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叔父,小侄已经找过伯父了,可惜吃了闭门羹。”吴远明垂头丧气的说道:“小侄没有办法,只好来求叔父引见,叔父请一定要帮小侄这个忙。”
“不行啊。”穆里玛表现得比吴远明更沮丧,叹息道:“世子,对你说老实话吧,老夫因为行事偏颇,屡遭大哥训斥,所以除非是大哥要见老夫,否则老夫绝不敢主动去登大哥的门去找骂。就拿这次聚丰银号的事来说吧,老夫损失之惨重,在京城百官中不敢说最多,却绝对是最惨但老夫宁可饿肚子过元宵节,也不敢去找大哥借钱过日子。”
“大侄子,你叔父没骗你。”这时候,去安排酒宴的穆里玛老婆回到大堂,听到穆里玛与吴远明的对答便向吴远明说了实话,穆里玛老婆指着穆里玛的脸说道:“大侄子,说家丑不怕你笑,你叔父脸上的伤就是我抓的,因为那个倒霉的聚丰银号银库被叫花子抢了,我们家里的银票就全变成了擦腚纸。剩下的现银连一千两都没有,可家里几十口人要吃饭穿衣啊,关外的庄子也要银子周转,没办法,叔母就逼你叔父向你伯父去借钱,可你叔父怕被你伯父臭骂,宁可被我抓得满脸是伤,也不敢去找你伯父开口。”说到这,穆里玛老婆抹了把眼泪,又说道:“酒宴我已经在东花厅安排好了,你们叔侄俩快去喝几盅吧,粗茶淡饭的,大侄子千万不要嫌弃。”
“一吃二请三送礼,酒桌之上好说话。”吴远明心里嘀咕一句,站起身来说道:“小侄还真有点饿了,那就叨扰叔父一席了。”
正如穆里玛老婆所说的那样,她安排的酒宴仅有很平常的鸡鸭鱼肉和一个涮羊肉火锅,相对其他官员权贵家中的酒席来说,确实寒酸了些不过比起王煦王傻子家和对吃喝并不在意的吴远明家中的酒席来,还是要强上百倍的。酒也是京城中常见的二锅头,弄得穆里玛对坚持要来做陪的老婆牢骚满腹,“世子刚才不是送来了一万两银子吗你怎么不安排些象样点的”
“咱们家在绸缎店、成衣店和古玩店还欠着四千多两多银子的帐,还有元宵节给各位王爷和皇上的贺礼,什么不要花银子一万两银子经得住花几次”穆里玛老婆眼睛一鼓,穆里玛乖乖坐下,向吴远明苦笑道:“让世子见笑了,过年的时候老夫给家里人添了些衣服,又买了些礼物孝敬在京的王爷,本想过完元宵再结帐的,谁曾想唉,飞来横祸啊”
穆里玛沦落到这地步,吴远明是始作俑者。看到穆里玛的惨相,吴远明几乎不存在的良心有些发疼了,“叔父放心,一会侄子再让人给叔父送一万两现银来救急,全当侄子孝敬叔父的,叔父先过了这元宵节再想办法吧。”
“这怎么好意思”穆里玛本想再客气几句,可他老婆已经迫不及待的说道:“那就太感谢大侄子了,大侄子真是雪中送炭啊,今后大侄子有什么事要找你叔父帮忙,只管开口,我们家一定报答大侄子的大恩大德。”
“区区一万两银子,何足挂齿”吴远明客气一句,举起酒杯说道:“叔父,小侄敬你一杯。”
穆里玛正感激吴远明的雪中送炭呢,吴远明敬酒自然酒到杯干。俗话说酒入愁肠愁更愁,几杯酒下肚,满腹心事的穆里玛话就开始多起来了,絮絮叨叨的自然全是聚丰银号倒闭给他造成的损失,说到动情处,穆里玛老泪纵横,他老婆也在一旁抹起了眼泪,哭泣道:“大侄子,你叔父命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攒下些银子,本想靠着那些银子安度晚年,可突然挨了这么一下子,老两口连棺材本都没有了,你妹妹的嫁妆也”说到这,穆里玛老婆心里一动,问道:“大侄子,你可曾娶妻”
“你老糊涂了世子早已娶妻,而且娶的是建宁和硕公主,金枝玉叶”夫妻连心,老婆的意思是什么穆里玛当然知道,穆里玛马上打破妻子找一个金龟婿的美梦。以吴远明的德行虽然不反感政治联姻,但穆里玛女儿的身份地位明显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加上穆里玛的女儿吴远明在穆里玛寿辰上也见过长得和建宁公主有得一比,吴远明自然更不会感兴趣。倒是穆里玛老婆低声嘀咕道:“做妾也行。”
“叔父既然清贫如此,那小侄有一个发大财的机会赠与叔父,不知叔父可感兴趣”吴远明见时机已道,便开门见山的说道。穆里玛也不是笨蛋,马上听出吴远明的弦外之音,知道吴远明肯定是要他以拉大哥入伙为条件,才肯拿出大笔银子孝敬他,所以穆里玛并没有马上答应。而穆里玛老婆可不象穆里玛那么想得多,急切的问道:“大侄子,你说的是什么机会能发多大的财”
“能发多大的财,这不取决与小侄,取决于叔父自己。”吴远明凝视着穆里玛的双眼,慢慢的说道:“只要叔父在讨要军饷之事上助小侄一臂之力,事成之后,小侄拿出军饷总额的一成,一半送与鳌伯父,一半孝敬叔父”
“大侄子,你的意思是,把云贵军饷的半成送与我”穆里玛只觉得心跳加速,呼吸几乎停顿。吴远明点头道:“不错,这半成军饷的数目,不比叔父损失的银子少吧”
“云贵军饷是以前是每年三百万,朝廷今年肯定要恢复到这个数字加补发前两年的军饷,又是两百万两银子还有裁军所需的遣散军饷,这又是一个大数目。”穆里玛在心里飞快计算,越算越觉得难以呼吸。穆里玛在聚丰银号损失的纹银总数是三十万两,但根据穆里玛估计,朝廷这次为了让吴三桂裁军,至少要拿出八百万两军饷来安抚吴三桂,也就是说,穆里玛起码能拿到四十万两银子的回扣而穆里玛的老婆却不知道丈夫能拿到多少,只是看丈夫的脸色,估计出这笔银子肯定不少。
“叔父只管放心,朝廷刚下诏封了聚丰钱庄在其他省的银库,手里有的是银子发军饷。”吴远明阴阴的说道:“那些银子本来就是叔父的,难道叔父不想收连本带利的回来吗难道叔父忍心看着自己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换来的银子,白白被当今皇上拿去修乾清宫和承德避暑山庄吗”
“好,最多再被大哥臭骂几顿,怎么也要搏一把”被吴远明一煽风点火,越想越觉得自己太亏的穆里玛重重一掌拍着桌子上,震得杯盘壶盏乱飞。穆里玛咬牙道:“大侄子,这件事你还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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