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褚灵肇眼睛发亮,说道:“小人遵命大人,下次咱们的接头暗语是什么”
“没有下次了,”裴潜意味深长道:“办完这桩差事,你的好日子就开始了。”
褚灵肇欣喜若狂,颤声道:“全凭大人栽培,小人铭感肺腑没齿不忘”
裴潜微笑道:“褚兄,能不能为朝廷立功替自己争脸,就全看明朝了。”
糊弄完褚灵肇,他马不停蹄赶回泰阳府城,去见正在家中休养的唐胤伯。
唐胤伯满脸红光,那气色好得不能再好。他在书斋里接见裴潜,开口便赞道:“段老弟,干得漂亮真亏你能想出当众逼宫晋王和黄柏涛的法子,硬是把樊晓杰关进了牢里。你直管放手去做,我已命庄奎的武山营和大可的天虎骑严阵以待,随时弹压威山营的兵乱。”
裴潜谦逊道:“这都是将军在后头给我撑腰,卑职才能有这么足的底气。”
他顿了下,接着道:“卑职刚刚见过褚灵肇,从他口中获悉了一个惊人消息山中贼打算在明天混入军械所,刺杀晋王殿下”
唐胤伯眼光一闪,静静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裴潜道:“这伙儿叛匪平日里分散隐伏,想要一网成擒势必登天。卑职想引蛇出洞只是这么做难免会令晋王殿下受惊,万一出现差池更是担待不起。”
“你的主意很好,我来替你担待”唐胤伯沉声道:“不要打草惊蛇,一切都得秘密进行。明天你我都要随同晋王巡阅军械所,你多带精锐手下争取马到功成。”
裴潜道:“不过贼人行刺的具体方案卑职尚未探听清楚”
唐胤伯摆摆手,不以为然道:“探听清楚了又能如何唐某带兵多年,大战小战不下百次,又有几回是完全按照战前部署实施的我告诉你一句话:随机应变,胆大心细。记住这八个字,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
裴潜感恩戴德道:“是,多谢将军教诲晋王那边,是不是要事先打个招呼”
“这事交给我来办,”唐胤伯道:“切忌走漏风声,令贼人醒觉。错过这次机会,下回想把他们引出来一股聚歼还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裴潜算死了唐胤伯不会把这消息泄露给晋王。原因很简单他巴不得晋王早死早投胎,免得碍手碍脚阻挡了唐王登基大业。
所以裴潜很乐意把褚灵肇提供的情报转报唐胤伯,也很乐意当回替罪羊。他比谁都清楚,晋王要是真出事了,必定会有人问责遭殃。唐胤伯已经准备好把自己卖出去了,就像他打算卖了褚灵肇一样。
这种事无所谓背信弃义,也无所谓心狠手辣,如同一桩买卖,任何人在出卖别人的同时,也要想到自己亦很有可能被别人当做货物标价卖出。
他离开将军府,在街上转了一圈,把从出唐府门起就缀在后头的吊靴鬼甩脱后,信马由缰来到神兵坊。裴潜没急着进门,站在街边朝对面两个叫花子招招手。
两个叫花子贼头贼脑地东张西望了番,飞快地奔到裴潜身前,伸出脏兮兮的手道:“老爷行行好,赏口饭吃吧”
“别装了,净给老子丢脸”裴潜指指两个叫花子脚上的皮靴,怒道:“这值多少钱,回去给老子换成烂草鞋”
两个绣衣使尴尬道:“是,是”转身就要离开。裴潜又把他们叫出,问道:“这两天神兵坊里有什么动静”
左边的绣衣使低声道:“就见铁瘸子外出进货了一回,再有便是那个伙计上街买菜,也不见有谁来过。”
裴潜暗道:“老子昨晚就来过一回,瞎了你们的狗眼愣是没瞧见。”
他点点头道:“你们也算辛苦,趁回去换鞋的工夫好好吃顿晚饭,记得不准泡澡,身上越臭越好,要是弄出几个虱子来那就更像了。”
两个绣衣使苦着脸唯唯诺诺地去了。裴潜等他们走远,才进了神兵坊。
“那两个是你派来监视老子的”铁瘸子坐在院子里休息,“一对活宝”
裴潜道:“不是活宝,我还不派他们来了。我昨晚说的东西,做出来没有”
铁瘸子慢悠悠地起身,带着裴潜下到作坊里,从秘柜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颗黑黝黝的云中雷摆在桌上道:“一天一夜,老子净忙乎这个了。”
裴潜笑笑,铁瘸子指着引信道:“这是假的,真的在这儿。”他翻转过云中雷,底部的中心有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小小摁簧机关,说道:“只要往里一揿,藏在里头的引信就立刻点燃,半柱香后一准爆炸。”
裴潜试探着问道:“你有试验过么,我可不想把自个儿的小命也兜进去。”
铁瘸子一声不响把云中雷放回桌上,冷脸道:“那你就去找别人干吧”
裴潜笑嘻嘻道:“我不是有点好奇么,你是怎么作出半柱香长的引信的”
铁瘸子道:“不是我做的,但我可以告诉你:这里头一共分作四层,从下往上先是三层盘满引信的夹层,最上面装的才是火药。前后做过七次试验,炸断了两个人的手指,还烧伤了一个女孩子的脸面,听得懂么”
裴潜抱打不平道:“这种活你们怎么可以找姑娘家来干真是太不像话了”
铁瘸子没理他,取出一叠厚实的油布,里三层外三层把云中雷包裹停当,说道:“明天老子能看到烟火了么”
裴潜拿过云中雷,又用布包裹起斜背在身后,回答道:“今天半夜里,把门外那两个家伙做掉,换上你们的衣服,然后点火烧了神兵坊立刻撤走。到了明天上午,你们就可以站在距离军械所最近的山顶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烟花了。”
铁瘸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说道:“老鬼没说错,这事就你能干。”
裴潜道:“那是,像我这样又乖巧又听话,只晓得卖命干活的徒弟他上哪儿找去”
第八章没安好心
月亮慢慢升上中天,裴潜蹲在浊水溪边。这条玉江的支流蜿蜒曲折,前方十里处便是泰阳军械所。由于河水常年受到军械所的污染,下游的颜色都变成了浑浊的土黄色,倒是上游的水还清澈些。
裴潜将真气在体内流转三圈,跃入了初冬冰凉彻骨的河水里。他游得很快,即使在水下那速度也几乎不输于奔马。水势推动着他的身形前进,没多一会儿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将河床一截为二的铁丝网。
裴潜掣出紫金匕首,连真气都不用催动,轻轻地在铁丝上一划。指头粗细的铁丝无声无息地被紫金匕首划断,转眼之间裴潜便破开了一个足够两人身子通过的大洞。他穿了过去继续前行,看到了二十丈外的第二道铁丝网。
在连破三张铁丝网后裴潜靠向岸边,他舒展灵觉,灵台上缓缓浮现起河岸两侧的景象。果然不出所料,这两天威山营军纪败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依照樊晓杰的介绍,河岸边每隔五十丈就应该有两人一组的士兵守护,另外还有四组巡逻小队沿着河两岸相向而行。要想躲过这么多双眼睛从河里钻出来,难度可想而知。
然而今夜,百余丈长的浊水溪两岸居然只剩下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士兵,靠在岸边的大石上呼呼酣睡。其他的人已不见了踪影。
由于河水浑浊,裴潜闭起双目完全依靠灵觉观测四周。他慢慢地从水下浮起,选准那个士兵所在的位置,突然腾身掠出,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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