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新颖啊……古装片里不都是抄《女诫》什么的吗?再不然就是抄佛经啊……
想了想,手头那本《汉书》不算多厚,之前练着字,在反复地一字字写的时候也从头抄过一些练着玩……
不难,不难。
逃过一劫!全殿就清楚地觉出沐容长松了口气,伏地一拜,谢恩谢得那叫一个欢欢喜喜:“谢陛下。”
“免了。”贺兰世渊微微挑眉:跟我斗。
沐容就此退出了殿去,成舒殿重新安静了下来。冯敬德观察着皇帝的神色,压着声,小心翼翼地问皇帝:“陛下……这事……就过去了?”
皇帝仍执着笔,头也没抬地随口反问他:“不然呢?”
冯敬德心下多了两分肯定,察言观色素来是御前之人必备的本事,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皇帝的意思已够明显了。静了一静,冯敬德道:“陛下您……是不是对沐容……”
皇帝的笔一顿。
冯敬德便又续道:“与其这样,您不如给个名分。您说您意思这么明白,她到底还是个宫女,免不了有人找她麻烦。”
冯敬德说得在情在理,皇帝却是一笑:“怕什么,她在御前,朕还护得住她。谁再擅自动她,凌姬是个例。”
“可是陛下您何必啊……”
冯敬德劝得苦口婆心,总觉得不管皇帝看上了御前的哪一个,都是给个正经的名分好。皇帝终于搁下了折子,偏过头问他:“颖贵姬让朕把她赐给瑞王那天,你没听见?”
冯敬德一琢磨,想起来了,却是又道:“她是说她不想做妾,可陛下您是……”
“别说朕是皇帝不一样。”皇帝轻有一笑,“信不信,她那话就是说给朕听的。”
冯敬德一愣,半天没再说出话来,俄而支支吾吾又道:“那……那您就这么纵着她?”
“纵着呗。”皇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皇宫这么大,还容不下她一个宫女么?”
“可是……您这……”冯敬德有点接不上话,“这么坏规矩,她……”
“怎么地?”皇帝的手指在案上一敲,一声轻响之后复又笑道,“就是朕惯的了,怎么地?”
……不怎么地,陛下您抬什么杠。
明知冯敬德被自己呛得说不了什么了,皇帝一顿,语气轻松地又问他:“觉得朕今天罚轻了?”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抄个《汉书》了事,明摆着让她觉得下回就算再没规矩也顶多再多抄两本……
“这回,她一准儿长记性。”皇帝笑意微凝,目光穿过大殿投向殿外的夜色,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咝……”沐容再度抽了一口冷气,已经数不清这一晚上抽了多少次了,反正肯定比白日里皇帝听到的次数多。看看笔下的纸,这么半天了,一张都没写完……
手疼啊!拿不住笔啊!疼得泪如雨下啊!
皇帝是不是想到了这一层故意玩她的啊!她怎么在殿里的时候就忘了这回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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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反省
18、反省
在沐容自觉逃过一死、愉快领罚的时候,沐容觉得左不过熬个通宵抄完,反正在现代也没少熬;
在沐容抄着书抽着冷气、流着泪的时候,沐容觉得还是二十一世纪好,那会儿熬夜好歹是敲着键盘干活、好歹手没肿;
在沐容疲惫不已、书却因为手疼而没抄出多少,清晨的第一缕微光就映入屋里的时候……
沐容觉得,今天自己算是死定了。
怎么跟皇帝交代……
其实古代的书到底不比现代打印出来的,即便早有活字印刷术,印出来的字也都大,不像现代的书字小小的。要是搁在现代,这么一本书起码得二三十万字,沐容就是脑子被门掩了也知道抄不完。
手头这本……具体多少字不好估计,总之现代的书假如常用宋体五号字的话,这差不多比传说中的初号还大点……
沐容抄出来的字还要再大点……
数了数,一夜抄了二十三张半,相当于书里的十九页……
吾命休矣!
简直没法过关,没这么糊弄事的。虽然本也想着投机取巧,皇帝不可能一页页翻过去看个遍,她偶尔跳个页也没什么,但是……就抄了十九页……
这就相当于小学初中时写那种一本一本的寒暑假作业,你可以中间漏题少页,但你总不能光写开头结尾两页就交了吧!
皇帝怎么说的来着?“明天一早给朕”。
中午之前……都算……早上……吧……?
沐容咬咬牙,不理已经在天边朝她笑的太阳公公,闷头继续抄。
太阳,你丫要是敢往上爬得太快,你就是个公公!
不,你比公公还没人性!看看人冯大人,多厚道啊!.
成舒殿这边,自打皇帝下了朝,别说他心里等着,一众宫人也都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