叹为观止旁边听审的李雄飞和洪大山两个军队老兵也是满面忧色,李雄飞板指头算道:“三百条载人二十的小船,再加上大船,抛开运载粮草和武器的船只,这次来的军队只怕在五千左右”
“我们岛上可以做战的只有五百六十人,加上这些天会合的人手和陈总舵主带来的人,估计也不会超过一千人,一比五的兵力,力量太悬殊了,难啊。”洪大山也皱起了眉头,对此战不抱多少乐观。吴远明则还抱有一线希望,向洪大山问道:“洪二哥,以你对宿迁的了解,你觉得他们能在八天内弄到这么多船吗”
“就算弄不到这个数,但也差不了多少了。”洪大山皱眉道:“宿迁位于运河和黄河的交错处,东南西北四条水路的来往船只极多,要征调这些船只,并不是很难。”说到这,洪大山狠狠一拍桌子,咬牙道:“更麻烦的是,宿迁正好扼住我们撤往洪泽湖的水路,鞑子军队在那里集结,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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