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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赖 牛语者 2194 字 2023-10-17

事做绝,尽管陛下仍想放他一条生路,可老天爷早已看不下去,最终气数已尽衰死的。

直到唐王死讯传出後十二个时辰,朝廷方面才正式出面辟谣。一方面出具了唐王的验尸报告和狱卒的证人证言,一方面公布了京城十大最著名仵作联名签署的验尸报告,这才令真相大白於天下──原来,唐王是自己拿筷子捅死自己的

“胡说八道”

逃亡途中某唐王旧部属获悉噩耗,不由悲愤欲绝:“唐王殿下乃珍惜生命之人,连御医扎针都怕疼,怎麽可能用筷子自杀这是阴谋,是卑鄙无耻的政治阴谋”

可惜阴谋论无凭无据且流传范围有限,大楚主流媒体一致以“唐王痛悟前非,以死赎罪与过去决裂”为大标题,纷纷如实转载官方声明,并配以上千篇评论员文章。

人们在为唐王之死而敲锣打鼓窃窃私语的同时,又不禁为当今最最英明神武的伟大陛下感到一丝同情与悲伤。从小没了母亲,新近死了父亲,两位兄长又接连过世,而今虽然端坐在九五至尊宝座之上,却何其的孤单何其的哀伤。偏偏还有人居心叵测炮制各种谣言,恶毒中伤这位饱受命运捉弄的孤儿不,寡人,太不像话了

於是朝廷重臣们不约而同入宫觐见,向刚刚失去几乎所有亲人的陛下致以最亲切最真诚的问候与安慰,并恳切希望他能化悲痛为力量,领导大楚臣民继往开来,驱除鞑虏平定叛乱,共同建设和美家园,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面对臣子们的的殷切期望,陛下深受感动。他擦干眼泪,振奋精神,正打算发表一篇激动人心的即兴演说,坏消息却再次传来──车骑将军白日寒宣布拥立流亡北疆的先帝禹龙勋长子禹耀祖为帝,竖起靖难大旗要南下讨贼

这不是贼喊捉贼吗所有人都愤怒了。德高望重的戚封侯第一个站出来义愤填膺地表态说,坚决拥护禹龙宣皇帝的正确领导,与分裂分子势不两立;丞相叶倾城也慷慨激昂地表示要紧紧团结在禹龙宣皇帝的周围,一颗红心永不退色

当即禹龙宣以国事为重家事为轻,强压亲人离去的伤悲,下诏各路义兵勤王;同时他派出使节前往北疆劝说白日寒,为和平解决争端再作最後一次努力。

很不幸,这位身负重任的使节就是刚刚获封武阳公的裴镌。他满眼热泪地感谢了陛下对自己的深深信任,决心洗干净脖子这就去找白日寒说道说道。

旨意下达後第三天,钦命和平大使裴镌便在五百名亲兵的护卫下低调北上。

为了向全国军民彰显自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坚定信念,裴大使将他在京城搜刮到的金银细软一家一当统统打包装车,委托明玉坊随行押运。

想想这家夥是钦差,又是前往北疆送死的,镇守北城门的守备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明玉坊的车辆象征性地检查了一下即予放行。

使节团在前,明玉坊车队在後,浩浩荡荡驶出永安城一路向北而去。

由於重任在肩,裴大使不敢懈怠,以每个时辰行出十里地的超常速度向北方急进。

无奈那二十多辆满载民脂民膏的马车很不给力,越走越慢渐渐跟不上使团的速度。裴镌甚为恼怒,吩咐副使古聚机古大人率领使团快马先行,自己则带著车队改走水道,二十天後在燕云郡的榆树关汇合。

古聚机暗自犯了嘀咕:裴爵爷不会是想来个金蝉脱壳,脚底抹油吧但想归想,却不敢说出来。人家是忠良之後,自个儿是大魏降臣;人家是红得发紫的武阳公,自个儿黑不溜秋寄人篱下,这当中的距离天差地远,瞎子都看得出来。

所谓细胳膊拧不过粗大腿,当下古聚机和裴镌分道扬镳,水陆并进赶往榆树关。

裴镌率车队折向西北,速度骤然加快,不到半个时辰便抵达顺风渡。

这里早有翟臻亲自准备好的大船等候。一个个大箱子从马车上卸下搬运进船舱里,裴镌将一张盖有兵部大印关防文书交给翟臻道:“人一个不少,我都送到你手上了。接下来事儿跟我无关,你自己看著办吧。”

“多谢”

翟臻收起关防文书。有了这家夥,暗藏著罗步思、曾蕴嘉等人的大船一路往北通行无阻,很快就能够脱离险境。

“亏你能想到把人装进箱子带出城外的办法。”

事情办妥,他不忘顺带夸奖裴镌。

“当初曾蕴嘉就是躲在箱子里离家出走的。”

裴镌道:“她忘了打气孔,差点憋死。”

翟臻笑了笑,从袖口里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裴镌道:“作为感谢,这个送给你。”

裴镌瞅了眼小册子的封面,诧异道:“这是啥玩意儿,道法秘笈还是藏宝指南”

“是飞天的操作手册。”

翟臻回答说:“煜颐一共制造了两架飞天,分别取名天长、地老。此去北疆,或许用得著它。”

天长地老裴镌叹了口气道:“她终於实现了飞天梦,老子也该上路了。”

翟臻拍拍他的肩膀刚要说话,两道浓眉却蓦然往上微跳,目光朝裴镌身後望去。

南面的官道上尘土飞扬,蹄声如雷,至少有上百骑人马正风驰电掣向渡口赶来。

“谁跟老子交情深厚,跑那麽老远给我送行”

裴镌回过头也有些奇怪。

远远地,他就看到新近升任金吾卫校尉石冠达率著百多名部下追了过来。

“可能有麻烦。”

翟臻瞟了瞟正在解缆的大船,低声道。

“老翟,你登船先走。”

裴镌明白只要不是人赃俱获,石冠达就拿自己没辙。

翟臻心领神会道:“好,你小心些,咱们北疆再见”

跳上甲板下令开船。

裴镌站在渡口边目送大船走远,挥手向翟臻作别,也是在向曾蕴嘉作别。

“停船,快停船”

身後传来石冠达吁吁带喘的喊声,一百多金吾卫气势汹汹赶到渡口,大船却早已顺风顺水地驶入江中。

“裴镌,快下令让大船停下,我要检查”

石冠达跳下马,来到裴镌身前。

兴许是江边风大,裴镌很难听清楚。他竖起一只手摆在耳朵边,凑近石冠达慢条斯理道:“什麽你要劈叉,好像这儿观众少了点”

“姓裴,别跟我耍滑头”

石冠达气急败坏道:“我得到可靠情报,明玉坊的翟臻有庇护钦犯的重大嫌疑我怀疑这艘船上有在逃的朝廷叛逆”

“请饭”

裴镌一脸恍然大悟,“敢情你是想为老子摆酒壮行啊,免了免了”

“裴镌”

见裴镌装疯卖傻,大船越开越远,石冠达脸孔涨红,叫道:“你──”“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抽在石冠达的面颊上,他的脸瞬间变得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