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只有一个夜狼族女子静静站立在布满尸体的院子里。她的脸上像其他夜狼族人一样涂满油彩,遮掩了原本的容貌与岁月的痕迹。一双眸子深如幽潭,目无表情地与裴镌默默对视。
“一天三次,每次三颗,用水送服。”她抬手抛送给裴镌一只黑色的小瓷瓶。
裴镌接住,拔开瓶塞送到鼻子便闻了闻:“玄乌神庙秘炼的辟藏丹”
夜狼女子并未否认,声音如同从冷泉里发送出来:“将他安然无恙地送到神庙,我会把那位姑娘交还给你。”
裴镌知道,对方已看出尧灵仙仍是处子之躯,才会以“姑娘”称之。
“方便透露一下您的芳名麽,咱们彼此也好有个称呼。”他并没抱太大希望的说。
“刀雪怜。”出乎裴镌意料之外,夜狼女子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路上小心,这样小聂和那位姑娘才都能活得长点儿。”
“你为什麽不直接带走小聂,把灵仙还给我”在裴镌听来,刀雪怜的话与其说是善意的提醒,还不如说是露骨的要挟。
“我会继续在暗中保护你们。”一束青色的风柱蓦地从刀雪怜脚底生成,自下而上飞速旋转。她的身影逐渐模糊黯淡,化作一道飘渺空灵的虚像消逝在了风里。
“流风遁,我看也稀松平常。”裴镌望著风柱流散,很想追上去给刀雪怜一板砖。
他抱著小聂转身离开村寨,一步一步的,我铁石心肠的一屁股坐了下来,就近找了条清澈见底的山涧,取水送服辟藏丹。
喂完丹丸,裴镌发现小聂干裂的嘴唇在微微翕动,似乎在睡梦中发出呓语。
“妈妈──”语音非常含糊,他把耳朵凑到小聂的嘴唇边,才勉强听清楚。
“妈妈”裴镌听了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真不晓得小聂的死鬼老妈老爸如今在哪儿,让这麽个半大孩子跟著马帮深入南荒,怎麽当爹娘的
不久之後药力行开,小聂体内积郁的风寒慢慢驱散。裴镌又替他行功驱寒,一只手按在小聂的胸口上却总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劲儿,好像衣服里垫了什麽东西。
一轮功运转完毕,小聂兀自未醒。裴镌听他呼吸渐趋平稳均匀,放下心来。
“是什麽宝贝,得贴身藏在胸口上”裴镌觉得假如不解开这个谜底,自己今晚一定睡不著觉。为了避免失眠,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小聂的衣衫里。
摸到了,那宝贝被一条绸带紧紧鼓鼓囊囊地包裹起来。看看小聂毫无反应,裴镌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解开了紧绷的绸带圆鼓鼓的,软绵绵的,这是──
“馒头”不是,裴镌摇摇头。“雪梨”也不像,裴镌苦思冥想中
丢你娘裴镌终於意识到自己手里摸著的究竟是什麽。他犹如被毒蝎子咬了一口,整个人僵在了那里,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小聂是少女他仍旧不敢确定,又用手紧了紧、按了按。没错,是真的。
於是许多困扰在心头的疑惑瞬间迎刃而解:她装哑巴是怕嗓音泄密;她不吃不喝是为了避免如厕的尴尬──那次不声不响躲进雪松林里,十有八九是因为内急。
这是什麽世道好端端的小姑娘不做,偏要扮成假小子跟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块儿。但性别可以掩饰,年龄却假冒不了,撑死了她最多也就十二三岁。
“你姥姥,为啥现在的小女生都特别早熟”裴镌觉得手里握著的,就像是个熟透了的水蜜桃。然而他纵然胃口再好,也不至於病态到对小萝莉痛下杀手。
“老子虽然很色,可也是有原则的。”他如此努力地说服自己赶紧收手。
就在这时候,小聂的睫毛忽闪了两下,眼睛缓缓睁开,茫然中带著一缕凄楚。
裴镌猝不及防,想把贼手从小聂的衣衫里退出来已经晚了。幸好在这方面他素来很有经验,完全不用打草稿便用最为忠厚木讷的表情,再配上最为诚恳可信的画外音,解释道:“我在帮你换尿布──”
不等小聂反应过来,他连滚带爬趟过溪水,狼狈不堪地窜逃到对岸。
小聂愣了愣,但很快就醒悟到刚才发生了什麽事情。她愤怒的尖叫:“淫贼,我要杀了你”从长筒靴里拔出一把淬毒的匕首,不顾冰凉的涧水疯了般追杀过来。
她胡乱挥舞著匕首戳向裴镌。裴镌左躲右闪,尴尬道:“我又不晓得你是女孩儿”
小聂更加愤怒,对裴镌紧追不舍。裴镌暗道:“好男不跟女斗,惹不起老子还躲不起麽”提气腾身跃上一株古木。他吊在树杈上,望著底下的小聂道:“待会儿我弄两只熊掌,再搞点儿冬虫夏草燕窝鱼翅,给你补补身子好不好”
小聂恍若未闻,将匕首插回腰上,双手双脚往树上攀爬。她试了几次,由於病後体弱手足发软,都从树上摔了下来。
裴镌看得心惊肉疼,好像摔著的不是小聂而是尧灵仙,苦口婆心地劝道:“何苦呢,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我下来给你道个歉,作个揖。如果你还是觉得吃亏,我脱了上衣让你摸回来就是”
“恶棍,下流”小聂面色苍白,筋疲力尽地坐倒在树下,咬牙切齿地仰视著头顶上的裴镌呼呼喘息。
“总算消停点儿了。”见小聂不再爬树,裴镌心下也松了口气。
不料平静只是暂时的,更怕的事情随即发生──小聂举起淬毒匕首刺向胸膛,叫喊道:“淫贼,我做鬼也不会饶了你”
裴镌大惊失色,从树杈上紧急迫降,抓住小聂握刀的右手。好悬,只差一根头发丝的距离,见血封喉的匕首就刺进了小聂的胸口。
“放开我──”小聂使劲挣扎,“不要拿你的脏手碰我”
“不放、不放就不放啊──”小聂一口咬在裴镌刚刚封口的手背上。这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疼得他几乎灵魂出窍,却说什麽也不敢松手。
他忍痛沈肘在小聂肩头一撞。小聂半身酸麻松开贝齿,匕首也被裴镌劈手夺过。
“恶贼”小聂一口悲愤之气堵在胸头,竟再次昏死了过去。
裴镌一惊,习惯性地想摸一摸她的心跳,却想起前车之鉴,急忙缩手。
想想自己吃遍天下美女的豆腐,如今却被个半大不大的女孩儿折腾得如此狼狈,真是好气又好笑。罢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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