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 / 2)

临阙 枫桥婉 2731 字 2023-08-16

gu903();凌烨放下折子,见状笑着将他挖了出来,问:“和谁一起打的?”

楚珩低头诚实道:“叶书离,云非,苏朗,还有韩澄邈。”

前三个人凌烨不意外,只是韩澄邈……饶是见多识广的皇帝也没想过韩国公世子居然会干这种事,他们几个打徐劭的原因不难猜,一则是云非因为徐劭在武馆挑事,被谢初一顿好骂还差点罚了俸禄;二则就是徐劭和楚珩的梁子,凌烨想起楚珩和楚歆的关系,心下了然。

又问:“没有萧高旻?”

“没有,”楚珩说,“他那晚去镇国公府赴宴了,只是韩澄邈与他打过招呼,万一出了差错要他给我们打个掩护。”

“没干过坏事的干起来就是不一样,想得还挺周全。”凌烨低笑,“算上萧高旻也不冤,反正他自己都把自己算进去了,正好,有他这个碰不得的在,你们也跟着沾光。打徐劭的事是你们谁牵的头?”

楚珩答:“……云非。”

凌烨点点头:“那他挨,你们几个另说。”

楚珩噎了一下,皱着眉问:“……不会真要打吧?”

“虽然你们打徐劭事出有因,但律法不会管这些前因,而且萧高旻和叶书离这两个鬼才一看就不是一条战线的,生怕不能给对方添麻烦,他们俩互相撕扯的时候万一说漏了嘴,把你们几个也给捅出来,搞不好最后御史台都要介入。不过届时不管钟平侯府那边怎么说,你肯定不会挨打,你有朕护着,只有你打别人的份儿。但是云非……那就要看他家里的意思了。”

“你应该知道,”凌烨顿了顿,看着楚珩平声道,“云非,是颜相的儿子。”

事实证明,不需要萧高旻和叶书离两厢斗法攀咬,他们几个就已经被扯出来了——

当日午后,云非去大理寺自首了,虽然他说打徐劭的只有自己,但那日晚间端门有无数禁军看见,楚珩和他上了同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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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伏笔:澹川颜氏

见第二章云非和谢初大统领的对话,第九章颜相的来历,第五十三章云非与楚珩的对话。

第64章云非

大理寺卿陆勉这两天是真的头疼。

临近年关,新官司少,旁的官署衙门都是处理一下年前堆积着的事务;再写两篇长长的奏折呈上去,给圣上汇报一下自己这一年做的事;最后趁着腊月二十三官衙正式落锁之前,跟同僚们约两顿年假归乡省亲前的酒宴,也算是忙里偷个闲。

但是到陆勉这就不一样了,还偷闲呢,大理寺卿马上都不认识“闲”这个字儿怎么念了——旧案要结,奏折要写,酒席没份儿,现在还有一桩两头为难但又不得不接的“烫手山芋”扔到自己怀里。

陆勉看着堂下分坐两侧的人,头都大了好几圈。

萧高旻根本就不是来认罪的,他和叶书离纯粹就是借着案子来给彼此添堵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大理寺,先是皮笑肉不笑地打了招呼,然后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嘴地对呛。

任谁看,这两个都不像是能合起伙来做事的,但偏偏他们俩还都一口咬定,就是和对方一起干的,没旁人。

甚至都不用陆勉开口询问,两个人唇枪舌剑对嘴对舌的功夫,就把案件经过说得一清二楚,而且还特意往重了说,看那架势,就好像巴不得现在就把对方弄进牢狱里待着。

陆勉光调停他俩就费了一番功夫,而另一边,那被打的徐劭,他家里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案子其实简单得很,被打的依律状告,两个打人的也已经承认了。双方都是乌衣门第,萧叶两姓更是在大胤十六世家之列,按照大理寺以往判例,打人的罚了金、赔了医药、送了歉礼,双方也就握手言和了。

毕竟朝中抬头不见低头见,小辈们的冲突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若非要上纲上线往大了闹,最后伤了两家和气,反倒不美。

陆勉有心从中说和,可嘉勇侯徐遨却没有要了结的意思。他现在虽然冷冷坐着,没在萧高旻和叶书离面前明说,但先前来大理寺状告的时候跟陆勉讲得很清楚,非要让对方吃刑杖才肯罢休,而且看这样子,还当真不肯让步。

——这才让陆勉当真觉得头疼。

且不说八议,那漓山叶氏虽然低调避世、地望偏远,但一叶孤城城主可是叶见微,而且叶氏家里还不只东都境主这一个大乘境,那个不久前救过太子的漓山东君前脚才刚离开帝都,后脚就有人要在他嫡亲的师弟身上动刑,这是不把谁放在眼里呢?

而萧高旻,那就更不好惹了——宜崇萧氏永安侯,是大胤九州唯一一个世袭罔替永不降等的勋爵,想让永安侯世子仅仅因着寻衅斗殴就在大理寺吃刑杖?别说区区一个徐劭,就算今天站在这儿的是亲王世子,都不敢说这种大话。

陆勉冷眼瞧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九品小吏都清楚这两个人的刑杖轻易打不得,嘉勇侯能不知道?人家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他们大理寺判下来的一个公道,而是圣上面前辨是非,要陛下亲自申饬,以此找回嘉诏徐氏丢的面子。

但这点子小事还到不了直接告御状的地步,所以嘉勇侯才故意咬着大理寺决断不了的刑杖不松口,等着陆勉去上达天听,请陛下的旨意——说白了,嘉勇侯这是在拿他们大理寺当面圣的跳板呢。

陆勉心里有数,可这桩案子大理寺这边确实只能说和,徐遨占法理,他不松口,这个闷亏陆勉就不得不吃,只能写了急折派人呈上去。

等了一日,圣上那边却迟迟不见旨意,只说让大理寺随意调停。初八这日,几波人再至,陆勉就叫人上了好茶,尽力从中说和。

只是寻衅斗殴这种事总有个牵头的,萧高旻和叶书离不约而同,都指着对方的鼻子说是“他干的”,两个人直接在大理寺上演了一出“窝里斗”,你来我往不知斗嘴多少个回合,好悬没动手打起来。

时间哗啦啦地流走,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讲和的进展一点没有也就罢了,眼看还要再结成新仇,陆勉揣着这个“烫手的山芋”,简直无可奈何。

而这种“烫手”在云非来大理寺自首的时候终于达到了顶峰。

“是我打的,”云非环顾坐在两侧的人,目光掠过萧高旻和叶书离,说,“我牵的头,徐劭的麻袋是我套的,身上的伤大多也是我打的。他们俩都是被我喊来帮忙,碍于情面才跟我一起去的,没怎么动手,就是放个风壮个势。反正徐劭么——”

云非扫了一眼嘉勇侯,轻蔑道:“我揍他还是容易的。”

“你!”徐遨拍了下椅子扶手,满脸怒容地站了起来。

云非这话说得有水分,但却把嘉勇侯气得不轻。

他就仿佛是故意要将事情搞到不可收拾一样,嘲弄一瞥后转过视线,看向上首的大理寺卿,问道:“陆大人,收监吗?”

叶书离没太弄清楚眼前这突如其来的自首是唱的哪出戏,旁边的萧高旻却神色莫名地看了云非一眼,凤眸微微眯起,放下手中的茶杯没说话。

陆勉嘴角抽了几抽,看着堂下的几个人,突然很想两眼一黑直接晕过去。

大理寺这边的消息传到宫里的时候,凌烨和楚珩刚歇过午觉,后者趴在外间的软榻上,皇帝正在给他揉腰。

宣熙帝是先皇和元后的嫡长子,最正经的凤子龙孙,从太子到皇帝,金尊玉贵二十二载,何尝做低伏小伺候过人。

但是现在,被伺候的那个不仅没有皇恩浩荡的觉悟,反而挑三拣四,一会轻了一会重了的喊,半点没给陛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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