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都坚信神明和人类将爆发大战,人类胜利的几率不足10%。
“三足鼎立能稳定局面,四边形相反,加快变形的速度,就看谁第一个发难。”
噗嗤一声笑打破沉寂冷肃的气氛,众人看向金发莱妮,后者说:“抱歉,这件事算我疏忽。”
她双眼弯成月牙,话锋一转便向兔头人和红鞋小姐发难:“两位实在没有赌徒精神,所谓愿赌服输,你们输了第二轮审判,却暗中做手脚,塞进那只狗屎的天启骑士破坏规则实在让人生气。”
兔头人:“愿赌服输,所以我们没有抢走你的审判权。”
红鞋:“技不如人,你应该反省。”
兔头人红鞋齐声:“审判只有优先权,没有规则。”他们扭头瞪着舞台的黄毛:“豢养死灵,藐视圣子,残杀骑士——你犯了大罪!死不足惜!”
大卫后退,远离岑今,两队驱魔骑士迅速包围在他左右。
金发莱妮怒喝:“谁敢动他!”
三只恐怖天使有一半的躯体暴露在浓雾之外,模样可怖,杀伐之意蠢蠢欲动。
金发莱妮:“骑士擅自侵入沉浸式审判,妄想取代耶和华审判世人的罪,侍奉它神、跪拜它像,恨耶和华、反耶和华,主比追究他的罪,自父及子,决不饶恕。”
语毕就见到兔头人和红鞋所在的空间里凭空出现一个两米来高的肥胖男人,以超出自身体型的灵活度轻松掐住兔头人的脖子,打断其腿骨,然后当着镜头将兔头整个拔起,鲜血当即浸满屏幕。
红鞋小姐身形较为矮小,抢先一步逃蹿,像只小猴子那样蹲在吊灯,冷冷地注视着金发莱妮,嘴巴张开说了一个长句,肥胖的男人大跨步向前走,忽然脖子迅速长满一颗颗玻璃珠大小的水泡,水泡哔啵爆开溅出大量脓液。
被脓液沾染到的地方迅速变红,长出密密麻麻的水泡,再次爆开。水泡爆开的皮肤快速溃烂,裸露出红色的皮肤组织和白骨。
不到片刻,肥胖的男人就烂成一副被剃光肉的骨架,轰然倒地。
红鞋小姐抿唇,嘴角勾成诡异的V字形状,恶寒的歌谣响起:“围着玫瑰转啊转,口袋里塞满花瓣。灰烬,灰烬。我们都倒下了。”
广场中心同时循环播放这首歌谣,换成童声,更显诡谲。
黄姜低声:“中世纪隐喻瘟疫的黑童谣,黑死病症状之一是身上长满玫瑰花疹,当时人们认为瘟疫由恶臭味引起,所以口袋里塞花瓣除臭。灰烬是骨灰,倒下是死亡的意思——祂就是瘟疫。”
肥胖高大的男人叫埃阿,是金发莱妮的父亲,列车最后车厢里四口之家的父亲。几天不见,他就胖得让人认不出,死得也相当随意。
红鞋小姐俯瞰镜头,放映出来的画面等于俯瞰观众和金发莱妮:“这次算你赢,下次你会跟你的肥猪父亲一样被瘟疫的虫子爬满五脏六腑。我说到做到,莱妮。”
金发莱妮好心情地道别:“我会在感染灾疫之前,先把你片成肉片。”
红鞋小姐阴沉着脸,忽然扬起嘴角:“听说你们在寻找弥赛亚?他就是备受瞩目的救主——”祂忽然指向舞台中央的黄毛,陡然冲到镜头前放大扭曲的面孔:“我记住你,黄毛!你的躯壳将被我接受,恭喜你被选为救主在人间行走的容器。”
金发莱妮拉下脸,这是跟她抢夺救主的意思?
大卫拦下驱魔纠察队:“让他们狗咬狗。”
他看向黄毛,这人已经得罪好几个宗教势力,倒想知道他会怎么脱困。
金发莱妮看向观众和直播,第一次有了想灭口的冲动,欧洲宗教势力盘踞,虽说她所属的这个组织势力盘根错节,真跟教廷硬碰硬不一定会输,可现在救主未确定,不宜大肆张扬。
偏她隐瞒身份的救主被对面的红鞋轻而易举爆料,心底忍不住升起暴戾,她不着痕迹地扫过大卫,然后低头玩指甲:“随你,别被我碰到。”
红鞋小姐反而因这态度心生疑窦,她没错过金发莱妮刚才偷瞥大卫的一眼,同时想起去年听都没听过大卫这人,怎么今年突然声名鹊起,还成为教廷力捧的宠儿?
她对教廷也不是没监查过,以前从未见过大卫这号人物。
难道大卫才是救主?
大卫察觉到红鞋小姐投来的隐晦目光,肩膀如担千斤重物,心乱如麻,硬着头皮迎上红鞋小姐的视线,岂料红鞋小姐咧开嘴露出尖牙,瞳孔里倒映着祂开合的嘴型。
不过一会儿,大卫便觉得舞台灯光黯淡些许,眼角余光瞥见黑影闪过,脖子一痛,下意识一掌拍过去,有种熟透的果实被拍烂爆浆的触感,摊开手,掌心是一只不知名小虫子的尸体。
大卫恶心地撇开。
红鞋小姐却在此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原来你也有资格。”
什么?大卫抬头。
红鞋小姐双腿倒挂在吊灯上,头向下,左右摇晃,笑容灿烂:“我们很快就会再见。”言罢她就离开镜头,只剩下摇来晃去的吊灯。
金发莱妮抓起辫子玩弄:“没办法,你们今天很幸运,审判到此为止,下次有机会再见。”语毕,镜头直接黑屏,恐怖天使们退回浓雾。
人们以为可怕的审判终于结束,为逃过一劫而庆幸,纷纷交头接耳发表感想,虽然审判出师不捷但收拢教徒的目的总算达到。
广场嘈杂喧哗,胆小的观众摸向出口,忽然尖叫:“为什么浓雾没有散去?”
“……?”人们这才发现浓雾里的恐怖天使还在,根本没离开,不由心慌烦躁:“不是结束了吗?难道我们永远困在这里?”
下一刻,黑掉的屏幕再度亮起,摇晃的吊灯静止,金发莱妮和红鞋小姐脸上还残余着恐惧地出现在镜头前,结结巴巴地说:“审判三:戒之在妒。”
众人哗然。
大卫皱眉:“审判不是结束了吗?”
金发莱妮和红鞋小姐一语不发,齐刷刷看向岑今,大卫不敢置信,猛地扭头看向黄毛。
“你干的?你想做什么?”
“别一副我想干坏事的黄花大闺男表情,你就差在脸上写‘别过来’了。”
黄毛冷漠地吐槽,目光飘向他身后的驱魔纠察队,接着扫两眼金发莱妮和红鞋,哪怕没帽子他也装作有地做了摘帽行礼的动作。
刚把猎物赶回笼子里的丁燳青站在高架台慢条斯理地擦手,收到黄毛的行礼不由一笑,也摘下帽子点头回礼。
黄毛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我这人有强迫症,说好的三次审判怎么能半途而废?”
金发莱妮抽着嘴角:“我们没说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