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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有了皇后之后,人事变动也开始了,萧妙音做了皇后,宫里女官和中官高位,她肯定要有自己的人,别说皇后还有女侍中这么一个职位存在,格外的引外面那些外命妇的关注。
萧妙音让人将宫里的那些名册拿来,她看了一遍,发现原来的作司不久前已经去世,位置空了出来,萧妙音就将秦女官放在那个位置上。秦女官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尤其年纪也大了,给她安排个位置也是有安慰的意思。至于陈女史,陈女史擅长典籍,萧妙音抬抬手,让她做了女尚书。
女尚书和作监都是女官,而且最高的萧妙音没动,这么两个变化虽然会引来旁人的议论,但也弄不出甚么事来。
身边的人都给提了位置,接下来的就是她身边那些女侍中了,宫中其他的女官都是由宫人来担当不同,女侍中一般是由能解诗书的近臣妻母来担任,其中也有长公主在这个位置上坐过。
萧妙音知道如今外头有不少人都盯着她身边的女侍中位置,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身边没有女侍中,太皇太后干脆就不设,毕竟她每日日理万机,忙的不行,见那些大臣就已经很占时间,哪里还需要女侍中。
太皇太后如此,何太后瞧着也不敢搞特殊待遇。
萧妙音根本就没打算要遵循何太后的例子,何太后自己怕婆母那是何太后自己的事。如今她还有什么看不穿的,何太后的性子说好听了是孝顺,说的不好听了其实就是欺软怕硬,柿子挑软的捏。
别说对婆母如此,就是对拓跋演,何太后也是一样。一开始火烧火燎的想要和婆母一样威风,甚至主意还打到了她和她孩子身上,想着学太皇太后,将皇子抱过来,到时候好摄政。
没想到孩子她没能抱走,自己这个原本看起来死路一条的人竟然还做了皇后。
不知道这会何太后是不是气的快吐血了。既然就差表面上撕破脸皮了,她为何还要顾及长秋宫的脸面。
萧妙音看着面前还没有写的布帛,她考虑一下,将萧丽华和陈留长公主,兰陵公主的名字写在了女侍中的下面。
萧丽华是不用说了,哪怕萧丽华一开始是有她自己的私心,但是到如今两人之间也是有了真交情,看萧丽华话里的意思,她也不想就这么在家里给清河王生孩子管家,这么过了一生。到女侍中的位置上正好,至于陈留长公主和兰陵公主,那么就是和大小姑子们将关系改善一点。
“殿下。”刘琦进来,和萧妙音辞行。
皇后册封礼之后,拓跋演就封了常氏为县君。常氏上回和萧妙音说过的事,萧妙音心里还记得,变让刘琦去常氏的那些兄弟给找回来。
按道理,皇后舅家也可以获得那么一官半职的。但她这里情况特殊,拓跋演是不在乎那么几个散职,不过是每年发些俸禄下去。但是萧妙音觉得常氏的兄弟就算还在人世,恐怕不见得能够多好。
乍然富贵,如果没有人约束管教,肯定是要出事。若不是常氏提起,萧妙音也想不起来要把自己的亲生舅舅给找回来。
“刘琦,你来了。”萧妙音将手里的帛书放在桌上。
“殿下,臣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向殿下辞行。”刘琦道。
“路上一路平安。”到了此刻萧妙音对刘琦说的也只有这么几句,“对了,若是真的找到了,别急着带入京畿,就安排在洛阳一代吧。”
平城这地方迟早要离开,不如干脆就留在洛阳,免得到时候还要到多出许多事。
“臣领命。”刘琦俯身。
“若是可能,给我亲阿舅几个找个教书先生,教他们读书认字吧。”萧妙音叹口气。给钱给地,萧妙音觉得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至于让拓跋演给官职,不说萧拓会怎么想,就是她自己也觉得没那个脸。
家道中落,搞得要用女儿来换口粮,这样的人家,萧妙音不觉得有甚么翻盘的可能。找回来八层也是在土里头寻吃食,这样的人要是上了朝堂,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但毕竟是常氏的兄弟侄子,总不能真的和养猪似的给了家产田地就算了。
“臣知道。”刘琦应道,皇后吩咐的这些事都不是难事,他出发之前,已经问过了平昌君,基本上知道了那会常氏一家到北朝之后在哪些地方呆过。到时候跟着查过去就行了。
“殿下,殿下一定要保重,多多加餐。”刘琦说着又是对萧妙音一拜。
“明白了。”萧妙音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动。这宫里头的人说起好话和奉承的话简直就是不要钱的一箩筐。萧妙音不爱听那些话,刘琦这话听着没有多少溜须拍马的意思,甚至平实的有些可笑,但是萧妙音听着,觉得还是这话里的真心比那些华而不实的话要好听多了。
刘琦和萧妙音辞行之后,拿着手令等物直接带着几个中官往宫门而去。
此次算是皇后自己让人去找,不必大张旗鼓的满天下贴告示,只要自己去就可以了。
“娘子,今日还去长秋宫么?”秦女官如今是事事顺心,不仅萧妙音做了皇后,就是她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仅次于内司的作司,到了如今这个地位,秦女官已经觉得百事皆是顺心如意。
“不去。”萧妙音答了一句。
皇后去拜见阿家是理所当然,萧妙音受封皇后之初也去过,何太后那会是卯足劲要给萧妙音难看,见面就说了一堆的话,甚么皇帝子嗣单薄,皇后应该给皇帝多推荐些年轻美人好开枝散叶云云。
萧妙音当面不显,等到回到自己宫殿就道,“太后是想要做假母吧?”
所谓的假母就是那些买了娼妇做生意的女子。皇后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当然所谓的推荐女子,皇后当然没做,何太后能塞女人的那些手段早就在前几年给用遍了。这会天子都不怎么到长秋宫来了,她就算有人也送不到皇帝的面前,干脆就来恶心皇后了。
谁知道皇后根本就不接茬,等到皇后再来请安,长秋宫就直接派人出来说太后身体不适,不能见外人。
萧妙音那会才没犯傻,何太后这样的招数用了三四回,到了现在都还不嫌烦躁,她可不是那小媳妇,干脆说一句太后好好好保重身体,掉头就走。回头她和拓跋演提了提,拓跋演对这个嫡母也很是不耐烦,听萧妙音说太后称病,干脆就让太医署的一众医正都到长秋宫去给太后看病。
每日里熬煮出来的药汤就有好几碗,医正不该说太后没有事,而何太后也是被架在那里下不来,她总不能说自己没病,不过是想要拿捏皇后而已。她见着那些药汤不肯喝,结果医正们就拿出了银针给她针灸,另外还有艾灸之类的东西。
何太后这回是被折腾了个够呛。
萧妙音听到之后,把这个当做笑话笑了三四回。要是何太后别老是想着事事压她一头,她也不会这样。
“太后说,她想见见皇长子。”秦女官又说道。
“就说阿鸾最近有些不好,不能去见太后。”萧妙音对何太后半点都不信任,谁知道何太后在打甚么主意?尤其何太后还是打算要立子杀母的,她如今一条命在自己手里,也不会将宝贝孩子往何太后手里送。
何太后以前有太皇太后压着的时候,勉勉强强还算是情形,到了如今简直可以说是没脑子。
“唯唯。”秦女官也不喜欢长秋宫那边,听到萧妙音这么说,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
“让乳母将阿鸾抱过来。”萧妙音吩咐。
不一会儿阿鸾就被乳母抱过来了,阿鸾见到萧妙音,兴奋的尖叫,他等不及乳母把他抱到萧妙音这里,一双胖乎乎的小手就在乳母的肩膀上怕打,催促乳母快点。
“把阿鸾放在地上。”萧妙音道。
乳母依言,将怀里的孩子轻轻的放在地衣上。殿内早就铺上了一层厚厚软软的地衣,阿鸾好几个月大了,早就会爬,一放在地上就手脚并用的朝萧妙音爬过来。
他一边爬,一边咧开嘴笑,露出已经冒出头的小乳牙。爬到萧妙音面前,伸出胖手抓住母亲的衣裳,叫着要母亲抱他。
萧妙音笑着把孩子抱起来。
拓跋演站在那里看着殿内母子俩玩的开心,他脸上露出微笑。方才拓跋演进来的时候要人别通告,进来就看到这温馨的一幕。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妻儿。拓跋演想起这段时间自己做的事,心里下定了决心。
现在他所做的事,只能进不能退。就算是为了以后的将来也不能做出任何退却。
拓跋演看了一会,大步走进去,萧妙音原本正陪着孩子玩,见着周围的宫人中官纷纷跪拜,她抬头一看就见着拓跋演大步走来。
“怎么来了不让人告知一声?”萧妙音嗔怪道。
“都是夫妻,还让人来通告作甚?”拓跋演将萧妙音怀里的阿鸾抱起来,一口就亲在阿鸾的脸颊上。
拓跋演被萧妙音影响到了,对着孩子也不是所谓严父。他亲了一口阿鸾,坐在萧妙音身边。
“过几个月,我们去洛阳看看。”
巡幸洛阳,这是拓跋演早就安排好了的,王素在洛阳,一日都没有闲着,他在当地查看了洛阳的地志,然后带着人亲自前往汉晋皇宫的旧址勘察。大半年的时间里,王素已经将图纸让人送到了平城。
“可是那些人……”萧妙音对守旧的鲜卑勋贵们还是有些忌惮。
“我已经在朝堂上说了。”拓跋演双手抱住阿鸾的腋下,让阿鸾站在他的腿上,阿鸾也毫不客气,将阿爷的大腿当做垫子踩,而且还雄纠纠气昂昂的迈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