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晋王露出森白的牙齿。
钱沛一哆嗦尿意全无,哀嚎道:“鬼呀”
砰一声,晋王一掌击出,窗外的吴妈顿时飞了出去,脸部血肉模糊,撞在了茅厕后的大树上。然后,吴妈拉着脑袋晃晃悠悠又站了起来,嘴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伸出两爪冲了过来,穿过窗口抓向钱沛。
晋王低咦一声,探左手将吴妈双爪扭断,吴妈好似感觉不到一点疼,突然扬起头张嘴咬向钱沛的咽喉。
钱沛顾不上害怕了,双手扣住吴妈的脑袋运劲猛扳,卸下了她的头颅。
没头的吴妈还是不倒,转过身子冲向风雨里。
“尸傀”晋王追出茅厕,外两名亲兵面色发白,呆呆望着吴妈的背影。
“坏了,是金沙门的人来了”钱沛正要传出警讯,可钱府里的示警哨音已抢先一步此起彼伏响了起来。
事实上不仅仅是钱府,整座宝安城都在几乎同一时刻陷入了无边的恐怖中。
一个接一个没有了生命的尸体从地下破土而出。
他们的眼睛里无一例外的闪耀着骇人的绿光,如同嗜血的蝙蝠追蹑着活人的气息在城市中游荡,不知何时起,雨珠里渗出了诡异的绿,从千万具尸体里散发出的尸气与腐臭弥漫在夜空里。
“殿下”黄柏涛和邢毓莘冒雨赶到,“有妖人发动尸傀夜袭,请殿下速速回府。”
晋王抚弄着手中的白玉折扇,“下令各部严守军营,武山营、横山营立即登城守卫,以防罗刹军趁乱偷袭。”
钱沛惦记老婆孩子,说道:“军情紧急,殿下您快回去吧。”
晋王颔首,吩咐道:“黄将军,你再调一队天虎骑来保护钱府,我们到街上看看。”
“殿下小心”
邢毓莘拔出佩剑刺向身前的泥地。
“吼”地下窜出一条黑影,竟是个城中百姓的尸体。
他的头顶上还插着剑,带得邢毓莘身子一晃,黄柏涛呼喝出掌,击中尸傀的胸口。
尸傀胸口塌陷却没有鲜血流出,全身的肌肤也早已腐烂,露出森森白骨。
被击倒的尸傀在地上缓缓蠕动,还想站起来,一名晋王侍卫冲上前去,挥剑将尸傀斩成数段。
这时左前方泥泞的土地向上隆起,好似五六条巨蟒朝众人飞速袭来。
众侍卫亲兵手握刀枪,用力戳向隆起的泥地里,却听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响起,一个个活人被尸傀拖入地下消失不见。
侍卫亲兵们骇然变色,情不自禁的退到晋王身周,就看到一具接着一具尸首从地底下冒了出来,其中有三个正是刚刚失陷的同伴。
“这东西杀不死。”晋王的侍卫头领顾霆风叫道:“殿下,我们还是快走吧。”
“废话,他们已经是死人,怎么可能再杀死一次”晋王展开白玉折扇,一蓬狂飙沛然涌出,身前的十余具尸傀爆裂成粉。
“该死的雨”邢毓莘手提佩剑低骂。
如果不下雨,大可以用火烧了尸傀。
钱沛趁众人将注意力都放在尸傀上时,悄悄往后退去,他可没兴趣陪晋王殿下在这儿讨论天气情况,还是赶紧去找老婆孩子为妙。
忽然,他感觉到一只冷冰冰湿漉漉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什么东西”钱沛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回身就是一拳,生怕打不死又加了一脚。
“哇”那东西发出一声惨叫飞了出去,躺在泥地里用哀怨的眼神看着钱沛,“是我”
“小杜”钱沛望着小杜那肿的猪头似的脸,不好意思道:“你怎么不躲开”
“我怎么躲”小杜疼得冷汗淋漓,咬牙道:“你太狠了。”
“咦,你怎么了”钱沛终于察觉小杜的异常。他的胸口有一滩血迹,脸色也苍白得可怕,加上刚才的一拳一脚,嘴角汩汩往外直冒血沫。
“谁干的”钱沛抱住小杜肩膀,将一颗雪蛤丸塞进他嘴里,“如果是我你就不用开口了。”
“是你的老熟人”小杜吐了口气,眼睛一闭头低垂了下来。
钱沛摸摸他胸口,还算热乎,应该是正用鬼狱门独步云陆的龟息术疗伤。
他抱起小杜,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这下可糟了。”
“钱统领,杜副统领这是怎么了”邢毓莘保护着晋王退了过来。
“受了点伤,不要紧。”钱沛伸手一摸,小杜肋骨断了三根,真不晓得这家伙是怎么爬回钱府的。
“小心,后面还有尸傀”顾霆风叫了一嗓子,很英勇的挡在晋王身前。
“看清楚了,那是易先生他们。”晋王推开顾霆风,迎了上去。
和易司马在一起的足足有几十个人,舜煜颐、翟臻也在其中,钱沛在人群里看到水灵月怀抱小钱柜,由老保和十几个亲兵随从保护着而来,心下稍定。
不料就在两边即将会合之际,地下陡然冒出二十多具尸傀,扑向了易司马等人。
钱沛见有五六具尸傀竟是直奔着水灵月、舜煜颐而去,不禁怒发冲冠而起。
他将小杜往邢毓莘怀里一推,一个箭步杀进了尸傀群中,口中叫道:“老婆莫怕,老公我来也”
尸傀宛如闻着蜜糖香味的黑熊,纷纷调头转向,钱沛咬破右手食指,奋笔疾书,在空中画出一道阎王爷才看得懂的血符,朝正前方的尸傀祭去。
扑通连响,五具尸傀应声倒地,钱沛杀开一条血路来到水灵月和舜煜颐的近前,讨好道:“老婆放心,有我在百鬼辟易。”
舜煜颐目焕异彩,显然是认出了血符的来历,又恼这无赖当面讨自己的便宜,浅浅一笑道:“这么多尸傀,只怕你照顾不来。”
水灵月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股酸酸的醋意,又听舜煜颐这么一说,便道:“老公,你的手疼不疼”说着就抓住钱沛的左手放到眼前打量。
钱沛笑嘻嘻道:“比蚊子叮一口还轻,没事,唉,你拿错了,我咬的是右手喂,你要干嘛好痛”
惨不忍闻的叫喊声中,水灵月狠狠一口咬在钱沛左手食指上,一语双关道:“这样你就可以左右开弓双管齐下了。”
钱沛乖乖听话,双手齐施又画出两道血符。
“多谢。”易司马压力骤减,微松口气,眼睛盯着钱沛。
钱沛有种很不祥的预感,怒道:“你盯着老子干什么”
易司马慢慢道:“我在想你有十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