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娃回各自房间,苏颜又在他身上扫了一眼,看到他左手食指上有几个血口子。
她觉得那种刺痛感是疼在自己身上,她合上书说:“你的手很疼吧,这种小口子最疼了。”
顾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满不在乎地说:“这不算啥,你不说我都没注意,感觉不到疼。”
苏颜拿了酒精、药粉跟纱布来,让他坐下,自己又拉了把椅子坐他对面,拉过他的手,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先用酒精消毒,再撒上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粉,再裹上纱布。
顾野很顺从配合,低头看着她的动作,唇角上扬:“你这样给裹上多不方便,别人看了还以为这手指怎么了呢。”
苏颜把他的手指包好,抬起头,把酒精这些东西重新收说:“好了,你先去洗脸吧,手指别沾水,我去煮馄饨,很快就好。”
她往厨房走去,馄饨已经包好,就在案板上放着,五分钟之后,多半碗上面飘着虾皮跟青菜的猪肉大葱馅馄饨端上桌。
顾野已经麻利地把脏衣服换下放到洗衣机里转着,坐到餐桌边。
她把筷子递过去,看了顾野一眼,训练强度很大,但他丝毫没有疲惫的样子,反而神采飞扬,精神好得很。
只用了两三分钟,他就把那碗馄饨消灭掉,俩人就一块去洗衣服。
等把洗衣甩干晾好,已经是十点多,苏颜到俩娃屋里各转了一圈,俩人都已经睡着,苏颜给他们掖好被角,回到他们卧室。
顾野速度极快,又用两三分钟就洗完澡进屋,带着一身清新的水汽。苏颜拿了毛巾把他头发擦干,把毛巾挂架子上,说:“你坐那儿,我给你捏捏胳膊、腿放松一下。”
顾野很顺从地坐到床边,苏颜拿小板凳坐下,双手扶住他的小腿。
小腿笔直,肌肉硬实,弹性十足捏着吃力。
顾野觉得苏颜好像在捏着玩儿,他说:“太轻,没效果。”
苏颜加重力度,这可真是力气活儿。
顾野弯腰,长着薄茧的大手落下,抚上她皮肤细白的脖颈,动了动腿说:“不用按了。”
苏颜说:“你别动。”
顾野低笑,黝黑的眸子颜色加深:“你这样我怎么受得了。”
听他话里带着笑音,苏颜在他小腿上使劲掐了一下,说:“你忍着。”
她抬起头来,正好对上目光灼灼的双眸。
顾野弯下腰,一只手臂放在苏颜背后,一只手臂放在她腿弯,把苏颜从小板凳上抱起来,随手关了灯,然后把她抱到床上,说:“还是早点睡吧。”
他拉过被子把俩人遮个严实,火热的气息混合着清淡的香皂味儿萦绕鼻端,苏颜被他圈在怀里,低低地笑:“你不是说要早点睡吗,不行,你明天还得训练呢。”
顾野的声音低沉好听,长臂揽住她,听着她呼吸愈沉,硬实的胸膛贴近:“这有关系吗?”
苏颜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当然有关系,你本来就很累了,我担心你再耗费力气,明天精神不好。”
他更加迫近,说:“我不累。”
他感觉越累越想,很需要这样的放松,而且第二天他状态会更好。
“你看我哪次精神不好了!”他不再浪费时间,铺天盖地的灼热的吻落了下来。
果然次日像是充过电的顾野神采奕奕,挺拔帅气得不得了,而苏颜舒适慵懒不想早起,很想就那么睡一上午。
又是顾野从食堂打饭回来,趁俩娃洗漱的功夫,她又被吐槽体力太差。
苏颜嗔怪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坐到桌边。顾野把豆腐脑、油条跟煮鸡蛋摆在桌子上,碗筷分好,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吃过早饭,四人各自上学上班。
——
培训学校的李老师给推荐了个四十多岁的裁缝,本来是一厂的,运动期间下放过,回来后没有得到重视,就一直在车间做缝纫工。
李老师说:“秦霞在一厂就拿四十多块工资,她不想干缝纫工,想当设计师,可一厂不给机会,她这个年纪,追潮流估计费劲,但打版水平一流,让她配合你工作,你也能省很多时间。”
苏颜说:“我正需要这样的助手,你让她过来一趟吧,工资跟我们人事科的人谈,看看她对我们这儿满意不。”
红星厂给她的工资是六十多块,跟干活干得好的车间工人工资差不多,只有独立设计的衣服有销售提成。
秦霞对现在的工作内容跟工资都很满意。
老师推荐的人果然不错,好说话,工作态度好,敬业,苏颜可以放心地把设计图交给她出样衣。
第二天,苏颜下午下班后跟着杨立秋去了她家。
考虑到在一个厂上班,以后会经常来往,周日去看望她父母显得太正式,不如下班后去就跟平常串门一样。
苏颜带了十斤大米、十包挂面,还有给杨立秋准备的从厂里买的布头,给她练习做衣服用。
厂里布头不多,像杨立秋这样的普通职工没有购买资格。
杨立秋可开心了,一路说个不听,他们家离工厂很近,就在附近村里,骑车七八分钟就到。
她已经跟父母说了苏颜要来的事情,她们到的时候她父母已经在家门口等着。
两人下了车,杨立秋介绍说:“爸、妈,这就是我们厂领导,苏助理。”
苏颜听到厂领导三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说:“咱们父亲是战友,你可别说什么厂领导不厂领导的,我就是来看看叔叔婶婶。”
“快进来吧。”杨父杨母马上热情又朴实地把人往屋里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