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她,也是为光复大业”
“这四个字从你嘴里冒出来,是一种侮辱。”莫大可毫不掩饰对钱沛的轻蔑,“说,这次你阴魂不散跑回永安城想干什么”
钱沛将晋王的委托和青照闲的叮嘱对莫大可说了。莫大可皱起浓黑的扫帚眉道:“照现在的情形看,皇帝传位给唐王的机会十有八九,晋王远在北疆,恐怕希望渺茫。”
“希望渺茫更要忙,谁说儿子不能造老子的反晋王手下有五万大军,杀回京师一刀宰了排名在前的那位,自己登基做皇帝开立新朝多好。”钱沛托着腮帮子轻松的乱出馊主意。
“那白日寒的二十万楚军是干嘛的”莫大可哼道:“当儿子的不听话还想造老子的反,晋王还欠实力,我看晋王这次派你回京,更像是要为夺宫做准备。”
钱沛钦佩道:“你不光四肢发达,思维还挺复杂,但京城文武大多是唐王的人,军权又牢牢掌在老皇帝手里,晋王想有所成就难度不小。”
“你少打老子金吾卫的主意。我拼死拼活干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混到这位置上,可不是为了给晋王打工的。”莫大可头脑清醒,不喝钱沛的迷魂汤,“你可以去找尧灵仙试试,她这半年里已经成功把红盟和红旗军两股势力统筹起来,关键时刻能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晋王不派别人偏偏找上了你,不正是看上你小子跟尧灵仙之间的关系吗”
“那倒是。”钱沛得意道:“晋王还算有自知之明,这也是老子难得佩服他的地方。”
莫大可又亮出他招牌式的麻将脸,交给钱沛一张整迭起来的字条,“地址和暗语上面都有,去的时候多拐几条巷子,别被人跟上。”
“暗语就不需要了吧”钱沛不满道:“我跟她之间早已心有灵犀一点通。”
“老子还想把你的脑袋给一点通呢。”莫大可没好气道:“你整过容,连嗓音都变了,没有证明谁敢认你”
钱沛讪讪收起字条,转开话题道:“你还能见到老皇帝吧,他的病到底怎么样”
莫大可摇头道:“我也有大半个月没见到他了,想要知道老皇帝的病况最好去问高太医。但他被召入宫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形影不离跟着老皇帝,身边还有御林军监视,你想混进宫去,得多动动脑子。”
钱沛没想到连高太医都成了重点保护对象,苦笑起身道:“我先回去睡觉了。”
“等等。”莫大可跟着站起身来,说道:“先别走,我还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就在钱沛满怀期待之际,莫大可的拳头再次砸在了他的脸上,“这下两边眼睛都对称了。”
当钱沛带着两只熊猫眼走出吟风雅苑的时候,龟奴和打手们顿感扬眉吐气,看谁敢再招惹我们家老板打你算轻的,要不是看在老板娘袖子里那些珠光宝气的份上,把你大卸八块拖出去喂狗都有可能。
钱沛晃悠悠骑在马上,被一个深奥复杂的难题所深深困扰: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该去哪儿晃悠呢
他最终总算是想到正事要紧,还是先去见绣衣使总管卫铮好了,那也是晋王特别交代,钱沛到京以后必见的几人之一,虽说卫总管本人不是美女,但据说此人招揽训练了一批美女,专门以非常手段接近王公重臣刺探各类消息,笼络打击无所不能,很是厉害。
有晋王的手书钱沛自然通行无阻,找到绣衣使总署后,很快就见到了总管卫铮。
卫铮四十多岁,正所谓人不可貌相,这个书生模样的人,手条子比煤炭还黑。
他看完晋王的亲笔密函,端端正正放在桌案上,长时间默不作声的打量钱沛。
钱沛摸摸自己的黑眼圈,主动供认道:“是莫大可那狗娘养的打的。”
卫铮纠正道:“莫大可不是狗娘养的,他娘才是狗养的。”
好,找到一个比自己更恨莫大可的家伙了钱沛眼珠一转道:“大人跟莫将军有过节”
卫铮不置可否,“晋王殿下让我给你安排一个职位,你想做什么”
“红袖营缺不缺主管”
卫铮点点头,爽快提笔,龙飞风舞写了一张委任状交给钱沛,“这样成吗”
“监察司黄带绣衣使,领主办衔”钱沛转眼由云端跌到谷底,“是个光棍主办。”
“不要小看这张委任状。”卫铮正色道:“凭着它你可以不经请示,独立调查在京二品以下官员的一切贪赃枉法罪行,必要时可将嫌疑人带回绣衣使总署严加审讯查取罪证,有抗法不从者可当场处断。”
钱沛果断的把委任状揣入怀中,追问道:“那红袖营是不是也在我的监察之下”
卫铮怔了怔,真不晓得晋王怎么会派这个对政事一无所知的色鬼回京举商大事。
但他城府极深,马上显示出准备满足钱沛全部要求的超高涵养,淡淡道:“你单枪匹马要办案,的确有些难度,我会调几个资深的红袖绣衣使,听你指挥。”
钱沛大喜,称赞道:“晋王殿下说的不错,卫总管果然行事果决,精明强干。”
“殿下交办的几件事我会抓紧落实,但你我还是少见面为妙。”卫铮想了想,接着道:“你知道马婆婆胭脂店吗有事没事多去逛几次,问问店里有没有进到南洋的一品玉女香,如果到货了,你不妨拿银票买点。”
说着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小迭银票递给钱沛,面额清一色都是十两。
钱沛撇撇嘴,很是瞧不起卫铮的吝啬,但还是不客气的收了银票才告辞离去,出了绣衣使总署的大门一看天色,还有一个时辰才掌灯。
钱沛信马由缰随便逛逛,不知不觉逛到了上次进京时买下的旧宅前,那曾是黄炜的官宅,但在更早以前,它是前中书令裴照轩的府邸。
眼下这座不吉利的府宅又换过了新主人,大门红纸灯笼上贴着那个准倒霉蛋的身分名帖罗府。
兵部尚书骠骑将军罗松堂把它买了下来。
在未来的某个日子里,曾蕴韶会披红挂彩的被八抬大轿抬进这座府宅里,钱沛远远凝望罗府片刻,带着自己的一点小心事沿着高墙往南走,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小巷悠长空寂,只有一个头戴斗笠的青衣男子慢慢在前面走着。
突然小巷被一串密集如雨的锐啸声打破了沉寂,上百支弩箭从两旁的屋顶上泄落下来。
钱沛本来以为是山中派的杀手又找上了自己,但他很快就发觉自己猜错了,那些如雨的弩箭统统是往走在前头的青衣男子去的,青衣男子迅速脱下外罩,在身周舞动成一团青云,挡下了弩箭。
八个蒙面人从两旁房顶跃落,七个冲向青衣男子,剩下那个过来跟钱沛打招呼。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钱沛晓得杀手打招呼为的是灭口,他非常不解的瞅着冲上来的那名蒙面刺客,问道:“为什么你偏要来找我”
下一刻,钱沛就从蟠龙吐珠宝戒里放出两具尸灵。
铿一声,蒙面刺客的朴刀砍在左边尸灵的脖子上,就像劈中了一块厚重的金石,火星四溅愣是没能留一丝伤口。
右边尸灵直截了当张开鬼爪配合它的同伴,三招后,这第一个倒霉鬼就被撕成肉条。
那边青衣男子掣出一柄紫金短刀,虽然成功砍伤两名刺客,却也被逼入了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