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水,心里迅速将两种方案做了权衡比较,忽地踮起脚尖在裴潜唇上一吻,媚笑道:“就这么办。”
裴潜轻抚唐青瓷的玉背,不由大是得意,心思却已飞向了花灵瑶。
两人回到客栈耐心守到天黑,稍作收拾便往上城而去。
裴潜早从查阅过的军报中得知,上城与下城不同,并非人人能进,必须持有挽澜元帅府颁发的特制银牌。
这当然难不倒他和唐青瓷,两人在上城外的僻静巷子里干掉了几个古剑潭的年轻弟子,稍加化妆便混进了上城中。
上城不仅道路宽敞市容整洁,各处的戒备也加强了许多,随时都能看见负责上城守卫的“天策营”士兵在大街小巷中巡逻盘查。
唐青瓷惊讶地发现裴潜对上城的道路驾轻就熟,似乎闭着眼睛都不会撞墙,她不由迷惑道:“你以前经常来这儿吧”
“那是。”裴潜没告诉唐青瓷,自己早把舞阳城的城防图印在了脑子里头,吹嘘道:“老子几个月前还是这儿的常客。”
这倒不是裴潜未卜先知晓得今夜会发生的事,而是他多年追随老鬼养成的一种习惯,何况身为绣衣使副主办兼中军参赞,整天对着这些东西,只要不是白痴早晚也能记下不少。
要见花灵瑶,裴潜整个下午盘算好了几套方案,诸如调虎离山、瞒天过海、声东击西不论哪一条哪一计,都离不开唐青瓷的大力协助,所以他很乐意带着唐大小姐一起混进上城,就等着关键时候派上用场。
唐青瓷自然猜不到裴潜的险恶用心,只是觉着这家伙有时候胆子真大,譬如说现在,他居然大摇大摆走在大街上,一点都不避讳过往的巡逻兵,甚至当那些巡逻兵用目光打量二人的时候,裴潜还会面露微笑领首示意。
不久以后,巍峨的大魏皇宫便伫立在了两人的面前,尽管这座皇宫的规模和气势远远不能和京师里的那座相提并论,但在舞阳城里已是首屈一指的建筑群。
唐青瓷和裴潜站在街边,低声说道:“宫门有黄衣卫把守,咱们得想个法子。”
两人顺着宫墙往东走,到了一处无人的墙角跃过扩城河文来到墙根底下,望了眼三丈人来高的宫墙,裴潜脚尖书一点右手一搭腾屋身掠过,落在了一座小园子里,指指远处路过的两个提灯太监,两人一齐欺上。
裴潜看准高个子的太监,左手捂住他的嘴巴,右手匕首往脖颈上一架道:“别动”
旁边的太监一记低哼,七窍流血软倒在了唐青瓷的怀里。
两人将一死一活两个太监拖到暗处,那活着的太监吓得牙齿咯咯打颤,裴潜用匕首抵住他的胸口道:“长公主住哪儿”
太监摇摇头。裴潜将他嘴巴捂紧,一刀扎进大腿道:“下一刀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太监疼得拼命扭动身躯,却被裴潜牢牢按住,连声音也发不出,裴潜略略松开左手,太监颤声道:“在在慈光阁。”
二人潜形匿迹来到慈光阁外。
唐青瓷凝目观察慈光阁四周的情形,讶异道:“奇怪,这儿的守卫一点儿都不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裴潜回答道:“大魏皇帝一直流亡在海外,这座皇宫打从建成起便没人住过,除了百来个宫女和太监,就只有三百黄衣卫负责警戒。”
唐青瓷闻言一喜,说道:“这真是老天帮忙,咱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裴潜不答,仔细打量慈光阁里的情景。
慈光阁只有两层,但高达五丈,飞檐走壁雕梁画栋,设计得极为精美,底层是一个足以容纳上百人议事的暖厅,里面灯火辉煌隐隐传出人声。门外有十六名黄衣卫,都是清一色地佩刀肃立。
裴潜皱了皱眉,带着唐青瓷小心翼翼地转向慈光阁的后面,见是一座幽静雅致的花园,园门口一样有人站岗,在园墙底下每隔三十余丈,也立有一名黄衣卫。
裴潜把嘴巴凑到唐青瓷耳边,低声问道:“妳会游泳对不对”
唐青瓷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跟在裴潜身后又往西潜行百余丈,来到位于慈光阁西首的一座小湖旁,两人偷偷潜入水中,裴潜用灵觉探路,寻到流入慈光阁后花园的那条水道,携着唐青瓷游了过去。
水道中设有一排胳膊粗的铁栅栏,封住了两人的去路,裴潜正想着如何骗开唐青瓷的视线用紫金匕首切开铁栅栏,就见她纤柔的玉指抓住铁条,微一运劲便硬生生将它们拉弯,露出了一个可以让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过了铁栅栏潜行约莫二十丈,裴潜缓缓往上浮起,眼前正是一片荷花池。
此时临近冬季,荷花早已谢了,池面上到处漂浮着残败的荷叶,两人慢慢靠到池边,所在方位正好对准慈光阁的后门。
慈光阎的后花园几个不显眼的暗处,也有黄衣卫把守。
忽见后门一开,花灵瑶和一个全身戎装的中年男子缓步走进后花园。
裴潜见状一怔,因为走在花灵瑶身后的那个中年男子,正是昨晚抓捕他们的人。
两人出了后门走进一座凉亭,花灵瑶问道:“隋将军,你有什么话要单独对我说”
中年男子望了眼四下,说道:“末将要向公主殿下所说的,事关大魏兴衰存亡,还请殿下屏退左右,以免机密泄漏。”
花灵瑶点点头轻挥纤手。
中年男子低声道:“想必公主殿下已经接到禀报,就在半个时辰前,大楚军的先锋已抵达舞阳城南二十里的老鸦岭,明日一早就可能攻城。”
花灵瑶神情平和,问道:“莫非隋将军有什么退敌妙计”
“不敢。”中年男子欠身道:“如今舞阳城中人心惶惶,以末将浅陋之见,是要想方设法稳定民心,激励将士背水一战,方有望绝处逢生。”
裴潜心道这几句话说了等于没说,到底想干什么
花灵瑶似乎也有着和裴潜同样的困惑,问道:“隋将军,你究竟想说什么”
中年男子抬眼大胆凝视花灵瑶须臾,一字一顿道:“末将斗胆恳请长公主下嫁庞大帅,从此红旗军五万将士与大魏皇室血脉相连休戚与共,朝野上下同心同德共赴国难,又何惧于城外的十万大楚乌合之众”
裴潜脑袋嗡的一声响,就想跳出荷花池把这姓隋的家伙脑袋拧下来当夜壶使,这是什么馊主意居然要风华绝代的长公主下嫁给一个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
一阵死寂之后,花灵瑶的脸上凝起一层寒霜,冷冷道:“这是你的主意”
中年男子避开花灵瑶的目光,回答道:“末将说的是五万红旗军将士共同心声。”
“隋远展。”花灵瑶第一次报出了中年男子的姓名,“可为什么这样的想法除了你以外,我从未听其他的红旗军将士提起过”
隋远展恭谨道:“殿下明鉴,红旗军将士和云中山百姓都对您敬若天人,更对庞大帅奉若神明,虽然大伙儿隐约都有这样的念头,可又怕亵渎了公主殿下和庞大帅,这么多年来都是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