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霍定国少有地应道:“我也这么觉得。”

中年人哈哈一笑,又对霍彦说:“你刚才的歌能抄我一份吗?回头要是有机会的话,我给你争取个版面,好好加把火。山南省要是有这么一首歌唱出去,我们脸上也有光。”

听到自己的歌被肯定了,霍彦满心喜悦:“没问题!”

霍彦当场给中年人掏出一份歌词递了过去。

一路上霍彦表演欲爆棚,掏出口琴又给他们吹了不少曲儿。等到了市区,中年人给了霍彦一张名片。

霍彦以前从来没碰过这种东西,赶紧用双手捧接,乐滋滋地看了又看才放进口袋里。

与省报采风小组分别,霍定国带着霍彦和霍明珠去市一中报名。

结果在市一中的门口,霍明珠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8章他是谁?

山南省不算什么大省,常岭市更不是什么大城市,一九九零年的街头,私家车还是很少的。霍明珠远远瞧见那台银色的轿车,心里打了个突。这年头街上大多是黑色或者灰色的车子,别的颜色并不多见,她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总觉得有点眼熟……

霍明珠忍不住抓紧霍彦的衣服。

霍彦讶异:“怎么了?”

霍明珠嗫嚅着说:“没、没什么。”她不敢去看那辆车的车牌号,怕看到那串熟悉的数字。照理说这时候首都一高应该已经开学,那人没可能出现在这里才是……

霍彦和霍定国对视一眼,霍彦伸手揉揉霍明珠的脑袋:“走,我们去报名。”

霍明珠强笑着说:“好!”她故意不看那辆银色轿车,挽着霍定国往校门那边走。

没走出多远,银色轿车的车门打开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车上下来,吹了声呼哨,笑嘻嘻地打招呼:“明珠,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明明看到了我们还敢当看不见。”

霍彦下意识地将霍明珠挡在身后。

少年撩了撩刘海,倚在敞开的车门旁不咸不淡地说:“哟,这么快找到护花使者了?关逸的脾气你知道的,你还是自己过来吧。”他朝霍明珠拍拍车门。

那嚣张的模样让霍彦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转头问霍明珠:“他是谁?”

霍明珠说:“他、他是……”她手心渗着汗,紧紧地抓住霍彦的手,“……我的……朋友。”结巴的语气让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可是一想到车上坐着谁,霍明珠又忍不住害怕。生日那一天之后,她对关逸就怕得要命,因为那样的关逸陌生得让她心惊胆颤。

她早就知道关逸很厉害,但从来没想过那种“厉害”会用在自己身上。

当一直以来的有恃无恐被狠狠击碎,她不敢再面对曾经那么亲近的关逸。

霍彦察觉了霍明珠的不对劲,握紧霍明珠的手说:“不喜欢去的话就别去见了,我们去报名吧,别管他们。”说完霍彦征询般看向霍定国。

霍定国见女儿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退到他们身后,心里对那少年和车上的人十分不喜。他点头:“走,去报名吧。”

霍明珠见父兄都站在自己这边,心中稍宽,露出了笑脸:“好!”

在霍明珠跟着霍彦转身之际,银色轿车里的人走了下来。他眼睛狭长,看人的时候带着几分懒意;嘴唇偏薄,唇形优美漂亮;身材颀长,仿佛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有种恰到好处的俊美。

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校门口,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这人正是关逸,从小养尊处优,养成了谁都瞧不上眼、看谁不顺眼就顺手折腾一把的恶劣脾气。他走到车外,下巴微微绷紧,目光带上了少有的凌厉,冷笑出声:“霍明珠,你胆儿肥了啊。”

霍定国皱起眉:“你是……?”

关逸架子虽大,却也不至于目中无人。他礼貌地向霍定国问好:“伯父您好,我叫关逸,是令爱的……”他扫了眼霍明珠,缓缓吐出三个字,“未婚夫。”

霍定国看向霍明珠。

霍明珠矢口否认:“不是!”

关逸没理她,直接对霍定国说:“我想和令爱好好聊一会儿,”他转腕瞧了瞧时间,“大概几分钟就好,不会耽搁你们报名。”

霍定国拒绝了关逸的要求:“明珠好像不太愿意和你独处。”

关逸扫了霍明珠一眼,语气询问般上扬:“是吗?”

霍明珠一听关逸这话,立刻明白关逸已经气极。这时候要是不顺着关逸的意绝对会倒霉——不管是她自己倒霉还是霍定国和霍彦倒霉,都不是霍明珠想看到的。

霍明珠说:“爸爸,我过去和他说说话。”

霍定国和霍彦齐齐望着霍明珠。

霍明珠被他们注视着,心里暖洋洋的。关逸已经自报家门,霍定国和霍彦不可能不清楚关逸的来历,明明知道关逸背后是首都关家,他们还是愿意支持她的所有决定……这么好的爸爸和哥哥,她绝对不能牵累他们!霍明珠心中稍定,松开霍彦的手走向那辆银色轿车。

关逸不喜欢在大马路上谈话,已经坐回车内等着她。

霍明珠弯腰钻进车里。

既然注定躲不开,霍明珠反倒不怕了,抿着唇定定地和关逸对视。

关逸施恩般开口:“你想回来散散心,那就在这边住一段时间吧。”说完他又冷嗤一声,开始兴师问罪,“霍明珠,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胆小?见到我就把别人的手牵得那么牢?让我想想,以前你怎么威胁那些靠近我的人来着?”关逸转过头凝视着霍明珠,像是在细细回想霍明珠当时的话。

霍明珠跳了起来:“不许你去哥哥面前乱说!”

关逸哼笑:“你自己说过的话,怎么算乱说?”

霍明珠说:“那时候我……那时候……”她反反复复开了好几次头,都没法把话说出口。

那时候她觉得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她霸占着关逸理所当然,她赶跑关逸的“追求者”理所当然——所以她做什么事都理直气壮,从来不怕得罪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