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奶奶哪里是个吃亏的主儿,眼睛瞪得比她还要大:“我知道啊,你说过了嘛!”
说着还撇撇嘴,城里怎么了?城里了不起啊?了不起跑到咱这乡下来干啥?
喜鹊一愣,想了想,自己也给自己气笑了:也是,乡下人懂得什么礼仪,倒是自己高看了他们,结果是扮媚眼给瞎子看!这老太婆想必一辈子也没进过城吧,不知道赵家也情有可原!
喜鹊冷淡的瞅了三姑奶奶一眼,一张嘴就要说些嘲讽带刺的话,想了想阿简在这家干活儿,自己要把人带走可不能跟人起口角了,不然万一人家不放人怎么办?
就算有什么话要说,也得等把阿简雇走再说!
于是喜鹊就矜持的笑了笑,转身走了。
第二天傍晚,喜鹊又来了。
三姑奶奶瞅见她没好气道:“我说你是不是阴魂不散呐?我们这穷家有啥东西你惦记着?值得两趟三趟的来!”
喜鹊在赵茹君身边也是有头有脸的,常常自诩“比寻常人家的正经小姐还矜贵”,听了三姑奶奶这话,再想到自己是冲着阿简来的,不由得就涨红了脸,咬着唇瞪了三姑奶奶一眼。
三姑奶奶哪里怕她?白眼一翻,不耐烦挥手道:“走罢走罢!别杵这儿了,我要扫地了!等会要是弄脏了你的裙子,你可别怪我!”
喜鹊朝干干净净的地上瞟了一眼,不禁有气,恼道:“我说你这个乡下婆子,你怎么说话的呢!”
“哟,这是哪家的大小姐呀?跑到我乡下婆子面前来显摆来啦!”三姑奶奶扯开嗓门,顺手就从廊檐下拿了竹扫把。
喜鹊想要发作又不得,只得恨恨的退到了院子外头,却仍然站在那里不肯走。
这下子三姑奶奶倒是真的纳闷了,伸长脖子瞅了她一眼,喃喃道:“这个丫头该不会是魔靥了吧……”自己叽咕两句,也懒得理会她。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却还没有看见人回来,喜鹊忍不住有些心焦,不下意识的搓蹭着脚下的泥:她可是还得赶回县里的,要是天黑了,马车也不好走啊!
眼看着天边最后一缕余霞也消失了,喜鹊跺跺脚,只得上了马车原路返回。
第二天,她学了个乖,天刚蒙蒙亮就催着车夫往大房村赶。那车夫陪着她三趟两趟的出门,也有些不乐意了,言里话外的意思:我光伺候喜鹊姑娘你,还要不要伺候老爷夫人小姐他们了?
喜鹊就盯着他冷冷哼了一声,说道:“今日这一趟不让你白跑!三十个钱够了吧?再说了,这可是小姐交代的差使,有本事你就别去!”说毕转身便上了马车。
赵家又不是光这一辆马车,怎么可能耽搁老爷小姐他们出门?她知道这车夫是嫌弃跟着她跑这几趟没有赏钱了。
那车夫见她那态度心里也有气,看在三十个钱的份上便怏怏甩着鞭子赶了车,口里还嘟囔着:“充啥千金小姐,好几天的功夫就这么几个钱还好意思说嘴……”
喜鹊气得脸色白了一白,在车厢里隔着车帘朝外狠狠的瞪了一眼,发誓今日一定要把事情给办成了。
喜鹊来到连家的时候,连家人都还没有出门,只不过经由三姑奶奶那张嘴,没有一个不知道这喜鹊天天的往这儿跑。
看到她一大清早的便来了,连芳洲简直有点无语了:那连家是多缺人呐,怎么就非要雇佣阿简?从来没有听说过雇主做到如此地步的,即便猎头公司也不带这么死缠烂打的吧?
“你还是跟她说清楚吧!这一趟一趟的,她烦不烦我不知道,我瞧着都累!”连芳洲瞧了阿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