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横扫钱沛。
钱沛根本来不及拔出小腹上的文曲神枪,丢开火龙铳翻倒花架聊作抵挡。
“喀喇喇”破军神枪横扫千军,将花架击成粉末,横打钱沛的左脑。
钱沛在这转瞬之间急速催运丹田真气,突起扬声张嘴往外一喷。
“嗡”一束八寸长短的紫色剑芒从钱沛的口中喷薄而出,闪烁着刺目的精光,与破军神枪迎空激撞,齐齐抛飞。
破军星虎口淌血,纵声呼吼身子压了下来,双手牢牢卡住钱沛的脖子。
钱沛被掐得上气不接下气冲着破军星直翻白眼,耳朵里依稀听见自己的骨头哢吧爆响,一口淤血上涌,不可抑制地喷了出来。
“噗”暗红色的鲜血喷溅在破军星的脸上,打得他满面生疼。他加大手劲,要活活扼死这个杀害了自己三名同伴的南洋大胡子。
可渐渐的渐渐的,破军星的眼前飘起了五颜六色的彩星,一闪一闪犹如萤火虫在飞舞。他的双手变得越来越软,身子却开始僵硬起来。
“这血有毒”破军星无法看见,自己的面部肌肤正哧哧冒烟,泛起斑驳的血肉脓水。他的视线里尽是五光十色的星星在飘动,猛地感到胸口一凉。钱沛拼尽全力,将紫金匕首插入了他的胸膛。
那边易司马解决掉七杀中修为最高的贪狼星,只剩下唯一的女性廉贞星困兽犹斗。钱沛连推开破军星尸体的力气都没有了,强忍着被两百来斤的分量死死压在自己身上,有气无力道:“留那个女的一个活口”
可他还是提醒晚了。话音刚起,易司马一脚踹出,将廉贞星送进了秘道里。
“轰”秘道中传来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响,紧跟着耀眼的火光和浓烈的黑烟滚滚涌出,整间西厢房被震塌了半边。
“云中雷”钱沛和易司马相顾骇然。虽说两人都曾想过秘道里势必设有埋伏,却谁也没料中,居然会是云中雷。而且听声响远不止一颗
那个倒霉的廉贞星,也不知触动到哪里的机关,不仅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同时也震坍了秘道,令人无法继续追索迦兰的去向。
屋子里浓烟弥漫,易司马点住伤口附近的血脉,跨步来到钱沛的身前,一脚踹开破军星的尸首,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钱沛琢磨不透易司马的心思,如果对方此刻想的是卸磨杀驴,那可有点大大不妙。
他眨巴眨巴眼,说道:“喂,我忽然发现你这人吧其实还长得挺帅。”
易司马愣了愣,冷冷道:“张嘴”从袖口里取出瓷瓶,自己服食了一粒,屈指又将另一粒弹射进了钱沛的嘴里。
钱沛心头稍定,看来易司马是不会杀自己了,至少他还舍得拿药喂自己。他于是很感激地赞道:“不仅长得帅,心眼也好,易夫人如果有的话真是好福气。”
易司马弹指封住钱沛的伤口,猛力拔出文曲神枪。
“你姥姥”钱沛撕心裂肺地大声叫疼,“什么狗屁神医,就不能轻点儿”
易司马冷着脸道:“要是你喜欢在肚子上插杆枪出门,我没意见。”俯下身子,熟练地取出药物为钱沛止血。
钱沛此刻不敢得罪易司马,赔着笑脸道:“你和我也算不打不相识,患难与共惺惺相惜。不如就地拜个把子你做大哥,我当小弟,哎呦轻点儿”心里盘算着,拜把兄弟最讲究的就是义气二字。所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易司马若是敢动自己一根毫毛,那就等于自杀。
易司马从钱沛身上扯下衣襟扎住伤口,鼻子里轻蔑冷哼一记:“滚开”
钱沛一笑也不介意易司马爆粗口,还真的从易司马身边滚了开去。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滚到禄存星的身边,三下两下扒开他的外衣,里头果然穿着件用绿金丝织成的马甲。
钱沛虽然遍体鳞伤,可一见宝物也顾不得浑身都在痛,立刻把绿金丝甲扒下来套到自己身上,万一易司马要翻脸,至少自己可以多点拼命的资本。
易司马冷眼旁观满脸不屑,道:“你究竟是谁”
老子是谁能告诉你么
钱沛脑筋急转弯,用几近断气的声音有气无力道:“我、我是你爷爷的爷爷的”
“你说什么”易司马显然没听清楚,跨上两步追问道。
钱沛猛地脑袋往下耷拉,眼睛一闭假死过去。只等易司马先离开,自己随后便走。
易司马愣了愣,视线无意扫过破军星的尸首,蓦地低咦了声。
这时候远处传来隆隆马蹄声响,也不知是唐王调来的侍卫还是莫大可手下的金吾卫到了。钱沛心头敲起了小鼓,偷睁开一小丝眼缝打量易司马。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易司马盯着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热烈而古怪,就像穷毕生之力苦苦追索后终于发现了奇迹,激动之下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钱沛心头怦怦乱跳,但求菩萨显灵、上帝保佑,易司马不是才刚发现自己新到手的绿金丝甲是件宝贝吧,又或者是他看上自己削铁如泥的神兵宝贝紫金匕首。莫非这老家伙平时一本正经,其实于无人处也喜欢玩顺手牵羊
冷不丁易司马一记冷笑道:“我让你装死”手起掌落拍向钱沛脑门。
钱沛又惊又怒翻掌相迎。双掌相接,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到,钱沛胸口狠狠一痛。这次,他不用装死,而是真的昏死。
不晓得过了多少时候,钱沛忽悠悠醒了过来。他先是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牢牢固定在一根铁柱子上,眼前一片漆黑不知身在何处。然后发现浑身的伤口兀自隐隐作疼,经脉受制丹田里的真气凝滞如铅,怎么都调动不了。
但幸好,嘴巴还能用,而且音调正常,更妙的是自己中气十足,他扯嗓子吼道:“易司马,你绑架老子干什么”
吼声在耳畔嗡嗡回荡,显然这是间封闭的小黑屋。自己有幸成了易司马不见光的秘密囚徒。
等了等,又等了等,不见有人回应。钱沛怒道:“外面有没有活人有会说话的也给老子进来一个”
没动静,钱沛颓然道:“敢情老子住了个单间。”
他凝定思绪,揣测易司马秘密囚禁自己的意图。左思右想,得不出个结论。
按理说易司马大可一掌毙了自己,压根无需大费周章搞什么秘密关押。可这么绑在铁柱子上连根手指头都难以动弹,外面也不派个人照应,莫非易司马心态扭曲,临死前还喜欢玩一把猫和鼠的游戏
西厢房一战,该跑的跑了,该死的死了,也不晓得此刻外面闹成什么样了。尧灵仙应该察觉到自己失踪,正设法寻找吧
gu903();难说,难说啊。钱沛实在不敢抱太多希望,因为对自己没信心。尧灵仙一门心思想的都是江山社稷伟大事业,而他钱沛从头到尾,自始自终都只是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冒牌货。说不定此际她正和晋王”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你侬我侬心意浓,开始考虑安排婚宴嫁妆等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