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作,金沙四怪从后窗破入屋内。
钱沛不由生出顾此失彼之感,却明白正是自己把敌人引进了家门。
第七章丢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东方既白很满意自己在元妙观外的预先布置。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杀死眼前的年轻人,然后劫走云妃向大哥东方发白邀功。
为了防备老鬼,他特意带上了金沙四怪。如今看来,有点小题大做了。
只用了三招,他就把富地主外加忠义军统领钱沛打得丢盔卸甲,跌跌撞撞退进屋中。
“嗤”鬼域断魂爪涌动着地狱烈焰般的黑色流光,犹如罂粟花般盛开,在撕裂的空气中画过一束无法用肉眼辨别的残影,再次插向钱沛的胸口。
“喀嚓”钱沛的双脚踏碎楼板,身躯急速下坠,鬼域断魂爪贴着头皮呼啸而过。
“嗡”刀发龙吟光芒万丈。天下刀霍然迸流出十倍于方才的凌厉杀气,扑灭一朵朵肆虐乱舞的鬼域阴花,横扫东方既白小腹。
“骄傲是死亡的前奏。”东方发白的这句话听得东方既白的耳朵里起茧子。可即使再念叨一万遍,也远不如今夜钱沛的这一刀来得印象深刻。
扮猪吃老虎东方既白不敢直撄其锋,只得飞退。“嚓”地微响,腰带被刀芒割裂,在空中绞成碎片。
“砰”轰鸣回荡,屋子里闪过一团光火,继而刺鼻的硝烟弥漫。
金沙四怪中的赤发怪被一枪爆头。钱沛轻吹冒烟的铳管,向愣神的东方既白冷笑道:“别鬼嚎了,老子对你的蚊子唱免疫”
东方既白锐啸腾身,将功力骤升至八成,飘忽的身影如一团若有若无轻烟,令人无法捉摸,更不可能用神息锁定。
“流沙残影”钱沛微凛。这是金沙门传承千年的独家绝学,炼到极致时上天遁地来去无踪。东方既白虽然只修炼到第七层的“风轻云淡”境界,但钱沛想照方抓药用火龙铳轰他,却是不可能了。
要是火龙铳能够十连发就好了,准保能把这家伙打成马蜂窝。
钱沛不无遗憾地想到,左手五指灵巧一转,火龙铳神奇地消失不见,却多了一柄紫金匕首,几乎全凭本能的判断刺了出去。
再次交锋,双方在彼此的激发下都亮出了各自真实的实力。钱沛这才晓得,老鬼能从金沙门手里救出云妃,实在很了不起。
别说那个只剩半条命的东方发白,就是面前修为逊色乃兄不止一筹的东方既白,也不是自己能够轻松摆平的。
小杜呢,老子的护法呢,怎么还不过来帮忙
“砰”一具尸首从里屋弹飞出来,直撞战团,正是金沙四怪里的秃头怪。
“漂亮”钱沛赞了小杜一声,飞起一脚将秃头怪的尸首踹向东方既白。
他原先最大的担忧便是小杜吃不住金沙四怪。这四个怪物的修为钱沛曾亲眼见过,清一色的空照级高手。小杜原本是挺能打的,但现如今腰伤上身,碰上四怪齐出,那还不把这小子拆骨吃肉了
因此钱沛上手就用火龙铳轰杀了赤发怪,减轻小杜四分之一的负担。
“噗”东方既白抬爪扣住秃头怪的尸首,眸中掠过一簇妖艳碧芒,低喝道:“疾”扬左手在尸首的头顶运劲一拍。
一蓬光雾从尸首的头顶爆出,死去的秃头怪双目骤亮。那不是正常人的目光,而是一种类似于地狱磷火般的闪烁。
“吼”秃头怪复活蜕变成一具尸傀,飞扑钱沛。
“好疼”钱沛咬破食指,在身前戳戳点点瞬间画出一道用自身精血结成的仙符,遽然暴涨十倍如一面赤旗般迎向秃头怪。
“噗通”秃头怪被仙符灵力慑定,眸中磷光流散,躯干萎顿在地。
钱沛一声长笑挥天下刀攻向东方既白。
这时候楼道里脚步响动,老保带着亲兵冲上二楼,叫道:“钱统领”
“不要进来,保护夫人退到楼下”钱沛连破东方既白的邪术,气势正盛。
里屋又响起一声惨叫,是那个黄脸怪。随即砰的爆响,金沙四怪中最后一个矮冬瓜撞破屋顶竟是丢下东方既白逃之夭夭。
这下连钱沛都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啥时候小杜变得这么厉害,自己往后可要多当心点
正当钱沛担心自己日后会不会沦为小杜的影子护法而大伤脑筋之际,东方既白见势不妙,狞笑声道:“小子,你等着”鬼域断魂爪在天下刀上一按,身形借势电射,穿出纱窗追着矮冬瓜去了。
屋里一摊狼籍,桌椅家具碎裂得不成样子。钱沛靠在摇摇欲坠的墙上,一边大喘气一边冲里屋道:“你个家伙还没死吧”
“就凭金沙四小怪,老子一只手便能把他们打发回家。”小杜倚住门框,身上有两处挂彩。话虽说有点夸张,但事实在前不容钱沛辩驳。
他的自信心不禁倍受打击,听小杜好奇道:“你怎么破的风沙吟”
钱沛随口吹嘘道:“老子炼成了明王不动心经,这就叫境界。”
“自残的境界”小杜深以为然地颔首,关切道:“你的舌头还疼不疼”
“那叫舌灿莲花,懂吗”钱沛弯腰搜查赤发怪和秃头怪的尸体。一大堆瓶瓶罐罐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也不管是什么看也不看收归自有再说。
“你都腰缠万贯了,还爱好干这个”小杜看不惯。
“俗话说是金子总要放光,是银子总会花光,不未雨绸缪多攒点怎么行”钱沛埋头苦干,总算想起屋里还有一位比金银更值钱的云贵妃,问道:“那位贵妃怎么样了”
“毒已经解了,估计很快就会醒。”小杜翘大么指往屋里比比,“你自己看吧。”
钱沛放下心来,想想自己妙手回春、药到毒解、医术高明不无得意,自夸道:“不是吹牛,说到解毒的本领,易老狗只配给老子提鞋。”
没注意到小杜正向自己挤眉弄眼,钱沛意犹未尽道:“去年在京城时,他想拜我为师,在老子家门口跪了整整七天七夜。我到底没有答应,易老狗当场痛哭流涕。我一时心软,便赐了他些许迦楼罗血。哪知老家伙转手就送给了舜煜颐。”
小杜的面色越来越古怪,抚胸连咳道:“易老先生是前辈高人、正道楷模,我们身为晚辈的应当礼敬有加,见贤思齐”
“少来,等下次有机会老子跟他当面对质磕头拜师的事,你就知道谁更值得你礼敬有加了”
钱沛走近里屋门前,话音陡地中断。
里屋的床榻边,有个老者正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
小杜,这家伙原本是去跟踪舜煜颐的,反过头来却被易司马盯上,最后还干脆把易司马请进屋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