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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今来到石膏室,轻易撬开门,发现窗户又被撬开,那只白天被晒化的石膏像又打算跳窗逃跑,一只脚已经爬上窗框,不幸被抓包,维持该姿势不敢再动。
“……”岑今:“我看不见,你继续。”
说完他就去隔壁的画室找些小刻刀和美工刀等工具回来,此时绿石膏像安静地待在角落,窗户也关实了。
岑今蹲在刻画通灵新咒的石膏室中间,仔细观摩良久,犹豫片刻,稍稍破坏几个符文,差不多就收手。
“你要破坏咒术?没用的,我们破坏过很多次。”
岑今吓了一跳,抬头就看见绿石膏像不知何时蹲在他身边,正盯着地面的符文看。
“我叫新东,你呢?”
“岑今。”
“你是超凡者?”
岑今心头一跳,重新打量绿石膏像试探:“你该不会是十五年前两支特攻队队员?”
“是啊。”
岑今:“你怎么变成石膏像?”
新东:“为了救人。在长生浆液出现之前,石膏室就是一个杀人埋尸的地方。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教室里到处都刻满古梵文,那些都是校长实验的结果。
他从古籍里找到一个特殊的通灵新咒,可以让死物获得生命。
但是新咒残缺,校长只能一遍遍尝试,每次尝试都需要献祭人命。
而且我怀疑就是因为校长不停折腾的通灵新咒才使传闻中的阿拉哈巴德降临小镇,致使一群豺狼秃鹫蜂拥而至,几乎撕碎小镇。”
岑今:“你说的校长不是指现在这个吧。”
“我指的是原校长。”新东说:“最初遭殃者是看画室的管理老师,每次老师失踪给出的理由不是没给白石膏像盖白布就是无告知擅闯石膏室,实际石膏室的钥匙一直都是原校长保管,只不过他会对每任管理老师特别叮嘱注意石膏室。
就像蓝胡子最后一间房,越重视越能激起人们的好奇心,一旦进去石膏室就会被当成不听话的罪人而杀死,然后献祭。
原校长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杀人不对,但是可以处理罪人。”
“变态啊。”岑今又问:“原校长人呢?”
新东:“失踪了。”
岑今:“你还没说你怎么变成石膏像。”
新东摊手:“枉死的人多,怨气深重,再加上东搞西搞出来的通灵鬼咒、通灵新咒,最后就被弄出一屋子诡异,然而这群诡异保有生前的记忆和情感,导致他们更痛苦,心灵和身体都饱受折磨,还奈何不了仇人。
连我们特攻队超凡者都没办法帮忙,最后只好由我舍身成仁,转移他们的痛苦和怨气到自己身上,帮助他们解放,结果我被污染成一只诡异……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
我现在肯定不是人,但是跟学校课本里教的诡异特征也不一样,至少我们保持理智和情感,不会伤害人类。”
岑今嚅动嘴唇,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新东三言两语说完过程,可岑今知道没那么轻易,由人变成诡异、变成一个原本敌视、蔑视的物种,单是心理跨度就绝对不容易,何况异化时的身体也会遭受莫大的痛苦。
他平平淡淡地说出‘舍身成仁’,随便一句话谁都说得出口,连赴死的选择都比异化成诡异来得轻松,而且超凡者比谁都更了解诡异,以及人类对诡异的敌视。
在明知将要承受可怕后果的情况下,仍旧选择‘舍身成仁’,该如何称颂这份抉择的伟大?
新东被黄毛诡异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不用这么看我吧。至少我还活着,我还有机会成佛的,你知道佛祖割肉喂鹰然后修成正果的故事吗?我跟你讲,我们就是这种情况,迟早有一天会成佛的。”
“你们?”
“不是只有我一个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认识百目女,和一个紫头发的杀马特男吗?”
“欸?你认识啊?”新东特别惊讶:“你是他们哪个的弟弟还是儿子?”
岑今迟疑着说:“算是一面之缘的朋友。”
新东盯着他,恍然大悟:“你是外来者,这么说,是邪教有新动静了。”他拍着手掌说道:“百目女和杀马特都是我们队员,也是为了救一些人而异化成诡异。
百目女当初是救镇里一个被高危诡异画像祸害的女孩,那女孩家里人都被祸害没了,自己手臂和胸口都长满眼睛,就快变成高危诡异千目女,被百目用超凡之术转化到自己身上。
唔……说起来,我们之所以异化成诡异,也是因为百目女特殊的超凡之术,可以将他人伤害值转嫁到自己身上,然后减50%的伤害值。
按正常情况来说,只要我们及时回机构做手术和污染清理就不会异化,但是当时情况紧急,谁都没料到最终所有人包括诡镇,都被困在拘尸那罗。”
新东无奈地笑说:“没办法,这可能就是命运的捉弄。”
岑今:“杀马特说他们可以成佛的意思是?”
新东拍着脑袋赶紧说道:“哦哦对!我们也在研究通灵新咒,然后有一次宁姐弄出一个可以沟通外界人类的通灵新咒,对方自称是先知,准确预言出我们所面临的困境,还告诉我们将来会有一个人,带我们成佛。”
“成佛的意思是,向死而生?”岑今轻声问。
“是啊。”新东笑说:“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岑今深呼吸,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继续问下去:“百目女后来是不是去当环卫工,在河柳下埋了很多头?”
新东:“她连这种事也告诉你?不过不是人头,是那些没情感的诡异啦,直接杀了扔进河里的,她就是喜欢故意编故事吓你们。”
岑今笑了笑,又问:“你说的宁姐是宁妈?难道她也是超凡者?”