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冉被这样新奇的吻作弄得满脸通红,哪里还有一点贫血的模样,小脸熟透了,看在展大炮眼里更是诱惑,他想让她再红一点,更红一点,越红他就越兴奋。
池小冉几乎呼吸不过来,小拳头砸在男人胸口,好不容易被放开,展大炮的嘿嘿笑从原来傻萌变为带着了点坏坏味道,他不再是那个人家姑娘主动亲他压着他动都不敢动的那只大熊,他能从容的捧着她的小脸亲个够,亲完还坏坏的笑。
池小冉眨眨眼,有些不习惯,第一次发现她的大熊还有她不知道的一面。
“傻了啊?”他轻笑,蹭她的鼻尖,如此亲昵。
“大熊~大熊~”她抱住他的脖子晃啊晃,虽然今天一天过得糟糕极了,但此刻却能够如此安定。
“恩?”他喜欢她这样,轻轻应她。
她把手举高高,问他:“这个怎么办?晚上回家怎么跟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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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就跟你妈说你把我丢在酒店外面自己过马路摔倒了。”他这样说。
然后,看着女朋友大人皱起的小脸,笑了,“我要是敢这样你妈一定杀了我。”
“我没想好怎么跟妈妈说爸爸的事情。”其实,她是不敢说。
展大炮守在手术室外面,看着吴天卓被推出来,他在病房里一直吐,脑袋上绕了一圈白纱连话都说不清楚,他很谢谢当时吴天卓推开了池小冉,但是,却没有感激。
心里为这个姑娘怜惜,她正在苦恼着,但他却不能说出任何事情,他知道她接受了吴天卓,有的时候,千言万语的忏悔都不如抵上自己一条命,吴天卓,他豁出去,做到了。
“那就别说了,我帮你瞒着,以后你妈要是发现你就把我推出来让她揍一顿。”他说。
然后,看见池小冉笑了,他总是那个拿主意的人。
这样做,是没有办法,因为他也有瞒着她的事情。
他知道她的感受,说与不说,很难。
池小冉做出选择,心终于落下来,展大炮扶着她,去看吴天卓。
病房里,池小冉不忍看,她昨天还英俊的爸爸,此刻如此灰败。
可是吴天卓去笑,扯痛了脸上的伤,嘶嘶两声,唤她:“冉冉,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池小冉没有明确答复,却说要留下来照顾他。
展大炮没有拦,知道拦了也没用。
吴天卓虽然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但总算安心,可以天天见到女儿。
这天晚上,展大炮在十点前送池小冉回家,再次看她下车离去,心里一阵不舒服,追过去,轻轻握着她受伤的手上楼,在门口一直叮嘱着:“不要碰水,跟你妈妈说是摔倒了擦伤的她不会发现,说谎的时候眼睛不要到处转,镇定一点,如果一切顺利就给我打电话,我等你的消息再走。”
然后,看着乖乖点头如啄木鸟的姑娘,拥入怀中,喟叹,“真想把你带回家。”
他说的话,池小冉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不想放开她,她也是。
***
接下来的时光,池小冉有时回想,这一段似乎是她记忆里与父亲最亲近最单纯的回忆,虽然事实摆在眼前,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医院有护工,但早晨她还是带了稀粥过去,吴天卓锁骨钉了钢钉单手被固定胸前,她就喂他吃饭,心里,小小的开心。
她在下班后骗池柔用尽各种借口,学校聚餐,与陆宁逛街,与展大炮吃饭,等等。
池柔只是觉得女儿最近忙了一点,却没有想歪。
她,是太相信自己一手养大的闺女,所以,最后才会那样的伤心。
池小冉远在香港的妹妹,叫思思,吴思思。
吴天卓说,是思念的意思。
她在得知消息后整理行装飞来,同行的,还有她的妈妈,杜月华。
同父异母,
池小冉在看见她们母女出现在病房时,脑子里闪过的字。
她去水房打水,回来,有个女孩叫她:“姐姐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这个女孩欢喜的过来牵池小冉的手,她说话的时候娇滴滴的很好听,她长得很漂亮,比池小冉漂亮。
她的个头与池小冉一般高,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一头亚麻黄的长发带着波浪。
她与吴天卓很像,池小冉再看看她的妈妈,知道了,吴思思取了爸爸妈妈的长处。
而她池小冉,好像在胚胎时期就知道爸爸妈妈的纠葛,预知了自己这小半辈子都要与池柔朝夕相处,她的长相完全相似于池柔。
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丁点吴天卓的痕迹。
杜月华局促的看着池小冉手上的暖水瓶,想要接过来,池小冉避如蛇蝎的快速放手,不愿被触碰,嘣的一声,暖水瓶谁都没接到,掉在地上炸掉。
吴思思手快的一拉,把池小冉扯到身后避开了崩裂的滚水和玻璃渣,等她站定,看见杜月华硬生生的被烫伤,一动不动。
***
池小冉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恶毒的人,她一直单纯的心似乎染上了一种叫做嫉妒的东西。
她嫉妒,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的爸爸,这个女人让她从小就没有爸爸,这个女人还生了一个比她更漂亮可爱的孩子跟她抢爸爸。
吴思思担心的蹲下去检查池小冉的腿脚,见着没有一点伤痕才放心,然后去扶自己的妈妈。
杜月华还是不动,她挥开吴思思,咬牙跪在那片玻璃渣上面,现在是夏天,地上一滩的滚水根本不能很快散热,烫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